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败剑仙
既然林巧已然练气，教导一段时间，他便能抽出时间，闭关参悟神通《破字决》。
手中了杀招。
再修缮宗门，外出探索也不迟。
接下来七天时间，一边指点林巧御剑之术，陆青也时常出门，在青山宗四周寻觅蕴灵机缘。
一无所获。
等到林巧熟练掌握，回家探亲折回后。
这一日傍晚。
陆青唤四位弟子去望山台，观日栖西山之美景外，道，“林巧，明日起，为师需闭关一百零八天参悟剑诀，期间若不是灭门危机，不能被打扰。
闭关以后，由你坐镇门派，主持事宜。
现今你实力低微，切记不可离开宗门百里范围，以免惹上灭顶之灾。”
话罢，无名灵剑飞出乾坤袋，落到她的手中。
“此剑无名，闭关期间由你保管使用，若有来犯妖魔，可一剑斩之，平日里记得督促师兄弟修行，不可怠慢。”
手执灵剑，林巧恭敬道，“弟子记住了。”
“方年，刘虎，这几日我见你们二人身上也有蜕凡涤垢之异象，练气以后，御剑法门可去询问林巧。
不可贪功冒进，以免走火入魔。”
“弟子谨记。”
交代完具体事宜后，陆青并未返回北房，去山泉源头之处，俯身捡起一块碎石，滴上精血向前甩出。
“山河决！变！”
碎石飞在空中，轰然变大，成了一间四方四正的小巧矮放。
四面墙上各有拳头大小气孔，一扇横拉石门。
低头弯腰走进去，盘膝坐下。
取出《破字决》玉简，神识再探其中。
却听一道苍老之音，如行将就木，徐徐响起。
“道心碎，残剑无情哀千年。”
水墨间，一道黑影盘膝坐下，手中只剩剑柄。
“你求的道，是什么道？”
滴水如钟磬，二人相距三尺，面对而坐。
“无拘无束，逍遥快活。”
“为何来此？”
“剑法神通。”
“哈哈哈...好一个剑法神通，你知何为剑？”
“礼为天子剑，杀为将军剑，德为君子剑，血为屠夫剑。”
“那你可知，我的剑是为何剑？”
“不晓，不知，方来讨教。”
“不败之剑，不胜之剑，二者你选。”
“可有区别？”
黑影仰面长笑，“好一个有何区别，不败乃世人皆不敌，不胜乃我心斩无情，你且看好！”
霎时，墨成狂风大作，水起溅如飞叶。
斩炼血！斩大妖！斩妖祖！
杀元神！诛天命！胜太虚！
剑势如山似海，狂浪拍岸。
剑光道道杀气四溢，血海涛涛生灵涂炭。
陆青起身，黑墨凝剑执于手中，如照猫画虎，一样的起手，一样的斩落，不似惊涛卷狂浪，却如木弓弹棉花。
水墨小妖微丝不动，呲牙咧嘴。
黑影不语，盘膝坐下，发丝飘然飞舞。
“你这剑，如深闺小姐舞弄手帕，可笑可笑。”
寻常剑诀，讲究气与法，招招有迹可循，道道有灵可依。
但从始至终，黑影只出一剑。
剑影至，强敌败，如此而已。
“再来。”
陆青不信他做不到。
炼血小妖再现！
凝神，起手，斩！
微丝不动。
黑影再笑，“绵软无力，无心，无势，你若能悟得剑心无敌四字，就当知如何用剑。”
“何为无敌？”
“出剑必胜。”
“若不胜呢？”
“不配出剑。”
陆青一时竟无话可说。
饶是人人都如你这般，出有把握之剑，这天下岂不是没有纷争了？
不言不语，陆青凝神斩妖。
一剑不成，再来一剑，反反复复，不知疲倦。
墨色小妖也从纹丝不动，到剑斩如水滴波纹，起起伏伏。
出剑百次，不变。
出剑千次，依旧岿然不动。
懊恼坐下，道，“你这剑法，常人学不来。”
黑影道，“若不学，今后我不会再见你。”
“为何？”
“无缘，无分。”
“敢问道友生前是何名讳？”
“世人称我一败剑仙，此法流于后世，只传有缘之人。”
如此，陆青便知晓了。
前世时，参悟此法，未有此等玄妙。
看其眼熟，听到名讳，这才知道原来破字决就是无敌剑诀。
前者一败，后者全胜无败。
悟透此法之难，难于登天，以前陆青也只参悟到元神境界，再无存进。
后来听说渡劫飞升之际，此人为斩情丝，道侣自刎九重紫霄雷劫之下。
怒发冲冠，一剑斩破雷劫，世人道友皆贺荣登真仙，却蓦然发现，此人渡劫失败，道心破碎。
至此得名，一败散仙陈未缺。
剑诀举世无双，陆青知晓。
剑心千年难成，他亦知。
原以为破字决是剑诀功法残篇末流，却不想是上古狂人之传承。
此卷也不知在世间流传多少等岁月，能到他的手中，必然是无一人通过考验。
那刘友必定神识探入其中，未能得道，最终道消身死。
天机印给出参悟需要一百零八天，应是明说他又机会得道此番传承。
但事无绝对，参悟之事，成败参半，时间长短，也只看悟性机缘。
通达来龙去脉，滤清线索。
陆青已有不少想法。
就如玉简开篇所言，此法讲究剑心无敌。
凝聚剑心，并非一朝一日一顿悟就能成，需岁月磨砺，血海沉浮。
剑心不碎，既是不败。
盘膝对坐，闭眼不语。
黑影却道，“生性平和之辈，再给你万年，此法你也不能参透，离去吧。”
陆青不语。
这一坐，就是不知时日。
水墨世界，静心平情。
一滴墨色落地，激起万千涟漪。
蓦然。
黑影面容如烟欲风，卷曲分散。
“你！”
咚！
又是一滴黑墨落下，这次，泛起的涟漪未曾接触陆青便纷纷折回。
黑影起身，怒喝，“出剑！”
小妖再现，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陆青缓缓起身，手中无剑，二指并拢，起手。
绝强的气势，不败的剑心。
斩！
水墨天地，宁静无声。
小妖如遭巨石撞击，轰然散开！
满天黑墨聚成一道残片，飞入陆青手中。
黑影再道，“继我衣钵，得我剑心残片，你可愿意！”
“不愿。”
“为何？”
“你的剑，你的道。我的剑，我的道。”
苍老之音再变，又是那道年轻狂傲之声，“血染天，一剑可斩十万仙！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