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匆匆了事被扣留

  刀疤的身份,隐隐成谜,李慕歌心中有了猜测,却不愿意去过多探究。

  对方每日雷打不动的送药膏,长泽终于受不住了,仵作行内悄悄的问李慕歌:“师父,您和刀疤大哥的关系是不是特别好啊?”

  李慕歌将书翻了一页:“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长泽挠头道:“这不是……刀疤大哥每日都送药过来,您要是关系和他不是特别好,这,这该不会是断袖吧?”

  最后几个字声音极小,李慕歌要不是全神贯注,就该忽略过去了。

  她将书一合,好笑的道:“我和他关系,也算熟识,至于每日送药的事情,你这般猜测,若是被他知道了,小心他打断你的腿。”

  当然,也可能不是刀疤,而是长贵妃。

  长泽缩了缩脖子,轻声嘀咕:“这无事献殷勤,我这样想,也正常得很……再说了,不说我,万一他是对您存着什么念头,打断的就不是我的腿,而是临王爷要打断他的腿了。”

  “你小子说什么呢。”李慕歌一把将手中的书砸过去,咬牙怒瞪着他。

  “我看你是越来越皮实了,连你师父的玩笑都敢开。”

  “诶,老师,我错了,我错了。”长泽慌忙接住那一本厚得和砖头有的一拼的病例文案,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儿,连连对着李慕歌告饶。

  李慕歌冷哼一声,门外便传来咚咚两声。

  两人随着声音望去。

  门口的官差气喘吁吁的禀报道:“李……李大人,西边的玉石小巷,出了桩人命案子,死者,死者确认为自杀,但家属称死者是被别人谋害,不准几位大人离开,如今那边正僵持着,还,还请大人出面。”

  “不承认?”李慕歌动都未曾动一下,“大理寺应该不至于连几个贫民老百姓都镇压不了吧?”

  官差被她看得心头发慌,鬼使神差的就道:“这……那尸体,几位大人看了之后,都,都觉得像是上吊而死,避免麻烦,才匆匆下了定论。”

  官差说着,便紧张不已的去看李慕歌的神色,见她忽而皱紧了眉头,心中也是直打鼓。

  大理寺的大部分都知道,这位李大人做事极为负责,在案子上面,从不允许下面的人妄下定论,如今那几位犯了对方的规矩,怕是这位心中不快得很。

  李慕歌神情冷凝的起身:“走吧。”

  让她好生看看那些胆敢阳奉阴违的人。

  官差满头冷汗,手忙脚乱的跟在她的身后。

  然而三人才走出仵作行没有多久,一群人就呼呼啦啦的堵在了大理寺门口。

  长老爷满面不愉:“这就是那孽子当差的地方?去,让人把那孽子叫出来。”

  他身后的下人听闻后边上前去问仵作行的门房:“敢问长泽,长仵作可在?”

  门房狐疑的看了一眼,见为首的夫妻一桌富贵,便和善道:“长仵作刚刚出去啦,听闻玉石小巷那边儿发生了一桩命案,正同李大人一起去处理呢。”

  下人听后,便匆匆的告知了长老爷。

  长老爷扬袖一挥

  :“走。”

  玉石小巷闻名遐迩于京城的是这里出产的玉雕,这巷子里,便藏着不少大师。

  如今死的这女子,正是其中一位的夫人。

  李慕歌同长泽赶到的时候,那一圈儿都围着人,各个面色不善,将大理寺的一众人围在了里面。

  “让让,让让。”

  官差首当其冲挤开了一条路,李慕歌一到,仵作行的人就纷纷行礼:“参见李大人。”

  几个仵作冷汗涔涔,不敢看她,摆明了心虚得很。

  李慕歌冷淡的嗯了一声,从工具箱里掏出手套戴上,蹲在了死者的身旁。

  一个年轻男子便道:“你就是那位极厉害的仵作?我嫂嫂摆明了死于非命,你们仵作行的人偏偏说她是吊死,我嫂嫂好好的又怎么会吊死?他们不行,你来,若是你也这样说,今日我们倒是要个说法了。”

  李慕歌并未说话,认真的检查着死者的面部,唇舌,还有身上。

  对方唯一的致命伤只在脖子,身上无伤痕,无中毒表现。

  李慕歌问:“死亡时间?”

