第两百二十四章 坐享其成
“承认吧，你不是一直想这么做吗？”
“把你的幻想变成现实。”
“机会已经在你手里难道还要扔出去吗？”
李大江听见脑海中细细碎碎的呢喃声音，一遍一遍说着他就信了。
一只双目通红皮毛斑驳的疯狗与手提电锯戴着人皮面具的杀人狂纠缠在一起。
两张脸渐渐融合难舍难分，这些变化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一天天一点点转化的。
人皮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李大江打心底里不想摘下这个能令他变强大的面具，所有新闻媒体的关注，那些总用嫌弃目光，那些无视他的人一想到他就会恐惧的无法安眠，一想到这些李大江就兴奋的心跳加速。
他即将成为一个会被全世界永远记住，一想到就感到恐惧的大人物，然而他此刻却被软禁在一间破房屋里四肢酸软无力的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这样的无能为力令人愤怒不甘的同时也平添了一丝恐惧，他不能坐以待毙，李大江思绪混乱不堪。
一会儿因为想到自己犯下的案子而兴奋，一会儿又因为被软禁而恐惧。
混乱的意识不断翻涌像是发高烧一样的浑身灼热，尤其是脸。
他自己看不见重九斤却看得一清二楚，李大江的真灵正和人皮面具相互融合，这是要合体变身？
刚刚进屋的两个人也发现了李大江的异样。
“他这是怎么了？”
“体温上升非常快。”
“现在直接取下面具的话能行吗？”
“我尽力。”医生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被注射了镇静剂昏昏沉沉的人皮面具杀手在脸皮被不断抓扯的疼痛下缓缓睁开眼。
医生冰冷的手顺着人皮面具杀手脖颈向上摸索，“衔接处皮肉粘连，继续拉扯势必会把他本人的面皮扯下来。”
“那就用手术刀，麻烦医生你了。”
“荆楚学院将秘境入口封堵，找不到任何突破口，这个面具是目前唯一肯定从秘境流出的东西，属性非常奇怪......”手腕忽然传来的灼热触感让他闭上嘴。
重九斤看着小屋子里的几个人，这几人显然都是互助会的成员，让她觉得疑惑不解的问题是，这几人为什么要选择这里碰面，难道就没有安全的秘密议事据点，还是说已经小心翼翼到舍弃了据点特意选择这样可以随意丢弃用过就再不出现的荒郊破屋？
“医生快动手吧。”
被困了好几天，人皮面具没有机会犯案，也无法就近吸收人们的恐惧，哪怕荆楚旧地的市民全被吓傻了，他也傻不了了，全靠被戴面具的人本人的恐惧支撑着，意识混乱。
“你们是谁？”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想做什么？”
他的疑问当然没有任何人搭理。
重九斤在埋伏看戏的过程中没忘记正事拉了一个小群，看样子今天就能让尸体肢解案终结，需要人来收拾残局。
她动动手指把张队，叶校长都拉进群里，发送了一条信息“发现互助会成员和人皮面具杀手，带队速来。”顺便把定位也发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重九斤继续盯梢。
漆黑的夜色中小破屋呼呼灌着冷风，因为下陷的地理环境这屋子相比室外格外闷热。
即使一直躺着不动，人皮面具杀手身上也满是汗水，只有那张脸，干燥清爽，除了点点血迹之外连一丝汗液也没有，此刻因为体温升高而变得通红。
