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会死
迩名宗货运渡船上。
闻边独居的房间内,来回踱步不止,就在方才,闻边茫然发觉。
自己特地遗留在那件借予锻造山莫铁使用的上品玄器匣芒之上的神识印记消失了。
这还不算什么,因为对方毕竟是练器出身,多少还是有些能耐真本事。
可真正让其感到深沉担忧的是匣芒之上的牵制手段,也同时感知不到。
要知道那个牵制手段可是他们这一脉峰主所设,那可是上三境的强者修士。
那个三流门派的山主修士难不成是疯了不成,真以为一件上品玄器可以白拿?
空手套白狼还想要套到一位上三境强者身上?
还是迩名宗这般宗字号山上大宗的握权峰主。
一巴掌下去,那个三流门派祖师堂岂不要坍塌一半?
至于为何不可能是那个身负异宝的灰袍北蛮修士夺宝杀人,不是没有想过,而是这种念头不过是一闪而逝,那可是上品玄器。
自己若是中了匣芒一箭,都要元气大伤。
不过此时的闻边却是在想着善后事宜,还有更为重要的自己这个渡船管事到底能不能继续当下去。
当不下去的话,又该如何进行谋划。那个灰衣修士的宗门太过遥远,不过那个同样失去踪迹的莫铁可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三流门派锻造山,算不算是一份能帮自己稳固地位的功劳呢?
闻边不停的踱步,不停的谋算着。
可谋算来谋算去的闻边可能没有谋算,自己这一峰的那位山巅人物的心思又该是如何呢?
毕竟一个失去渡船管事和上品玄器的闻边到底该不该死呢?
闻边的目光过于追求,不论是为了自己未来谋划,还是眼下境遇,可却忽略了他本身。
拿到木牌后的吴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的对着姜桓道:“方才忘了说,那个地方,上三境修士若是贸然进入,道友可是知晓会发生什么吗?”
姜桓皱眉,并没有急于答复,倒不是要答复问题,而是要思索问题本身,因为吴尘口中的那个上三境肯定就包含的有他。
或者,他便是其中之一。
“什么。”语气之中透露着牙缝间的丝丝冰冷。
吴尘看着对方突然笑了起来道:“会死。”
狭小空间内突然略起丝丝昼风,神识普天盖地,强压着房间。
站于门外的冉陆神魂之上猛然一颤,双腿居然还有着微微颤粟。
猛吸一口气,玄力倒灌体内,强压神魂后快步离开了房门前。
而后警惕的朝着周围看去,一个奇怪的现象映入眼帘,所有的修士仿佛是看不见这里一般,就算是擦肩而过也绝不会踏入此中的数米之围内。
不过疑虑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罢了,先不提吴尘这个神秘的不能在神秘的半路道友。
光凭借自己的那位族家亲戚的手段都能轻松做到。
一方寸余大小的木偶凭空出现,悬浮于自己身前。
木偶之上散发着淡淡灵气,虽是木偶却有着修士模样,只不过是木胳膊木腿,上面一个方形木脑袋,细观之下与冉陆还有着几分的相似。
木偶浮现后,神魂之上的颤粟感亦是消散八、九成。
冉陆看向了木偶,尽显柔态,芥子戒闪烁,一枚大拇指盖般大小的白色石块状浮现与手心之中。
白色石块散发着浓郁的精纯灵气,定是一小块灵石无疑,而且还是难得的上乘灵石。
寸余木偶的方形眼眸像是极富有灵气的突然眨动了一下。
随即,冉陆掌心间的灵石腾空而起。
小木脑袋像是裂开一般,露出来了个黑洞洞的小口子,灵石自然而然的飘进了那个小口子之中。
摄入灵石之后,木偶周身的白气雾陡然浓郁了些许。
白光一闪,木偶的身影消匿不见,冉陆的识海空间中却是多出了一具数米高的庞然大物,只是这庞然大物的模样却是个看着呆头呆脑的木偶。
小屋内,吴尘只是笑着看着恍若癫狂不理智的姜桓。
周身上下出现了数不胜数裂痕,像个处于破碎边缘的瓷娃娃,脖颈之下近乎是无一完好之处。
或浅或深的伤痕之中流出了嫣红血迹。
活像个血人一般。
临时骤雨,来也匆匆,去也急急。
姜桓重新看向吴尘是,狭小房间之中的神识飓风已然停止。
正如吴尘先前所言,“若是做不到神魂俱灭”,那他姜桓就要好好掂量掂量。
吴尘起身,皮肤之上的血流像是溯源般的倒流回了皮肤之下,树稍叶般的伤口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吻合。
当吴尘转身周到门沿前时浑身上下除了灰布衣衫之上有着些许的破裂碎口,恍若常态。
顿了一瞬,轻言道:“真的会死啊。”
姜桓望着吴尘离开背影,脸面之上一如常态,心平气和,与方才的癫狂愤怒,恍若两人。
山泽野修什么样的境况没有遇到过。
往前的不说,中州冉家可是相较于那些个宗字号山头门派都丝毫不弱的大家一姓,他一个不过玄皇后期的恒道人能成为冉家的上门赘婿,受过的屈辱难不成就少了?
真的以为冉家的那位老姑娘真的就是老的没人要?
别说当时的那位女子不过五十载,就是年逾过百,冉家只要动动口,稍微表一表心态,大把大把的世家宗门都会踏破冉家门槛。
些许的委屈算什么,且不说姜桓是真的喜欢那位女子,甘愿皆为山上道侣,单论背靠冉家之后,境界之上的提升就是值得的。
其实当年的那个山泽英雄榜上,他姜桓,桓道人才是真正的榜单第二名,只是冉家有个老姑娘,动用了些手段,辅以某些利益,与听雨宗做了个交换,才把他桓道人挤出三甲外。
反正都是仅供参考,未必准确嘛!
山泽野修的报复,听雨宗可以丝毫不畏,但一个大族冉家的嫡系子弟,的一个尤为合理的要求还是可以考虑一二的。
姜桓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境好像又有了微微松动。
或者说从来都没有稳固过,从前都是缝缝补补看着稳固不透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