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方知修道难
沉默了一小会,两人各自调整了一下心态,严凤羽才再次开口道:
“说完了分类,咱们再说说修炼圈子的现状吧。刚才听我说了分类的情况,是不是觉得这果然是一个相当悠久而且又庞大的圈子呢?”
谢承文眨了眨眼睛,你这么问分明就是告诉我事实并非如此呗。
严凤羽没等谢承文回答,她也不需要谢承文回答:
“事实上,正好相反,左道的不说,正统修行能够达到入门水准的,全国十几亿人之中,大概不会超过一千个,这仅仅是入门水准,而更上一层的登堂水准的,绝不会超过五十人,至于初窥入道境界的,恐怕连一巴掌之数都没有。而且,那些入到境界的人不是年纪大的动不了了,就是长年闭门苦修不露头。因此,所谓的修法者圈子,其实就是这不到一千个登堂水准之下的人构成的一个小圈子。”
谢承文惊讶的问道:
“严女士所说的入门和登堂、入道是怎么划分的呀?”
“这个并没有硬性的规定,只有一个模糊的判定,所谓的入门,就是初步拥有了法力,并能运用一些有限效果的秘术的修行者;至于登堂,则是能比较熟练的掌握入梦、入定修行方法,并掌握了一个比较完整的秘术体系的修行者;入道嘛,就是找到了最适合自己修行方法,并且至少能做到神魂出窍程度的修行者。”
“这样啊?好像没法进行准确的量化比较呢,恕我冒昧,那么严钰玲小姐和严女士您分别处于什么程度呢?”
“我和玲儿都是登堂阶段的修行者,当然,在同一个阶段也是有差距的。至于你所说的量化,确实没有一个精确量化的标准,不过,你应该也感觉到了,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直观感觉,大概的判断对方的法力或者说精神力强弱程度。因此,如果接触了大量的修行者之后,可以进行一个大致的比较判断,或许能得到一个定性的判断结果,而我刚才对这个圈子进行数量划分的说法,其实就来自于圈内公认的一个判断结果,并非我自己瞎猜的。”
谢承文点头:
“我理解,也就是圈子内大家互相交流,间接公推的一个分析结果,对吧?”
严凤羽点头:
“没错,不过这个结果并不准确,所以不能全信。”
谢承文看了一眼眉眼间藏着一丝骄傲的严凤羽,严家能在五十名登堂境界的名单中至少占据两个,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了。至于严家为啥如此的低调,怕是跟他们掌握的秘术特征关系更大,可能不仅仅是世俗中人在排斥他们,也许修行圈子里也不怎么待见严家,毕竟谁都不会喜欢一个能暗戳戳改变他人想法的家伙。
“那么正统圈子主要的门派势力有哪些呢?”
“主要的流派你应该耳熟能详,那些你能叫得出来的道教圣地以及佛门寺院,都属于此类,还有就是道门中的那些个古老道统传承,比如逍遥、天运、昆仑、无名等等,不过这些道门势力一般都不入世俗,大都关起门来专心修炼,偶尔出世的也只有门下历练的子弟,大都是短暂的现世而后隐匿不见。”
“逍遥?天运?昆仑?无名?这我都没听过呢。”
“那都是古老的道统,跟道教不是一回事,属于正宗的内丹法宗门,名头虽大但人数很少,一般很难碰到,碰到也很难有交集。”
谢承文皱了皱眉:
“那不是闭门造车么?”
“呵呵,修行不就是闭门造车么?”
谢承文一怔,随即不得不苦笑着点头:
“还真是的,问于内而不求于外啊,内丹法,原本就如此。”
严凤羽叹了口气:
“确实如此,我也无法断定这是好还是不好,不过总的来看,这种闭门苦修的门派人数在随着社会的进步而不断的减少,或许,最后会彻底消亡了也说不定。”
“呵呵,好像信仰法最近越发的兴旺了。”
“的确如此,信仰法抓住了世俗需求,将自身的修行基础与世俗的无穷诉求结合了起来,只是,信仰法一直都存在争议的,有人认为信仰法是有天花板的,所以,不能真正归于正统修行之中。”
“说这个的不怕被人打死?”
严凤羽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确实,倡导这个大都被人打死了!”
“还真打死了?”
“当然不是那个意义的打死,而是这种说法被打死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信仰法的修行者都是穷凶恶极之徒呢,呵呵。”
严凤羽并没有笑,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至于其他两个分支的修行者不成气候,不说也罢了,谢先生你应该也见过度数法有成的人,应该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吧,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人畜无害的,他们往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当然也有极少数的属于跑偏的,力所能及话,你可以帮他们扳过来。”
谢承文一怔:
“扳过来?什么意思?”
“很简单,因为天然对立!谢先生对法力和精神力如此的敏感,肯定注意到了就算普通人中都可能会出现一些让你十分厌恶的人吧?”
谢承文连忙点头:
“有的,确实有见过。”
“那你有没有主动的帮他们消弭掉那些令你讨厌的气息,或者也可以称之为‘煞’?”
“煞?原来是叫这个名字啊。”
谢承文下意识的避开了严凤羽的问题,而是将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
“你不知道?这个名字应该流传甚广,就算你认识的人只是圈子外围的,也应该知道这个名词吧?”
