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止戈即武
吴尘坐在竹椅之上,静息感受着曾经无比熟悉的感觉。
中州的各大典籍之中记载着,中州乃至玄武大陆,最为古老,最为悠远的当属中土。
因为中土是由九祖之一的玄祖所创,余者众祖虽然皆有各自势力,但皆流逝,消亡于万年间的悠悠长河中。
排名其二的是离天宗,由九祖之下的上三境玄神强者,于九祖消亡千年后所创。
关于无欺当铺的记载,整个中州只怕也只有寥寥数笔,因为无欺当铺的巅峰时刻在玄祖崛起前的武祖时代。
坐于暗黄竹椅之上的吴尘看着对面窗口前的厚厚灰尘,轻声问道:“多久没做当铺生意了?”
无欺当铺,可不仅仅只是寻常世俗王朝中的那种物当。
以物当钱,以钱赎当。
无欺当铺真正的所当之物,是当命,修士之命。
最为巅峰时期的无欺当铺,就连上三境修士都敢明码标价。
只是这价格吗,要么是贵的离谱,要么就是世间难有。
还别说,近万年前,曾经真的有个宗字号山上势力,可谓是砸锅卖铁,就连自己家的山头都给倒卖,一连拼凑了足足一百余年,换了两任掌门,终于是把标价上的“钱”给凑齐了。
就为这,当时的那个宗字号山头沦为了整个修士界的笑柄,接连被笑一百多载。
所要杀的对象,是他们宗门里一个曾经被誉为中兴之徒的嫡传弟子。
至于为何要大费如此周章的杀怎么一个最后跃升上三境强者之列的宗门叛徒。
自然又是一件,没个几天几夜都难以道清缘由的山上故事。
故事且不论,但论这最后结果,那个天赋极高极高,甚至于被认为能冲击一二传说中那个境界的上三境年轻修士,死了。
怎么死的,如何确定一位修为通天的上三境修士是生是死,后世的茶语典籍中鲜有记载,只有一个死字结尾。
而这件轰动山上的大事,还引发了山上不少的宗字号大宗,大族联手,妄图剿灭,传言有近十位上三境修士连泱携手,最后的结果却是不得而知,是真的不得而知。
因为这个能横扫当时近乎任何一个单独宗门的势力联盟,未动身变解散,山上修士的坊间传言道:“无期当铺这回可是自己当了自己,赔偿了那些宗门都满意的东西,这才得以囫囵脱身。
这便是真正的无期当铺,倒是于如今中州山上即是恶名显著,又让不少的山上修士闻风丧胆的刺客山有些相似。
所以吴尘在见到头戴毡帽的老人第一眼时,才会问出那句“还做杀人的买卖吗?”
除了当命之外,无期当铺的涉猎还尤为广泛,但当铺主要还是当命,修士之命。
悬挂于当铺门前的那两句赖以生存的名言,是真的童叟无欺。
无期当铺并不是如同表面那般的,与那些同样消亡的宗门一般,消匿于光华殆尽之中。
而是主动消逝,退于其后。
吴尘突然莫名的笑了起来,有句暗藏心底却没法子说出的话,至少现在是没有办法。
吴尘幻想着哪个画面,自己指着那个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比自己帅气那么一点点的伟岸男子道:“是你的中土厉害,还是我的当铺厉害?”
竹椅之上的吴尘突然开口,说了句头戴毡帽的老人如何也听不懂的话。
:“肯定是我的当铺厉害,毕竟你的中土可是为了模仿,不多,是为了消灭我的当铺才建立的。”
回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头戴毡帽老人,轻声问道:“到你这里,应该叫戈十三了吧。”
头带毡帽老人点了点头,丝毫不意外吴尘知晓自己这个绝对不超过一手五指之数的修士知晓的名字。
吴尘轻叹一声道:“一万三千年了啊。”
随即又自嘲一声道:“倒是没想到会过这么久。”
“止十三现在身处何处?”
吴尘进门时便问出了那个让老人动了杀心的问题,掌柜是否姓止?
指的便是无期当铺的掌柜。
无期当铺由两人统辖,一个是掌柜,一个是总管,算钱的那种总管。
两人并未有明确的高低职位之别,各有所挟,各有不同罢了。
一姓止一姓戈,止、戈合一可不就是武吗?
名字后面的数字也是小有讲究,千年为一,千年加一,千年内的掌柜和总管不管是如何更迭,皆用同一姓、数。
所以才有了吴尘的那句一万三千载。
其实无期当铺之中所售卖之物,皆是不凡,对得起那两个无期二字,只不过在是不凡的玄草灵药,神兵利器,不加以妥善保置,任凭上千、数千年的光阴长河冲刷,最后也只不过就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凡品罢了。
至于为何如此珍惜的玄草利器会不加以妥善安置,不需要,是真的不需要。
“当铺的生意还在做吗?”吴尘的声音之中不夹杂丝毫感情。
头戴毡帽的老人戈十三摇了摇头道:“禀大人,自打第三任掌柜之后就停了。”
万年前,刚好是九祖落幕的天变时刻。
戈十三犹豫了一瞬,不过又顷刻间抛掷脑后道:“大人,虽然当铺未开,但为免那些影子出刀有些慢怠、迟疑,所以属下自作主张,另开一门。”
吴尘轻笑一声道:“你这个管钱的总管,倒没想到还是个会做生意的。”
头戴毡帽老人没有接话,转言道:“大人,要不要召唤止十三前来面见大人。”
吴尘起身,朝着无期当铺外看去,修士零零散散,鲜有滞留,与一旁四海玄器阁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铺外看向当铺内,难得一窥,当铺内看向当铺外却是清晰可见。
吴尘起身走向当铺外,边走边说道:“不用,我自由办法找他。”
头戴毡帽的老人看着吴尘不算宽阔的背影,即是兴奋,又有无尽的疑问。
可不论心中疑惑有多少老人都不会问出丝毫。
无期当铺之所以完全隐退,便是在等,等一个即可能又不可能出现之人。
吴尘的身形刚出当铺口,便朝着喝着闷酒的冉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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