  “辰时左右,听闻这家人说,对方一早还吃了东西,后来又犯了困,回了屋子,紧接着就吊死了。”一旁的仵作连忙道。

  若不是到了饭点儿,他们怕是现在也发现不了。

  “长泽,开尸,重点查……胃和脑。”李慕歌忽而起身,将手套脱下扔在一边。

  “不行。”方才那年轻男子伸手阻止,“我嫂嫂,我嫂嫂生前清清白白,这死后,又怎能允许你们玷污她。”

  李慕歌目光冷冽:“说她死于非命的人是你们,如今这脖子上,却只有一道伤痕,不验尸,又怎么知道?你若是不愿意验尸,大可以将人带回去葬了便是,我们也落得轻松。”

  这天底下哪有谁不验尸就能够凭肉眼看出来是怎么死的。

  男子被堵得哑口无言,眼巴巴的看着长泽去拿了工具,踌躇着不敢阻止。

  他终究还是想找到缘由。

  长泽松了一口气,便先从女子的胸腔开始划开,然而刀子刚刚落下,人群后面就传来一声大吼:“长泽!”

  熟悉的声音让他下意识的一抖,扭头看去,就看见自己的父亲母亲带着一帮子家丁挤了进来。

  长老爷满面怒容:“原来你在这里,好啊,长泽,你现在当差倒是当得好,却把你哥哥害得好苦,你把东西放下,同我回去,去同皇上解释。”

  这位长老爷曾经也是在商场上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如今老了,更是看不得任何人违逆他。

  至于那具尸体,长老爷一看,便是满目的嫌弃之色。

  “爹。”长泽心中一片寒凉,拿着刀子迟迟下不了手。

  旁边故作温婉的长夫人擦了擦眼泪,哽咽道:“阿泽,你明知道你哥哥是被陷害的,怎的,怎的还要故意制造那些证据,还有咱们长家,我知道你师父开了珠宝楼,和咱们长家打擂台,可好歹,我们也是你的父母,你,你就算是不偏帮我们,怎的,怎的还帮着你师父对付我们?”

  长夫人话说得含糊,在场的人不清楚这些恩怨,只以为长泽不孝,就连刚才那青年也皱紧了眉头。

  李慕歌拍了拍手,淡淡道:“成了,大理寺办案,哪里来的这么多闲杂人等,还不赶出去,长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做事。”

  长家这些人,什么都想捞着好处,却不知道早就将人的心给寒透了。

  模样憨厚的青年唇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随后便摒除了所有的杂念,专心检查尸体。

  长夫人用帕子掩饰住扭曲的面容,一双眼睛怨恨的扫在李慕歌的身上。

  “李姑娘,您是长泽的师父,有些话我本是不该说的,只是如今,你在里面撺掇着,让我们家人反目,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珠宝楼那事情,让长夫人耿耿于怀得很。

  李慕歌没什么诚意的笑了:“长夫人,家人反目这事儿,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长家大少爷二少爷联合起来陷害我这憨傻的徒儿,而他的母亲,非但不帮他,似乎还在这傻子碗里下了药,企图毒哑他,他的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是想将他逐出家门,这才寒了人的心,如今证据确凿,怎么,长夫人还想反驳圣上?”

  她声音慢吞吞的,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就是想要让旁人听听。

  想给傻徒弟扣一顶不孝的帽子,也得先问问她准不准。

  长夫人面色骤变,显然是没想到她竟然会一点儿也不在乎的说出来,咬牙道:“李慕歌,你修要胡说。”

  那一群家丁拿着棍子恶狠狠的盯着李慕歌。

  “放肆。”大理寺官差一声怒吼,“大理寺办案,我看你们都是不想活了。”

  区区一个犯错的商户人家,竟然也敢和大理寺对上。

  长老爷心高气傲,不想低头,李慕歌也不在乎,摆手凑近了两人,压低了声音:“现在知道来求人了?可惜,晚了,我要是你们呀,就现在回去好好清算清算,自己得罪了哪些人,然后躲着,避着,免得那些人一一找上门来,就晚了。”

  长家心黑,得罪的人可不少。

  这要是清算起来,那些人,怕是能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可怜这两人还没有看清楚。

  长老爷还横着一口气不愿意离开,长夫人却心有戚戚,李慕歌便冲大理寺的官差道:“将人撵出去,胆敢打扰大理寺办案的,一律抓进去关大牢,以儆效尤。”

  官差们自然将长家的那些人轰了出去。

  撵走了乱七八糟的人,李慕歌再去看长泽的时候,只见着他已经将胃部缝合好了,正准备开颅。

  下手稳,快,长泽很快就打开了女子的头颅,锋利的刀子在中间划了两刀,取出一片完整的切面脑花。

  原本守着看的人顿时别过了脸,有心理能力承受差的,直接跑到边儿上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老师,您看看,没有任何的病变。”长泽将切片摆放好,让李慕歌检查。

  想当初,他第一次看见李慕歌处理头颅的时候,和这些人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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