“呵呵,他们有的管这个叫魔,有的叫外邪,当然,也有叫煞的,好像那些都是风水术师。”
“哦,我大概知道你以往混的是哪个圈子了。”
谢承文干笑:
“让您见笑了。”
“不,不,我没那个意思,如果谢先生不介意的话,我给你一个建议,对于进入我刚才所说的正统修行者的圈子,你最好还是慎重一些,这个圈子并不是你相像的那么平静。”
“哦?是因为我没有背景么?”
“是的,要知道,你这样的...一个天才,不但让人嫉妒,还会让人觊觎,觊觎你的能力,你的秘法秘术等等。”
谢承文郑重的点头: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提醒。”
严凤羽摆了摆手:
“其实我就是这么一说,而且谢先生你也不是真的没有背景,相反,你的背景还是很硬核的。”
“您是说云家吧?”
严凤羽点头,谢承文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算是默认了严凤羽的猜测,至于真相吗,事实上连谢承文自己都还没弄清楚。
严凤羽又道:
“刚才我提到了那些正统门派,其中常在世俗中活动的,大都在帮执政办事,比如云家愿意的话,大概也能对这些门派产生影响。”
严凤羽的话谢承文懂了,她是在确认谢承文是否已经投靠了云家,或者说在执政那边挂上了号没有。
谢承文自然不会轻易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含糊的回应道:
“原来云家能量这么大,我听严钰玲小姐说,严女士您答应了叶家,当时您是怎么打算的?”
严凤羽一怔,对于谢承文的反手一击有些无奈,可是这个问题不容回避,只好苦笑道:
“我只是打算先跟谢先生你接触一下,看看你是否如我猜测的那样是圈子内的人,是否有背景,以及是否跟云家关系密切?只有掌握了这些信息,我才能决定如何做。至于叶家,那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不过是囿于上一辈的情分,有些事情必须要敷衍他们。”
“嗯,能理解,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事实上,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至少,让我能跟严女士请教一番,收获颇多,非常感谢您的指点。”
“这没什么,不过谢先生的话我也很赞同,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何况,这个圈子真的不大。”
谢承文笑了笑,将自己故意歪掉的楼重新扶了扶:
“那能再说说左道的事情么?还有,该如何区分左道中人与正统修法者呢?”
“区分左道和正统很容易,法力或者说精神力根本没法骗人,凡是那些让你感觉不舒服想要动手打他的,大都是左道中人,反之,则多半是正统修法者。而打着正统旗号在世俗中游走的温和左道,跟正统门下在世俗中历练的门人,还是很容易区分开来的。”
“哦?怎么区分呢?”
“很简单,前者要钱,后者要面子。”
谢承文一怔,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还真是很容易区分。
“那么,如果我碰到这几种人,该如何应对呢?”
“首先,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将云家的关系摆在明处,当然,如果能挂靠一个门派更好,不过我看谢先生大概是不愿意这么做,那么遇到正统的门派中人,就不妨稍微低调一些。”
谢承文明白严凤羽的意思,她是让自己躲着点正统门派的人,没事最好别跟他们打交道,因为云家的能量还不足以震慑那些正统势力的人。当然,这个建议听着就好,正统门派也未必真像她所说的那样跋扈。
“那碰到左道中人呢?”
“这个...对于奇门中人,如果不是那些背景特别深厚的,你大可随意处置,那些人其实大多上不得台面,大部分都是欺软怕硬之辈,以谢先生之能,随手就收拾了。至于那些歪门邪道,最好敬而远之,毕竟这些人行事无所不用其极,报复心也很重,我们也没办法千日防贼。如果不行,那就先拿下再找云家收尾,当然,谢先生如果愿意的话,我们阴魂门也可以帮忙的。”
“呵呵,那可太谢谢您了。刚才您问我有没有遇到过普通人身上带着煞气的,我忘了回答,这个情况我的确碰到过,而且还动过手,只是我并不知道我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不知道后果?这样啊,其实也没什么,一般来说,大概就是昏迷一段时间,醒来后会恢复正常,如果情况太严重的,再也醒不过来的情况也是有的。不过不管哪种情况,对他们本人以及对他们的亲人来说,都应该感激你的出手,否则,后果可能会更加不堪。”
谢承文皱了皱眉,他并不怀疑严凤羽的回答,严凤羽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自己,不过,想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导致他人成为了植物人,这种感觉还是不怎么好的:
“原来如此,那,严钰玲小姐的情况呢?”
“玲儿的情况并不算太严重,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这种程度的神魂受损是可以恢复的,除非是严重到神魂散逸的程度,只要经过适当的休养和修复,大部分的神魂损伤都能在短时间内恢复。”
“哦,那就好,严女士,我其实对自己的实力认识并不充分,有时候也控制不住轻重,幸好没有对严钰玲小姐造成太严重的伤害。”
严凤羽摆了摆手:
“谢先生不必在意,秘术本就很难把握轻重,你跟玲儿这种情况很正常,这都是因为玲儿莽行事撞,跟谢先生无关。”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有些后怕啊,严女士,照您这么说,秘术好像很难控制?”
“是的,很多秘术一旦发出,尤其是攻击性的秘术,其后果往往就不再受到控制了,这可不像武者切磋,能掌握拳脚轻重。”
谢承文恍然,原来修法者之间动手是一件如此危险的事情啊!
可是,自己貌似能够轻松的控制战斗的强度啊,至于这次跟严钰玲的遭遇战的结果失控,完全是因为当时没有确认对方是敌是友,所以就直接当做敌人往死里打来着,如果是说好的切磋,最后光辉只要使用训练弹就能保证严钰玲不会意外受创了。
这到底是严凤羽见识有限说错了,还是自己真的与众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