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盛怒的襄王
一个丫鬟,哪里来的本事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滑胎药丸,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李慕歌点到即止。
萧玉儿的脸色唰的一下就惨白了下去。
“我没有……”
简短的辩驳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看着李慕歌那一双墨色的眸子,自己所有的秘密仿佛都在那一双眼睛之下无所遁形。
“你有。”李慕歌轻叹了一声,“你怀了他的孩子,盼望着能够母凭子贵,可是一旦被郡主知晓,即便郡主的脾气再好,也绝对不会容忍你,所以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成为了帮凶。”
“而慕容行根本用的就不是什么滑胎药,而是可以致死的药,剂量少,用了一个月还不见成效,便想出这个下作的方法,谁料到郡主身体已经被你们败坏,直接在水中猝死。”
“事到如今,你只是不甘心,对吗?”李慕歌面无表情的陈述着。
随着李慕歌每说上一点儿,萧玉儿的脸色就颓废一分,最后,她忍不住用手捂着脸颊呜呜哭泣起来。
“我只不过是爱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
李慕歌不可置否,她对这种人一点儿同情心都产生不起来,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冷声道:“你可以选择不说,不过谋害郡主的名头,想来应该足够将你凌迟处死。”
萧玉儿身体一僵,疯狂的就要去拽李慕歌的衣服。
“不,不,我不想死,你救救我,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嘭!
萧玉儿被怒极攻心的襄王一脚踹飞了出去,一把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剑砍了过去,怒吼:“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给我的青玉陪葬。”
襄王双眼血红,里面的仇恨简直快要溢出。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被这么算计致死,他就恨不得杀光所有的人。
“王爷!”李慕歌十分头痛的喊了一声,闪身直接一掌对着襄王拍了过去,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躲过他手中的长剑。
“王爷,得罪了。”李慕歌抬眸一看,双手快如闪电的在襄王身上的几个穴道点了几下。
顿时,襄王就动弹不得。
襄王喘着粗气,狠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下手,好不给我解开穴道。”
李慕歌看也不想看他。
啧,头疼。
她扭头对着已经被吓呆了的萧玉儿道:“给你两个选择,死,或者把证据交出来。”
萧玉儿惨然一笑:“反正都是要死,你不如直接让王爷现在杀了我吧。”
“你甘心吗?”李慕歌捏着她的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慕容行欺骗了你,让你背上了这么多的罪名,到最后,竟是要让他逍遥法外,你甘心吗?”
萧玉儿看着那一双眼睛,就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将心底最深处的恶念,**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她喃喃道:“不,我不甘心……”
怎么可能甘心呢,她巴不得让慕容行陪着她一起下地狱。
“在……觉林寺的深处的那个茅草屋里,迷香,他的衣服,还有
,屋子里的药……”
证据零散,却足够串成一条线。
从慕容行如何买通土匪,到对青玉郡主下药强迫于她,到后来买通了张大夫毒害青玉郡主,再然后迫不及待的写了信给青玉郡主,邀约她出。
一切的证据都被拿到了手中。
人证物证俱在,解开了穴道的襄王像是一只暴走的狮子,直接提着长剑冲出了王府。
回过神来的萧玉儿跌坐在地上,脸色灰败。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慕歌瞥了一眼她,淡淡道:“走吧!”
“去……哪儿?”萧玉儿僵硬的反问。
李慕歌扬眉:“自然是大理寺,怎么,害了人,你还想着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不成?”
“你,你不能这么做……”萧玉儿颤抖着想要阻止,“我已经为你们提供证据,你们,你们不能这样……我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她挣扎着,哭泣着,想要激起李慕歌的同情心,为自己博得最后的一线希望。
然而李慕歌的心肠绝对比她想象的要冷硬许多。
李慕歌已经见惯了这种人,可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叔叔来做什么呢?如果他们没有根据一条条的线索摸索出来的话,那青玉郡主岂不是就死不瞑目了?
所有人都要为自己做过事的负责。
“你是跟我走,还是让我打晕你?”李慕歌冷漠的询问。
萧玉儿惊恐的摇头拒绝:“不,不,我不要去,我不想死。”说着她就从地上爬起来,猛地向着门口冲出去。
李慕歌眼疾手快直接劈晕了她,然后冲着门口的频频张望的侍卫招招手:“过来,给我扛个人。”
小侍卫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将人扛起,问着这人身上的味儿,顿时苦不堪言。
也不知道这个大人将一个乞丐带来做什么?
