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炮仗一样的生活
明晚就是年关了,长辈们都讲究过完小年就不打孩子了,所以铁心源自然不会挨揍。★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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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狐狸却好像不是很喜欢和铁心源待在一起了,带着那群已经可以在地上滚来滚去走路的小狗一起去了母亲的房间。
母亲感受不到铁心源胸中的怒火,狐狸能清晰地感受到。
当它回头把睡篮拖出门的那一刻,铁心源看到了狐狸眼中的鄙视之意——就像看一坨大便。
韩昌黎在《原道》里面说过:
君王,是发布命令的;
臣子,是执行君王的命令并且实施到百姓身上的;
百姓,是生产粮食、丝麻,制作器物,交流商品,来供奉在上统治的人的。
他还说这个世界之所以能够前进并不断地发展都必须归功于圣人,是圣人带领人们赶走了凶猛的野兽,是圣人教会人们种庄稼,是圣人教会人们如何治病,也是圣人教会了人们如何编织衣物御寒,更是圣人制定了人间的伦理纲常,就连我们能吃一口热饭,也是圣人教会的。
想想也是啊,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我们的生活中就永远都脱离不了圣人的影子。
于是,世界是圣人造的,人类是圣人用柳条蘸上泥浆甩出来的,天塌了,是圣人砍了乌龟腿支起来的,天河漏了,是圣人用五色石补上去的,这中间完全没有地球本身什么事情。
后世说地球的高山,海洋,湖泊,平原都是火山和地震造就的,这完全是就是胡说八道。
那些恐怖的天灾哪有一位仁慈善良,勇敢的圣人来的可亲。
铁心源发现自己有成为圣人的潜质,死了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老梁心里都非常的不痛快。如果死的再多些自己岂不是就要发疯了?
带着一脑子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睡了过去,这些问题是他上辈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的问题,这辈子开始想依旧觉得晦涩难懂。
铁心源睡着了,在他一墙之隔的皇宫里,赵祯却没有半点的睡意,枯坐在大庆殿里批阅着枯燥无味的奏章。
王渐抱着拂尘站在火龙柱子边上,这里非常的暖和,也很舒服,不大功夫他的眼皮子就快要粘连在一起了。
指缝间传来一阵灼痛,王渐立刻就睁开了眼睛。轻轻地丢掉夹在指缝里的短香,来到皇帝的桌案旁,帮他将已经有些凉了的清水换上适口的温水,见皇帝的嘴唇有些发干,有往温吞水里添加了一勺蜜糖。
赵祯恰好伸出手,王渐就把调好的蜜糖水放在皇帝的手上。
喝了一口水的赵祯问道:“那座危楼是汝阳郡王家的?”
王渐躬身道:“听闻是的,但是奴婢查了地契,地契上写的却不是汝阳郡王府的任何一位主人的名字。”
“哦?写的是谁的?”
“三槐堂主人三女王钰。”
赵祯沉默了一会道:“宣秘书监主事觐见,宣左副都御使裴元觐见。
宣开封府知府包拯觐见。”
王渐答应一声就赶紧走出大庆殿去找人去寻找裴元和包拯。至于秘书监主事,从来都是留在侧殿等候皇帝召唤的。
二更时分,王渐轻声的向皇帝禀报道:“陛下,左副都御使裴元。开封府知府包拯,秘书监主事侯元义在殿外等候。”
赵祯停下手里的朱笔挥挥手,王渐就大声的宣殿外三人觐见。
秘书监主事侯元义进了殿给皇帝见礼之后就坐在大殿边上的一张矮几后面,提起笔准备记录皇帝和大臣的奏对。
赵祯从桌案后面走出来。背着手踱步走了一圈之后问包拯:“朕听闻危楼有强夺民宅之嫌,开封府可知此事?”
包拯拱手道:“确有低价购买百姓宅地之说,臣已经严厉的警告过开封县。危楼所有买卖土地的契约都必须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进行,不得私下交易,否则,老臣将封存卷宗,不予确认。”
赵祯点点头道:“爱卿处事有方朕是信服的,不过,爱卿以为开封县能否做到公平公正?”
包拯皱眉道:“开封县至今还未有卷宗呈上,老臣还不知,如果陛下预备清查此事,老臣这就命开封县呈上卷宗以辨真伪。”
赵祯无声的笑了一下,然后就把头转向左副都御使裴元:“裴卿以为修建危楼可曾有什么逾制之处?”
裴元躬身道:“启奏陛下,危楼地处西水门,乃是低洼之地,虽然建造了六层之高,但是还不足与地势高处的大庆殿比肩。”
赵祯点头道:“爱卿一向公允,所说自然无差!”
