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越久越怕死
恒殿之中,得了修为之后的俞真剑已然是山巅境的玄帝三重天,还是个雷正罡口中那种能吓死人的剑修。
虽然一身的修为只是借来的,但他俞真剑有没有把这修为当成借的则就是不好说了。
俞真剑步缕稳键,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把契合大道的锐利长剑。
步步似剑。
身前再无梯阶之时,暮然之间,身前天地像是开了个黑洞洞的大口子,于黑口之中,吞吐着一股股尤为悠远且苍凉气息,仿佛就是摆明了告诉他俞真剑,掂量掂量自己个的分量。
于是,自觉分量极其够的俞真剑便是没有丝毫迟疑的步入其中,整个身子都没入了黑暗之中。
俞真剑无剑也不背剑,人如其名他俞真剑就是一把定会叫着天地变颜色的凛然之剑。
剑即是俞真剑,俞真剑同样又是一把剑。
待黑洞消失,殿顶之上顷刻间电闪雷鸣,黑云之中龙身翻滚。
随即便是有密密匝匝的黑色雨点垂落而下,不大会,原先的殿道土黄石阶就变成了一汪看不清深浅的黑色汪潭。
黑雨不再垂落而下,黑潭水陡然间朝着中间汇聚而凝视,继而形成了个紧裹黑袍的中年男子模样。
男子头戴冕冠,像极了个世俗山下王朝的端坐明堂帝王家。
面庞刚毅,极其富有线条感,额头左右,生有两角,寸余长,发须为黑,角为金。
黑袍之上亦是上有一条好似先前在殿顶石岩之上翻滚游曳,身形或隐或现的金龙。
男子迈步开来,黑袍随之而动,令人嗔奇的是黑袍之上的那条金线游龙亦是随之摇摆游动于黑袍之上,若隐若现。
只是走了没两步的承冕男子,又是突然止步不前,面庞笑意,极为明显。
万年万的那场人族与玄兽之间的大战,他败了,败的是尤为惨烈的那般,身躯不存,体魄神魂更是万不足一。
现如今的他,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心高气傲,睥睨玄武的那个他,毕竟万年前的他是有资格,而如今的他也早已不是那个千古唯一的破开一阶瓶颈,挤身于玄兽之祖的玄龙。
他只不过是半缕神魂加之久久而无法消散的执念,有被那位亲手击败,以至于最后斩杀掉他的那位武祖,以某种极其古老的手段拘禁在了这座原本属于那条玄龙的宫殿之中。
神人遗址其本质上不过就是放逐囚牢。
说好听点叫做不生不灭,说不好听的就是替那位赢了的看一辈子门。
他如今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人看门,武祖秘境的那个天道法则洞察细微,他只是看个大概。
败了自然就是要有败了的觉悟,他不想认就不行。
至于为何会把自己那五成已经算作是吃灰万年间的五成修为给那个极其自负,傲气不减他当年的神人轮回之身。
不过就是他这个看门的,想给自己找点乐子,毕竟已经算是万年的一潭死水,自己再不去想个法子看个水花朵朵,岂非不是太过于无聊。
至于那个表面文静,但骨子里的傲气丝毫不弱于他当年的神人轮回之身,本名离吻的他自打一开始都不相信对边,至于什么借五成还七成的,还不是他离吻生怕自己口气大了点,借的多了,对方反而顿生疑虑,不敢要了,那他离吻可就连这丁点的乐子都看不成了,岂非不是一大哀载?
万年前的他何其强大,汇聚玄武大陆之上七成以上的三阶之上玄兽,最后结果如何?
真当这恒峰之上的万千石像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成?殊不知每一座石像代表着的玄兽,想当年都是能在一域一境之地,称王为霸的存在。
三阶玄兽多如走狗,二阶玄兽还算不得上台面的场面,也只有那一次罢了。
离吻仰起头,不再去想这万年之前的点点零碎事情,只想那个最开始路过这里的年轻人。
当时的离吻可是吓得半丝半毫的气息都不敢流露而成,生怕那个年轻人觉得多他离吻一个不多,少他离吻一个不少,于是还不如就少他离吻一个。
其实凭借着自己这副即是神魂又是残念的化身,他离吻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事,比如这方武祖秘境,与外边更大的山下世俗界一大一小的法则化身之间的纷争,他离吻不是没动过什么旁余念头,只是见到了那个年轻人之后,离吻觉得,不论是自己做些什么,或者而言是除了那位年轻人之外的任何人做些什么,好像都没用。
于是在这不用之中,离吻便是觉的多些看头岂非不是更好。
离吻轻哼一声,轻蔑的自言自语道:“真当一个玄帝三重天再加上是个会剑的就以为自己个怎么怎么的了不起了,且不说从我这借来的玄力能不能发挥如常,就算是我不给你使绊子,你自己个只怕都不敢安心用着,真当还是万载前的神人时代了不成?就算是有该当如何,不好好的珍惜如今的这丁点活头,去争一些什么大道机缘,我离吻争过,那家伙也争过,还有那剩余的八个家伙也争过,你一个不算死,不算生的家伙又该凭什么去争?拿什么去争?”
轻叹一声,而后道了句山上山下皆有的寥语,“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黑潭水退尽,殿顶之上再次出现了浓稠若实状的黑。
只是这黑之中少了道翻腾其中,掀风起浪的泛着金光的墨色黑龙。
那条黑龙分出自己所力所能及的一道分身,躲在了一处一些更少的人能看见,更多的人却无法得见之处,悠哉悠哉,看戏去了。
鹿割儿的一拳落在空处,只是还没等他鹿割儿反应过来,拳落之处陡然间像是陷落了一片空间,其中气息,像是本不应该但却是切实存在的那般古老悠久。
不待鹿割儿避让开来,整个人便是深陷其中。
在此前的三重天玄帝杨湛天,则是在更早于他鹿割儿一步,便是深陷在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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