李慕歌掉头往大理寺走的时候,襄王已经快马加鞭提剑赶上了德亲王府。
“慕容德,你个老匹夫,快点儿把你儿子给老子交出来。”襄王一边往里面冲,一边怒吼。
几个家丁想要拦住他,却碍于他手中的剑和他的身份,只能左躲右闪。
德亲王听到襄王提剑上门的消息的时候,顿时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整理了一下袍子就迎了出去。
他站在回廊里冷眼看了一会儿,才走了出去,阴阳怪气的道:“哟,我当这是谁呢,不是咱们的襄王么,怎么,剑砍不了敌人了,就对着自家兄弟了?”
“谁和你是自家兄弟,你也配?”襄王怒骂,“快把你家那小畜生给老子交出来,要不然,老子连你一起砍。”
冲天的煞气吓得德亲王退后了好几步。
随后而来的就是巨大的羞怒。
“襄王,你嘴巴放干净点儿,别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战神,你不问缘由就想对我儿子动手,真当我德亲王府是没人了不成?”那一双小眼睛里充斥着一种怨毒的情绪。
德亲王只是亲王,和当今皇帝并不是亲兄弟,而是堂兄弟,而襄王和皇帝是实打实的亲兄弟。
就因为这个身份,当初的德亲
王没少被嘲笑,直到他成为了亲王,身份不比襄王这些低下,可血统尊卑,依旧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摸不得,碰不得的刺。
然而襄王不仅仅要碰,还要把那根刺再往里面扎一下:“若是以前的德王爷,我说不定还会看在那几分薄面上,可是你……赶紧把小畜生交出来。”
德亲王脸色涨得通红,他愤恨的瞪着襄王,冲着身边的人暴躁的怒喊:“还不快把他给我扔出去。”
他身边站着一个穿麻衣的男人,长相十分平庸,听闻他喊话,眼皮都没有撩一下,直接飞奔上去和襄王交上了手。
襄王年轻的时候也有几把刷子,可是现在,他老了,再加上因为青玉郡主的事情受了不小的打击,对上麻衣男人,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勉强过了二三十招,麻衣男人直接点了他的穴道,提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大门扔了出去。
今天之内,已经被点了第二次穴道的襄王瞪大了眼睛,却无能为力。
他想起了李慕歌。
这个样子,还不如直接听那个丫头的话,真是可恨,可恨。
而被他念叨着的李慕歌,正好将萧玉儿送到大理寺。
好巧不巧,正好碰到穆长鸳。
听闻事情的起末之后,他短暂的沉默了一瞬,才凝重的问道:“这件事,你还想再管下去?”
李慕歌眨了眨眼睛,抿唇笑道:“不然呢?”
“反正我在最开始的就将德亲王得罪了,这一次也是,两次也是,多了他会怨恨我,少了也不会就此揭过,再说了,我只是公事公办而已。”语气相当的赖皮。
穆长鸳凝重的心情都有些哭笑不得:“你这真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李慕歌摊手:“我说的只是实话而已。”
德亲王本来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这件事……怕是会闹到皇上那里,德亲王是皇上的心腹,你若是被传召了,便说这件事便说是我授意你的。”
穆长鸳实在不想看见一个好苗子就这样毁了。
他是正三品,背后却站着九卿,莫说是德亲王,就算是皇帝,想要动他,也得掂量掂量。
近年来皇帝越来越昏聩,什么事都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不顾朝中的大臣的反对,若是这件事再维护襄王,怕是众多大臣要直接上紫金令了。
紫金令是开国先祖设立的东西,最大的权利,就是直接削弱皇帝的权利。
起初这种东西的来源,只是开国先祖怕自己年迈之后,居安思危,酒池肉林,贪图享乐,于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紫金令的启动权利赋予了几个一品大臣,十个人,只要有八个人同意,就可以启动。
李慕歌来了几个月,早就将律法熟读,虽然知道他有底气,却还是对这份维护心生感动,对方是一个很好的长辈。
“那小的就多些少卿大人了,对了,我这催眠术正好整理了成了册子,改明儿就给少卿大人拿来。”
“得了,等明日你安好的下了朝堂后再给我吧。”穆长鸳捏了捏鼻梁,头痛。
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