充满惊惧茫然的双眼瞬间被空洞漆黑所替代。
人皮面具杀手身体力量猛地增大，一下推开了身前握着手术刀的医生。
被叫来做面部皮肤切割手术的医生吓了一跳，立刻向后退。
这一举动立刻惊动了负责看守的三名互助会成员，其中两个立刻冲了进去。
除了这三人外车里还有一个人。
噗嗤一下，手术刀扎进了杀手肩膀，可对方却仿佛没有痛感，丝毫不在乎受伤，也不顾面前阻拦的互助会成员抬头看着天花板，将距离最近的一个人举起来猛砸向电话班没直接砸出一个窟窿，原本破落的小屋更破了。
真灵与人皮面具融合之后，李大江的力量出现爆发式增长。
不能等更长时间了，无论有没有互助会成员再出现，重九斤原本也打算今天必须完成电影道具回收，一直放任它在外面晃悠实在危险。
“让他们再打两分钟。”重九斤抬头看了夜空，拿出小喇叭笑道“夜色正好，适合来一首镇魂bgm”坦白说对方选择了这么一个人烟罕至的郊区小破屋重九斤打心眼里感到庆幸，不用担心会误伤无辜群众真是太好了。
小熊猫抬头望天，云层厚实的不透光，别说星星连月亮都看不清，这也算夜色正美？
两脚兽的心思真是难懂。
就在小破屋里的战斗进入收尾阶段的时候一道诡异的音乐声忽然想起，唱着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跑调还是没跑调的歌曲。
夜色渐浓，歌声正酣。
得到消息后张队分别联系了警方和安管司，驾车一路疾驰，直到事发地临近目标地点的郊外小道的张队和叶欣杰校长几人碰到了一起。
警方，安管司，学院，三方队伍聚到一起加快了车速。
“快到了。”张队低头看了眼地图。
远远的听见夜风传来的乐声，张队神色一变，立刻从衣兜里摸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耳塞，这还是他找教官要的外星良品，没想到马上就有了用武之地。
堵上耳朵后瞬间觉得世界清净美好对前路充满信心。
“张队你这是？”
此次紧急出动的北区警察们看见同车的警队队长莫名其妙的行为不解的询问。
“哦，差点忘了，你们赶紧有耳塞的戴耳塞，实在没有的也尽量找到合适的东西把耳朵捂住，或者有隔音密闭场装备就更好，一会儿要实在顶不住就朝声源相反方向跑，跑的越快越好。”
张队确定自己安全无误之后总算想起来要提醒一下同车的其他人。
因为戴了耳塞，张队这段话可是开着通讯器全队喊话，不只是同车的，所有人都被通讯器里忽然传来的大吼声吓了一跳。
叶校长听见张队的提醒只觉得莫名其妙，可既然是
随着与目标地点距离拉近，歌声越来越响亮。
众人的神情骤变，神色僵硬。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当距离越近歌声越来越清晰众人受到的影响也越大，即便有了张队的提醒，可真正老老实实戴上耳塞捂住耳朵的人没几个。
谁能想到原来嘴炮攻击还能有这么另类的表现方式。
头疼，眩晕，恶心，天旋地转，比低血糖发作更严重的生理反应。
是谁，是谁大半夜不睡觉在荒郊野外唱歌？
凭着坚强的意志力挺进直到再目的地才停下。
当他们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毛衣戴着棒球帽站在郊外破屋房顶拿着小喇叭放声高歌的修长身影。
“.......生死难猜......”
