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俘虏
本以为夜袭解了洮州城之围,可以喘口气了,谁知夜袭之后卢小闲连城都没有回,直接将守城的之责交给洮州官员,带领赵朗和他手下的旋风旅,匆匆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卢小闲现在的心思全部都在王孝杰那里,也不知道王孝杰是不是按计划进行了?进行到哪一步了?伏俟城到底拿下没有?
要知道,消灭钦陵的嫡系吐谷浑军队,是除去钦陵最重要的一环。当初,卢小闲和吐蕃赞普约定的七个步骤,前五个已经完成了,只剩下第六个和第七个了。
第六个步骤,卢小闲向赞普许诺,由他负责将钦陵的嫡系吐谷浑军队全部歼灭。
第七个步骤,由吐蕃赞普亲自出马,将逻些城将噶尔家族的势力一网打尽。
只有这两个步骤全部完成,吐蕃赞普才会向钦陵最后发起致命一击。若是王孝杰那里失手了,留守在伏俟城的吐谷浑军队没有被消灭,吐蕃赞普肯定有所顾忌,自然不会贸然向噶尔家族下手了。
如果是这样,吐蕃赞普也不可能再向钦陵发起致命一击,卢小闲的计划就彻底夭折了,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为了能让王孝杰按照计划完成,卢小闲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把钦陵的主力吸引在洮州城外,整整拖了十天。为了这个计划,卢小闲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甚至连洮州刺史郭勤的命都搭上了。
一想到郭勤的死,卢小闲的心情顿时变的低落起来。
昨夜出城反击吐蕃留守的小股部队时,郭勤不幸以身殉国。卢小闲很是懊悔,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就不应该同意郭勤出城杀敌。
事已至此,想的再多也没有用,卢小闲现在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伏俟城一探究竟。
就在卢小闲脑中飞速思考的时候,跨下的战马一个趔趄,差点将他摔下马去。
“卢公子小心!”卢小闲身后的郭振看的分明,急忙大声提醒道。
卢小闲眼疾手快,夹紧马的身体,赶紧勒住战马。
战马停了下来,却站立不住,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卢小闲赶紧下马察看,只见马儿口吐白沫,呼呼直喘粗气,显然已经累到了极限。
昨夜出城杀敌之后,人和马没有休息和补充,他们就直接向伏俟城赶去。经过这一夜的奔跑,马匹实在是跑不动了。
卢小闲回头看去,旋风旅的士兵都已经下了马,他们的马匹和卢小闲骑的马没什么两样,都已精疲力尽。
对骑兵和斥候来说,战马就像自己的兄弟一样,此刻马儿的惨状,让这些士兵们心疼不已。
看着眼前的情景,卢小闲叹了口气,对赵朗吩咐道:“让大家就地休整休整,喂喂马,等养好了精神咱们再出发!”
……
王孝杰打量着眼前的乞力徐,只见他头发绾成一髻,戴平顶无沿帽,身披毛曷毛皮裘,穿牛皮鞋。一个方园三寸的盒子里挂在胸前,这是吐蕃官吏章饰规定的告身,装在盒子里以区别职位的高低。
就在王孝杰打量乞力徐的同时,乞力徐也在打量着王孝杰。
二人对视了好一会,还是乞力徐先说话了:“王大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王孝杰眉头一挑:“昌本大人认识我?”
“当然!”乞力徐淡淡一笑,“王大将军在逻些城作客的时候,我有幸见过王大将军几面!”
听了乞力徐这话,王孝杰面上微微一红。
当年,王孝杰兵败被俘,的确在逻些城待了不少时日。乞力徐见过王孝杰也不是没有可能,倒是王孝杰对乞力徐没有什么印象。
兵败被俘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此刻被乞力徐说出来,王孝杰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丢面子。
娄师德人老成精,当然知道王孝杰此刻心中所想,他在一旁哈哈笑着打圆场道:“如此说来,你们俩是故人相见,连见面的情形都如此相似,真是缘分呀!”
娄师德说的没错,当初是王孝杰兵败被俘,现在是乞力徐兵败被俘,大
家都一样,谁也别笑话谁。
娄师德这是在帮王孝杰解围,王孝杰当然听得出,立刻觉得释然了。是呀,自己虽然做过俘虏,可此一时彼一时,乞力徐现在不也成了自己的俘虏吗?
王孝杰很大度的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昌本大人,您请坐!”
乞力徐也不客气,坐下后直截了当的问道:“王大将军,不知您下一步有何打算?”
王孝杰愕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乞力徐的神情,根本就不像个战败者,倒像是很久未见的朋友。
说实话,王孝杰还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打算。这之前所有的行动,都是按照卢小闲和他提前商定好的计划执行的。
他们商定的计划也就到攻下伏俟城为止,下一步行动得等卢小闲到达伏俟城后才知道。
王孝杰当然不能向乞力徐如实相告,反问道:“不知昌本大人有何见教?”
乞力徐毫不顾忌道:“王大将军,你为何不把俘虏的那些吐谷浑全部杀掉?”
听了乞力徐的话,王孝杰再次愣住了。
不仅是王孝杰,就连娄师德也是惊愕不已。
乞力徐竟然要让他们把守军俘虏全部杀死,而且语气还是那么迫切,难道他脑子进水了?
见二人一副茫然的模样,乞力徐也急了:“难道卢公子没给你们交待过,要将这些守军全部杀掉?你们迟迟不动手,我就没办法向赞普传递消息。如果赞普动手晚了,让钦陵抢了先,这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王孝杰定了定神,对乞力徐道:“昌本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说的详细些吗?”
乞力徐也不隐瞒,将卢小闲与赞普约定的前前后后详细说了一遍。
王孝杰和娄师德听罢,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伏俟城会如此容易就被攻下了,原来是因为有乞力徐做内应。
卢小闲和王孝杰商定的计划,与乞力徐所说的大同小异,但远没有乞力徐叙述的这么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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