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欠债还钱

  继续拨打老龙电话，提示已关机。我说：这家伙携情妇跑了！小二婶默然半晌，说：鱼啊，我们回去吧。

  走过“巷子深”酒坊时，我们谁也没理会老板娘的盛情相邀。我们的逻辑是，跟老龙做邻居的都没一个是好东西。我甚至觉得，这酒也不是什么好酒，全是用自来水勾兑的。老板娘见我们愤愤的，就说：夫妻之间其实没什么好吵的，大半都是因为琐事。来吧，小伙子，打两斤酒去，给你老婆陪个不是，自罚三杯，就都好了。我摆手道：不是不是，你搞错了大姐。老板娘说：别说气话了。要说真正的好夫妻，你们应该学学隔壁的老龙，对他老婆那个照顾啊……可惜，那女的走得太早！说完直叹气。我眼眶微湿，低头就走。小二婶默默跟上，一句话都没说。

  快回到老鱼公司的时候，发现，公司被众多头戴安全帽的人包围了，有人高举横幅，有人振臂高呼，内容都跟钱有关，无非是欠债还钱，理所当然。老鱼立在车顶，已是声嘶力竭：……公司出了点事，一些相关责任人都已开除出去，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我再次承诺，过年之前一定把工资发给大家，让大家开开心心过个好年……

  我算了一下，离过年还有半年左右。不禁担心地望了望人群，果然有一个鹤立鸡群的声音高叫起来：离过年还有半年，你丫想饿死我们啊？

  老鱼补充道：每个月会有生活费分发给大家的。那人问：生活费给多少？老鱼说：一百多总要给的！我又开始担心起来。果然，人群一阵骚动，怒骂过后，一些臭鸡蛋，泥巴，油污（会不会从我修车铺直接拿来的）纷纷扔到老鱼身上以及车上。老鱼两手挡住脸，但还是被糊的五官如公厕门上的抽象画。

  我们赶紧下了车，小二婶急的大叫：老鱼，你个笨蛋，快跑啊！但是老鱼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另有想法，干脆趴在车顶，接受肮脏的洗礼。我心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是有道理的。这么名贵的车，若是被人扛走，那就亏大了。

  有一些民工看到了我们，不，应该是看到了小二婶，渐渐围拢过来。小二婶一时手足无措，我看到旁边有一水泥墩子（应该是摊贩插遮阳伞用的），于是我就站到那里去，我的初衷是想要表达几句什么，但这些民工以为我的想法是关我屁事。于是渐渐把小二婶包围起来，将我划在圈外。老鱼冒死观望良久，警告道：谁要动梅子一根汗毛试试？这时，我们都知道，是到了英雄救美的时候了，我的脑子开始飞快转起来，但是居然没有合适的词汇来吸引，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说实话，合适的词汇就是，排好队，发钱啦！但是我没说，我为什么没说，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没有合适的银子。

  眼见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小二婶呆呆站着，浑身发抖。我无奈喊了一声：大家听我说。众人停顿了一下，我继续说：我虽然是局外人，但是我也知道事情的经过，老龙采购出了猫腻，具体什么情况，我们只有找到他才能了解。现在手头的钱要去重新购买合格的材料，重新施工建造。这次罚款力度也大，所以资金周转困难。先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单位好起来了，大家才会好。说得众人频频点头称是，突然有一人高喊起来：打到老龙！拥护老鱼！霎时周围一片此起彼伏地应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