经过多次当众高歌的经历之后，重九斤已经渐渐学会忽略众人见过的眼神。
甭管是惊讶还是惊艳，她一律无视，虽然后者出现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知道张队几人已经到了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该唱还是得唱，
镇魂曲开始就必须唱完。
今晚连唱了两遍，人是没死，可这会儿只怕是生不如死。
一脸菜色的警察和安管司组员们仍然坚强的执行了包围计划，破屋被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
荷枪实弹的警察还有叶校长带来的好几个觉醒异人。
然而，
不一会儿他们就发现，搞出这么大阵仗好像有点多余。
重九斤从屋顶跳下来，为大家打开门请进小破屋“就是这几个人，全是互助会成员。”
重九斤指了指在墙角窝起来瑟瑟发抖口吐白沫的那个“那个人是互助会长期合作的医生，我顺便问了几句话，他治疗过格瑞斯。”
“这个没有五官的人你们应该数，是格瑞斯的伴童，外面还有一个守着的”
和格瑞斯接触过还治疗过格瑞斯的伤势，安管司的人看向医生的眼镜瞬间灼热，连镇魂曲带来的不适也瞬间消减了不少。
“校长，这个人是在一周前还是学院的校工，最近才离职的，是不是用的这张脸不确定。”
那位前校工此刻趴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颤抖不已。
整间屋子里最引人瞩目的要数躺在草席上的人，脸部血肉模糊，人还没死但距离死亡也不远了，进气比出气多。
众人的视线看看地上他再看看拿着小喇叭的女孩，惊诧和怀疑都有。
重九斤举起手，“这不是我干的。”给人背黑锅的事儿她可不愿意。
人皮面具真不是重九斤剥的，主刀医生手上的小刀血迹还没擦干净呢。
“人皮面具呢？”
“烧了。”
这句话在座恐怕没有人一个人信。“这是非常证物你真的烧了？”
“不是我烧的。”
重九斤直接把东西扔垃圾场里去了，至于到底是不是被熊孩烧了她暂时还不清楚。
现场的确有一滩焦黑的痕迹。
至少看起来是那么回事。
在场互助会成员被成功抓获，杀人狂魔落网，一切看起来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对哪一方来说都是一个好的结果。
无论是需要对公众交待的警方，还是一心想要调查互助会的安管司，亦或者当事方之一的荆楚学院来说这件事都可以告一段落。
然而，众人心里都有点不得劲儿，他们什么都没做，荷枪实弹做了完全准备来到这儿，屁都没放一个就满载而归，听起来很爽，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体能训练课程，需要返校休息休息。”
重九斤想要就这么含含糊糊把事儿给一笔带过，安管司却不能同意。
张远军所在的行动小组有义务将重九斤带回安管司问话，协助调查。
就在此刻被镇魂曲震住的叶校长终于回过神来，将上扬的嘴角压了压，戴上眼镜严肃道“坐我的车立刻返校，既然知道明天有课为什么还耽误这么长时间。”叶欣杰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宿舍宵禁时间，重九斤同学，这是一个大一新生应该有的学习生活态度吗，学院新生手册你看了吗？”
“......不是。”
“你既然知道还不快点上车，今天返校后罚你留校察看，放假前没有我的不允许离开学校一步。”
教导主任气场释放的一瞬，别说重九斤这个真学生，就是在场其他糙老爷们漂亮姐姐们俱是背脊一凉身体一抖。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重九斤已经坐上叶校长的车，等他们反应过来，叶校长已经带着人走，只留一个土灰的客人。
这时候被叶欣杰快了一步，他们也只知道要想再把重九斤带出去单独问话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叶欣杰这人有多么难搞护短，在新区都是出了名的，她亲自招的学生还是今年的大考状元，怎么可能不好好爱护。
重九斤也不傻，上车时就想明白为什么校长赶着走，连凶手的后续处理都顾不上了。
“安管司和警方肯定还会想要找你谈话，警队那边好解决，安管司稍微有些麻烦，你先回宿舍好好休息，想清楚要说什么，有什么不想说的不能说的就别说，不管如何你是咱们学院的学生，只要你不做违法乱纪伤害无辜民众的不道德行为，其他的不需要担心。”
这一长段话的意思重九斤大概明白了，提炼一下就是荆楚学院是你坚实后盾有啥事儿校长给你顶着。
这事儿当然是有前提的，重九斤琢磨了一下，她虽然顶着一个见习死神试炼者的名号，可自从试炼开始干的全是救死扶伤安抚亡魂接引怨灵的事，简直为地球的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操碎了心，不冲突。
“谢谢叶校长。”
见重九斤明白了，叶欣杰也点点头，今时不同往日，满世界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了，谁还能没有点自己的小秘密。
“他们明天肯定会到学院去找你，今晚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