包拯躬身道:“启奏陛下,汝阳郡王若有一步行差踏错臣等定然不容此事苟且,定会一查到底,给陛下一个交代,给臣民一个交代。
但是,这也仅限于在我大宋律法典章之内。
如果汝阳郡王犯法,即便是他位高权重,也逃脱不了大宋法网的笼罩,陛下不必处处忧心,还需记得当年陛下出生之时,乃是汝阳郡王遣百二高僧送陛下还宫。”
赵祯皱眉道:“汝阳郡王难道还不能酬其功?”
包拯笑道:“陛下是天,只要是天,天下百姓没有不希望自己头顶有一个仁慈的天帝。
哪怕人间**联结,道德不修,人们依旧渴盼上天的仁慈,能够给他们一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景。”
赵祯失笑道:“难道说朕只需要一味的仁慈就好吗?”
包拯躬身道:“天帝身边自有雷神电母为陛下惩处人间恶人。”
“谁是朕的雷神电母?”
“老臣不才,可为雷神为陛下张目,肃清人间妖氛。”
赵祯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爱卿且去吧。”
裴元躬身一礼之后就离开了大殿,包拯却没有离开,赵祯奇怪的问道:“爱卿还有何事?”
包拯笑道:“陛下急躁了,汝阳郡王如今不过是跋扈而已,算不得大罪过。”
赵祯皱眉道:“
朕不想当郑庄公,等到自己兄弟的罪行大到可以杀头的地步才去制止,那样既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兄弟。”
包拯笑道:“陛下仁慈,老臣惭愧。”
“去吧,去警告一下汝阳郡王,命他所有的儿子都留在宗正府闭门思过,不得外出一步,这里是东京,是朕的脚下,身为皇族,他们可以奢靡,却不能残暴。
朕以为危楼倒掉是一桩极好的事情,这才开始就逼得百姓宁愿死也要驱赶肥猪拱蹋危楼,朕担心时日长久之后会有人把他干的恶事记在朕的头上。会拼死冲击皇宫。”
包拯笑道:“陛下是帝王,自然是要为所有官员张目,其实不管是那个官员做的恶事,最后承担后果的全是陛下。
陛下,微臣准备处置危楼主人,您以为如何?”
赵祯晒然一笑道:“那是你开封府的职责。”
包拯微笑着退出大殿,赵祯瞅着奋笔疾书的秘书监主事侯元义道:“后面的话就不要记录了。”
说完,就走出了大庆殿,在星光下抻抻懒腰,瞅着外面依旧灯火璀璨的东京街市笑道:“有时候朕觉得当个小百姓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王渐媚笑道:“这是因为有官家您这样仁慈的君王,百姓才能有这样安乐祥和的日子。”
赵祯大笑道:“你认为别人当了君王,这天下就要生灵涂炭了不成?”
王渐坚定地道:“那是必然!”
赵祯哈哈大笑着在侍卫和宫娥的簇拥下进了后宫,王渐今晚却没有跟随皇帝进去,每年的除夕前一天,皇帝都会准许王渐离开皇宫,回一趟自己的祖宅,去祭拜自己的祖宗,今年也不例外。
换过衣衫,并且在嘴上黏上一撮小胡子之后,王渐就一个人驱赶着马车离开了皇城。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损,王渐自知自己是一个刑余之人,家里的祖宗所有兄弟都能祭拜,唯独他不能。
马车轮子碾压着石板路,声音脆响,不远的光亮处,一溜白光倏然窜起,直达高空之后才轰然爆开,一朵菊花状的烟火在黑夜里只停留了短短一瞬就消失无影了。
这是瓦市子里的杂耍人制作的烟花,王渐小时候还亲手制作过,当时还想着能成为最厉害的杂耍人,谁料想,最厉害的杂耍人没有当成,倒是成了大宋最厉害的太监。
路过铁家的时候,王渐朝里面看了一眼,铁家早就熄了灯火,黑沉沉的和皇城结成了一体,如果不仔细的看,很难发现这里还有一户人家。
王渐对铁心源成了神童之后并没有四处去拜师,求学彰显名声的行为非常的赞成。
人不能活的如同烟花一般只有一瞬间的灿烂,即便是那一刻极为璀璨,极为光华,他也不能与一豆灯火相提并论,一豆灯火熬干了油碗里的油才会渐渐熄灭,就像人一般走过了一个完整的历程。
每一次出了皇宫,王渐就会这样驱赶着马车走遍东京城,直到东方红日初升之后,才会赶回皇宫,与皇帝一起期待新年的到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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