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吓死人不偿命
身为德军精锐部队的大德意志步兵团说到底是要比其他的国防军强出不少的。
这种比小强还要打不死的拼死抵抗精神早在叶利尼亚时就已经被马拉申科初次领教过,对于这帮隶属于大德意志步兵团的德军到现在都不投降并不感到丝毫的意外,从没想过手下留情的马拉申科字典里根本不存在心慈手软二字。
“继续开火前进,清缴每一个废墟掩体!我要把这群德国佬杀到拿不动枪为止!”
原本还指望着等这群苏军坦克进村以后利用地形掩体复杂的优势拼上一把,但把一切想的太过于理所当然的穆勒少校,却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是在跟一个掌握着此后几十年时间所有现代战争演变轨迹的穿越者过招。
深知自己的弱点是没有步兵掩护的马拉申科根本不急于求成,洞悉了德军意图将村中每一座房屋化作堡垒来打残酷近身战的念头,自始至终就没打算直接进村的马拉申科,索性直接下达了将村中所有木质房屋先轰成一堆碎渣的命令。
不按套路出牌的马拉申科将穆勒少校早已制定好的计划彻底打乱。
本就兵力和技术装备处在绝对劣势情况下的穆勒少校这下彻底坐蜡,手下四个连长战死两个还有一个派出去带领车队向后方逃窜,眼下手边只剩下一个几乎被爆炸烈焰掀飞了整张脸皮的半残连长,差不多已经和光杆司令没啥区别的穆勒少校已经是黔驴技穷。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英国剧作家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一书中阐述的经典真理,成了眼下穆勒少校所必须面对的问题。
从军人兼指挥官的角度来说,穆勒少校有权力也应当下令自己麾下的士兵们为德意志的最终胜利献出一切。
但从一个有着血肉之心的凡人角度来说,为意念所动摇的穆勒少校深感自己实在不应该去下达这样让手下士兵们送死的命令,须知他们也是父母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儿女的父亲和被亲人们所珍视的人。
自开战以来一直都无比坚定的信念从未有过如今这般动摇,深感犹豫中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穆勒少校还没来得及下定决心,一发破空袭来的呼啸炮弹便在猝不及防中击碎了窗户打在了房间的圆木墙壁之上。
轰——
尘土飞扬中瞬间墙倒屋塌撼动着被冰封的大地,按理来说被5毫米高爆榴弹直接命中房间以内的情况下绝无半点活着的可能,但平日里对待下属可谓是相当不错的穆勒少校却在这最后关头被救了一命。
挣扎着探出手来一把推开了压在自己胸口快到脖颈位置的半根圆木,感觉自己耳朵发鸣浑身就像是散了架一般的穆勒少校这才注意到,原本正伴随在自己身旁听候调遣的那名受伤连长已经被爆炸炸成了两截,以血肉之躯保护住自己的上半身残片和下半身躯体足足间隔了好几米远。
被血污弄脏了衣服和裤子又满身尘土的穆勒少校感觉自己此刻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冷静,回想起几十秒钟前这名受伤连长不曾开口提出过投降却有所动摇和些许恐惧的眼神,自知死去的人本该是自己的穆勒少校终于决定不再浪费这来之不易的二次生命。
“也就只有下定决心投降的时候,我才会佩服那些法国人的勇气竟然如此的强大。”
时隔多年以后在晚年回忆录中提及的感悟正是眼下穆勒少校心中的真实想法。
身先士卒的穆勒少校第一个从木屋的废墟中走出将双手举过头顶,以不摸扳机的动作轻攥住手里的鲁格手枪握柄示意自己并无威胁并准备投降。
万幸没有被苏军坦克兵们下意识开火击毙,感觉自己双腿有些止不住晃悠的穆勒少校,就这么径直走到了苏军坦克面前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在确信那些坦克里的苏军坦克兵们能够清晰完整地看到自己的每一丝细节动作后,当即以毫不犹豫的动作抛出了自己手中象征国防军军官荣耀身份的鲁格手枪。
“我们没有威胁并决定放下武器,请苏军的指挥官同志保证我和我麾下士兵们的生命安全,这是我唯一的投降请求!”
与刚刚被俘的奥古斯特博士有所不同的是,早在开战前就已经预料到苏德之间必有一战的穆勒少校早在1940年时就做足了功课,学会俄语只是其自行设立的必修课程其中一环,只是穆勒少校万万没有想到原本是为了接受苏军投降时派上用场的自学俄语,竟会在这种情况下救自己一命,这世间最荒唐和讽刺的事情大概也莫过于此了。
“该死,这个德国佬居然还会说我们的语言!”
比起伊乌什金的一脸惊诧,对此情况并不感到多么意外的马拉申科反倒显得一脸尽在掌握之中。
“拉夫里,带几个车组下车去缴了这些德国佬的械,记得让其他车组盯好他们的动作。”
一阵短暂的无线电静默之后,从送话器另一头传来的回音同样显得异常轻松。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两分钟后,当已经离开了自己座车的马拉申科手持着索米冲锋枪来到穆勒少校的面前时,这位已经没有了丝毫抵抗意志的国防军少校正垂头丧气地面对着马拉申科。
“把头抬起来啊,刚才你不是还在叫我同志吗?少校先生。”
有心想要辩解自己只是想套近乎防止被杀但却又觉得眼下说这些毫无意义,一言不发中又是沉默了十几秒的穆勒少校直到马拉申科等的有些不耐烦时才抬起头来。
“我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还请您能遵守诺言保证我和我麾下已经投降士兵们的生命安全。”
被穆勒少校这么冷不丁脱口而出的无厘头话语给逗乐,有心想要吓吓这个德军少校的马拉申科随即摆出了稍显冰冷的表情略微调侃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了?这算什么承诺?我只是接受了你们的投降,仅此而已。”
闻言后当即大惊失色的穆勒少校以极度震惊的眼神直视着面前的马拉申科,那满载在机匣之下的圆盘型索米冲锋枪弹鼓正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烁着熠熠寒光。
“但我也没说要把你们都给杀了,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