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归

  张局私下跟我说，要安排一个亲属过来。我没敢做主，打电话给老鱼，老鱼说：好事啊，赶紧让他过来，我好酒好茶供着。我印象中凡是从后门进来的都是流里流气，与任何人称兄道弟的那种。比如明智，比如瘦猴。老鱼的观念与我对冲，怎么可以好酒好茶供着，让他们埋头苦做，做到他们讨饶出逃为止，这才是正理。所以，我准备了一把八磅大榔头，人一到，马上叫他上工地砸钢筋，因为钢筋这东西还有利用的价值，且一天能敲一吨的话，巨合算。这是按照我和小二婶商量的以一元一公斤的价格来算的。我们把这项工作承包给了所有收破烂的人，而这些人又转包给无事可做之人，五五分成。一时整座小镇的人扶老携幼，进驻各个工地，锤起锤落，叮叮当当，一片繁忙景象。

  张局介绍的那人来的时候，我正和老鱼探讨工作。是办公室主任推开门的，他说：鱼啊，张局介绍的人来了！我头也不抬地说：把工作服安全帽，以及我准备好的榔头给他，下工地去砸钢筋去。主任说，这……不合适吧？我抬头看时，老鱼早从椅子上弹出来，直奔对方，差点把人搂在怀里。原来是个眉眼齐整的姑娘！

  老鱼紧紧握住姑娘的手，说：等了你好几天了，怎么才来？姑娘腼腆的说：有点事，谢谢鱼总关心。我走上去，把老鱼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由我握住，我说：你终于来了。姑娘使劲抽出手，说：我干活去吧，你们忙，对了，我干什么活？

  我想了一想，心说：能干什么呢，又不会砸钢筋，这么嫩的手。

  老鱼不失时机地说：办公室主任吧！我说：那原来那个呢？老鱼说：那就来个副的！姑娘问：办公室主任是干什么的？老鱼说：就查查资料，接待客人，端端茶水。姑娘不悦道：就是服务员呗！老鱼尴尬而立，我说：你的专业是什么？姑娘说：航海。我回过头对老鱼说：二叔，你赶紧造艘船吧！老鱼正色道：其实公司就是一只船，期待姑娘你来驾驶。姑娘莞尔一笑，说：鱼总好幽默，我就做你说的服务员吧，我相信我一定能做好。

  后来这个叫小右的姑娘没有做成我的女朋友。主要因为她的目标很明确，必须是跟海打交道的才可以。

  过了些日子，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我觉得，应该回到我的修理铺去了，这个平台是老鱼的，我的介入有点像篡位，所以感觉人人都防我如防贼。有时我精神矍铄地在老鱼面前发号施令，人家都以为我是在厚颜无耻地发神经。这里不是华府，我也不是唐伯虎，所以我准备回去。老鱼很有感触，一再暗示，希望能留下来，继承家业。而我知道，他马上就有后代了，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小二婶的任何事情，我第一时间都能掌握。每次小二婶打电话给我说有什么什么事，我都浑身发抖，如堕冰窟。为什么要帮助老鱼，至此应该有答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