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忘忧客戋之雪樱④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薛樱也算争气,才十二三岁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容貌绝佳,身上又有异香被周围的村民天天围观,薛朗看着时机成熟,就将女儿带入东京(开封)献给当时的皇帝周世宗柴荣。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柴荣忙于南征北战根本不在宫内,薛朗又只是贫民一个,怎么可能将女送入宫内,反而是被个守宫门的侍卫,以五吊周元通宝买走,薛朗以为自己的女儿成了宫里人,回家后没多久就中风死了,妻子改嫁,薛家房子也被村长霸占,薛朗用薛樱换来的五吊钱,自己一分也没花到,反而白忙一场,死后乱葬岗一扔连个坟头都没有。
而侍卫转手将薛樱就卖进了青楼,大赚一笔,没过多久便醉酒溺水而亡。
薛樱自带异香,年纪又小,被老鸨一眼相中,请最好的舞娘教薛樱跳舞,薛樱十四岁时初登台技压群芳,就已名满东京,奈何周世宗柴荣暴毙,天下国丧三年,老鸨一狠心将薛樱卖给了一个商人,薛樱离开当天青楼失火,所有人无一幸免全葬身火海化为灰烬。
商人表面上说着娶薛樱为妾,薛樱实际的待遇和歌姬没什么区别,商人无论去哪谈生意,只要让薛樱舞一曲,谁看了都会移不开眼睛,后来商人靠着薛樱腰缠万贯,想趁乱混个官做,便将薛樱献给了吏部官员,上任当天所骑官马受惊,商人脚卡在马鞍中被马活活拖死。
官员家中有个妒妇正妻,天天虐待薛樱说她是蛊惑人心的妖女,将薛樱关进柴房,没有饭吃的薛樱被逼着靠吃老鼠活了下来,她恨,为什么命运对自己如此不公,自己才二十岁,就要像玩物一样在众人手中辗转,她不甘心自己就要饿死在这柴房之中。
“你怨吗?你恨吗?选择吧!左还是右!”薛樱以为是自己饿糊涂了,出现了幻听,但当她清楚的看清面前有两个拳头时呆住了。
“怎么?怕了吗?你不是想报复他们吗?来吧!左还是右?”声音空灵的根本不像人的声音,薛樱茫然的看着面前这个黑色斗篷下伸出来的两只手。
“你在针上涂上蛇毒藏到被中时也没有害怕,现在会怕吗?左还是右?”薛樱更惊讶了,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为了不离开村子在父亲的被子里藏了毒针。
“左!”薛樱想问他张口却是左字,随后自己饿晕过去。
再次醒来,薛樱发现自己在房中,大夫人以为薛樱死了怕老爷怪罪,去假意哭丧,被柴草中窜出来的老鼠咬死了,薛樱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吓的说不出话来,她拼命的漱口,告诉自己那是她罪有应得,那是老鼠干的。
从那以后薛樱顺风顺水,靠着舞蹈魅惑了一众权贵,那时的薛樱呼风唤雨要什么都能得到,但赵匡胤兵变了!
后周亡了,北宋建立了,薛樱被认定为亡国妖女,成为阶下囚等待着被当众烧死示威的薛樱坐在牢内悔恨,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自己一定会多放几根毒针害死父亲,和母亲一起生活,春天可以上山采花,夏天下河摸鱼,秋天收获田野,冬天赏雪观梅,院里的那株梅还活着吗?父亲也许是爱过自己的吧,摘不来樱花用梅花来代替……
“左还是右?”
“啊!是你!是你毁了我!我现在是妖妇,明天就要被烧死了!你怎么还有脸来?”薛樱伸手想打这黑斗篷的主人,却发现斗篷里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只有两个拳头飘在空中,薛樱摸到了其中一个,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手涌进全身,拳头打开一朵梅花落入薛樱手里。
“是家乡的梅花,你能带我离开吗?”雪樱看着空无一人的监牢晕了过去。
“家!”雪樱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全是血,脚上划破了很多口子,但自己却是趴在家门口的。
“娘!樱儿回来了!”薛樱推开家门,看到的却是村长一家,村长的儿子正在砍自己的梅花树,薛樱带着笑容,拔下头上的木簪子,手起簪落,血红一片,薛樱再回过神来,村长一家已经躺在地上了,自己倚靠在梅花树旁“这个时候要是能再下点雪就好了!洁白无瑕的雪……”
“咱们冲进去杀了那个妖妇!”村民们手里举着火把围到了家门口,都喊着要冲进来,却没有一个人动,薛樱坐在梅树下等他们来抓自己,他们却不敢了,薛樱放声大笑,自己的一生就是个笑话,侥幸活着又如何,还不如像姐姐们一样被卖了平淡一生。
“烧死这个妖女!”薛樱这一笑,村民们都害怕了,一个胆大的村民动手了,把手中的火把扔进院内,随后无数的火把被扔进院子里,院外更多的是谩骂声,薛樱落泪了,自己已经再也不是那个被他们围观的奇女子了,自己是杀人无数祸国殃民的妖妇。
“是雪吗?”薛樱感觉脸上有些凉,抬头看着雪花飘落,自己如果能像雪花一样自由该有多好,离开这里隐姓埋名,择一良人,终此一生。
“左还是右?”又是那个声音,薛樱随手拍了一下。
薛家的房子烧了整整一天,第二天村民来到废墟里收尸,却发现院内的梅花树毫发无损一点都没有被烧焦,树下还有一白衣女子翩翩起舞,村民们吓的撒腿就跑,村里大雪封路下了整整一个月的雪,一个村子被皑皑白雪彻底覆盖,谁都没有逃脱。
而这世上已再无妖女薛樱反而多了一个雪女雪樱。
她春天散去,冬天凝聚,所到皆下大雪,有人说她是雪神,也有人封她为雪仙,却没人会知道洁白无瑕的背后是无尽的孤独……
雪樱依然在跳着,纷飞的大雪已经埋住了旅馆一口的店门,雪樱突然停住了,她看到墓园旁的梅花林开花了,自己每年都要来这里就是因为那片梅林,花瓣太像故乡的树了。
“呼,她可算不跳了,茶茶宝贝,咱们走吧。”酒泽划拉了点屋内能御寒的棉衣,拉着乃茶,就要从二楼翻窗离开,自己家的酒闯这么大的祸,不管结果如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酒泽,这里是二楼,甩着你我会心疼的,我背你吧。”
“滚!你们两个人赶紧滚!”屋内酒气迟迟散不出去,屋内众人全在睡梦中,只有长月不是人,闻了也没事,反而是被两个男人给恶心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乃茶背起酒泽,从二楼跃下,顺着树滑落到雪上,他们不是雪樱,刚一到积雪上两个人同时陷了进去,只露着头顶,无奈两个人只好打洞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