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死亡轰炸
事实正如马拉申科早先所猜想到的那般如出一辙,处在进攻部署状态的德军在初期被苏军奇袭反攻暂时打乱了节奏后很快就回过了神来。按照之前进攻状态部署的后续主力部队就像决堤洪水一般顺势而下,朝着前线上所有苏军的反攻部队一路掩杀过来。
德国空军自苏军第一枚炮弹落在阵地上炸响开始起就已经行动起来。
原本是为了今天突破斯大林格勒城郊最后一道苏军防线而凌晨就开始忙碌的德国空军,刚好赶上了前线部队遭遇苏军反攻的紧急事态。这才有了后来马拉申科刚把坦克开上德军阵地没两分钟就遭遇到空袭的尴尬状况,但对于德国空军而言只不过是变换了一个攻击目标的简单小事罢了。
同样的,担任此次反攻行动总指挥的朱可夫,也理所当然地预料到了德国人必然会动用空中优势力量予以坚决的反击,因而早早开始准备。
地处北半球高纬度地带的斯大林格勒夏天天亮的特别早,早上四点钟的太阳已经高悬于地平线之上照耀着大地,照耀着在机场上整装待发的苏军飞行员和他们闪亮的战鹰以及忙碌的地勤人员。
稍迟一步比德国空军赶到战场的苏军歼击航空兵们的确预判对了形式,地图上被以红圈标注出来的主要反攻方向上到处都是狂轰滥炸中的密密麻麻德军飞机。
阿列柳欣中尉率队支援马拉申科战区上空争夺制空权的战斗只是一个局部缩影。
参与此次反攻行动的二十四、近卫第一、六十六三个集团军编制部队,均遭到了德国空军最大力度的狂轰滥炸。
正如保卢斯所要求的那样将所有能扔炸弹的飞机全部派上了战场,里希特霍芬男爵麾下的德国空军第四航空队仅在一个半小时之内,就出动了上千架次的飞机支援前线地面战斗。
挂着炸弹起飞到了战场上立刻投弹,投完弹马上返航回机场补充弹药油料,用地勤给飞机加油装弹的这么点间隙时间下飞机喘口气喝两口水上个厕所,而后立刻马不停蹄地重新登上飞机继续执行与刚才同样的任务。
整整一个早上都在连轴转的德军轰炸机飞行员们差不多快要累趴在了地上,连续三次出击之后走下飞机时已经有人腿软到跌倒在地需要地勤搀扶才能站起来。
德军飞行员们的玩命轰炸的确取得了不俗的战果。
三支参与反攻行动的苏军集团军在各自的进攻方向上,全部被遏制住了原本凶猛的进攻势头。
将运动中的苏军地面部队炸的七零八落之后,兵力富裕的德国空军紧接着又调转机头瞄上了苏军的炮兵阵地。
马拉申科在几个小时之前曾经恶狠狠地咒骂,扬言要亲口向老朱同志实名举报那个胆小如鼠打算提前跑路的炮兵团团长,但就后来的事态发展情况来看,马拉申科显然永远也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那位还没开始炮火准备就盘算着如何尽快跑路的炮兵团团长遭到了德国空军的重点照顾,一个编队12架亨克尔111轰炸机轰炸机将满载的黑乎乎炸弹,全部以水平轰炸的方式丢到了这些还未来得及撤出阵地的苏军炮兵头上。
威力迅猛的航弹爆炸引起连锁反应引爆了堆积在炮位旁边和阵地后方的炮兵弹药,刚刚登上卡车还没喊出让司机立刻开车命令的炮兵团团长,直接被一枚250公斤级的航弹砸穿了车头驾驶室。
带有强大重力加速度的低阻力航弹在引爆之前,就已经先行砸死了这位被马拉申科咒骂为胆小鬼的炮兵团长。
比起德军第4航空队来说仍旧实力弱小的苏军歼击航空兵们付出了惨痛而英勇的代价,但却依旧阻拦不住这支德国空军当中编制最大、同时也实力最为强劲的战略级空军部队,朱可夫竭力避免发生的被德国空军骑在头上拉屎一幕最终还是无情地发生了。
持续到中午十二点半的战斗最终以德军的先行偃旗息鼓停火而告一段落,缓缓退下去的德军就停在与苏军间隔不到两公里以外的地方吃着午饭补充体力,待在几乎被德国空军炸成了月球表面般已占领出发阵地上的马拉申科却是另一番光景。
在战斗中不顾危险将头伸出了炮塔外观察情况的马拉申科,其头顶坦克帽已经不翼而飞露出了头发乱糟糟的脑袋。
马拉申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坦克帽是啥时候没的、又是因为啥而没了的。
也许是被德国空军投下的航弹爆炸气浪给掀飞了?又或者是自己一不小心撞到啥地方上给磕掉了?
马拉申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也没心思仔细去想。
手指之间夹着半燃香烟的马拉申科只知道今早这一仗,恐怕是自己今年以来...不,是从去年穿越后到现在打得火力密集程度最强一仗。
唯一让人感到恼火的是,这个火力密集程度最强一仗的荣誉称号并不属于自己,而是用来形容对面那群德国佬的。
像下饺子一样不要钱般往下掉的炸弹,马拉申科说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仅仅一个早上的时间,马拉申科估计飞到自己头顶上的德军飞机怎么着也得有个一百六七十架次。特别是有一架喷吐着“黑桃17”涂装的斯图卡,马拉申科清楚记得这架显眼的德军俯冲轰炸机至少在自己头顶上往返了三个来回,嚣张猖狂程度在今早的德国空军中无人能及。
伸手拂过自己头上那乱糟糟如鸡窝一般的满是尘土头发,脑袋感觉都快爆炸的马拉申科嘴里叼着烟头稍稍抬起头来目视着前方与四周。
视野目所能及指出皆是一片焦土景色,德军坦克与苏军坦克的残骸最近的就间隔不到一米的距离在同时熊熊燃烧。
从长空之上坠落的苏德两军战机残骸与烈焰炙烤中扭曲变形释放出滚滚黑烟,正午烈日下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人肉烤糊了的淡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