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降临冥战时代

  白解感觉冷汗仿佛都被吓了出来,虽然真神意志没有汗腺,回头一瞧,那只莹莹如玉的纤手,从虚幻时空中显出,就这样轻轻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却让他难以动弹。

  下一瞬间,眼前那特别的时空节点就像虚影般直接穿过白解的真神意志,然后快速地消失在远处。

  “你是什么人?”

  白解向这支纤手传出意志波动,虽然有些滑稽,白解却清楚地感受到了回应。

  “探索者,你的行为越界了。”

  白解怎么也摆脱不了这只纤手的控制,只好放弃:“不知者无罪,你到底是什么人?”

  突然一股阴风从那只纤手出现的虚幻时空中吹来,熄灭了白解手上的灵魂之烛,并且那只纤手顺势想要把他拉往那片虚幻时空。

  白解突然心血来潮,那片虚空时空仿佛是无尽危机的源头,如果被拉进去,只怕永远也无法脱离,高高举起时空秘钥,对着被拽住的胳膊如砍刀般劈下,真神意志如遭刀剐,原本稳固的意志化身,立马变得模糊起来,但白解还是咬牙坚持,想要远远地逃离那片虚空时空。

  这个未知存在似乎也没料到白解会如此果断,一时之间,竟然被白解逃到了另外一段时空隧道,不过等它反应过来,追赶的速度让白解瞠目结舌。

  看着在时空隧道中掀起一番巨浪的玉手,白解有种一定会被追上的感觉,但他目前又没有其他办法躲避,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只玉手是什么存在。

  怎么办?

  白解绞尽脑汁,可完全掌握的信息少得可怜,就算做出了判断,也无法预估结果的好坏。

  难道就这样被它再次抓住!

  白解可不觉得自己还能再分离真神意志一次,刚才就已经让意志受到重创,现在已经变得浑浑噩噩,如果再来一次,只怕不需要那只玉手出手,他自己就会崩溃灭亡。

  能想的办法都迅速考虑了一遍,现今之际,可能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摆脱目前的绝境,过去他也曾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没有哪次像今天这般让他毫无把握。

  如细腻白藕般的纤纤玉手已经追至白解身后不远处,时空节点竟然会主动避让,仿佛被它触碰,就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白解收回那支灵魂之烛,现在还不好说以后有没有用,那把时空秘钥,则被他双手紧握,接下来的一切,它是关键。

  没等危机再次降临,白解突然将真神意志炸裂,分散成无数细微的意志碎片,其中几块碎片像狂风般卷起时空秘钥,随机选择周围一个不起眼的时空节点,冲了进去。

  白解的举动似乎惊住了那只玉手,它像个愣住的旁观者,就那样看着白解的意志碎片如云烟般散尽,惊起一道绵绵不绝的时空涟漪。

  不过当玉手遥遥一抹,时空涟漪就像灰尘般被玉手所蕴含的特殊力量平复,然后这段时空隧道再次回归平静。

  “可惜了。”

  玉手的主人似乎突然变得有些人性,只是这句话中的含义,恐怕除了它自己以外,没人能够知晓。

  意志碎片径直落入时空节点,仿佛将泡沫刺破,眼前出现一条幽暗无比的时空间隙,并且立刻将意志碎片吸入其中。

  时间过去了多久,几个小时,还是几年,白解仿佛没有六感的蜉蝣,肆意飘荡在虚幻的时空,直到那么一天,感知渐渐恢复,一股繁杂且特别的记忆讯息像潮水般注入白解的意志碎片,等他真正睁开双眼,就看到破烂的草棚屋顶,以及斑驳龟裂的黄土墙壁。

  这里是华国西沙城的北郊,一个叫做孤狼村的地方,村里只有几十口人,平日都以进山的贸易为生,这段时间赶上阴冥山似乎突然冒出什么宝物,生意完全红火了起来。

  摇摇晃晃地从床褥上下来,来到镜子前瞅了两眼,这个家伙竟然和自己的长相一模一样,都是那么普通,眉眼有些紧凑,脸上实在找不到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还好,还好。白解反倒觉得不错,已经习惯自己的脸,要是突然换成别人,白解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些特别的事情来。

  漏风的屋门被人一脚踢开,门框立刻发出咔嚓咔嚓的刺耳声,一个满脸横肉,蛇目鼠鼻,看上去满是暴虐之色,身材像矮冬瓜一般的嚣张汉子。背着双手,跨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挺挺地来到白解面前,身后则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年轻打手。

  “徐乘,今天你要不还我的债,你那未婚妻就是我的了。”

  白解微微蹙眉,在脑海中搜索了下此人的身份,徐三癞子,大名已经不知所踪,因为总是欺辱乡邻,做绝坏事,所以这外号倒是比大名有名得多。

  这个位于阴冥山和西沙城官道边上的村落,人家大都姓徐,不过地位却天差地别,像那几位祖上有过功名的徐家人,身份最是尊贵,就是西沙城的一些富翁,平时也多有来往。

  而像徐乘这样跟着母亲逃难流落至此的难民,虽然也姓徐,但和这里的本家没有关系,平日里随意被人欺辱,就是徐本家的小孩,也能够趾高气扬地在徐乘头上作威作福。

  但这徐乘的母亲却不是一般妇人,原来竟然还做过两三年的私塾老师,这在西沙城可是件轶事,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逃难到了这里。

  来到徐家村后,徐乘母亲重操旧业,给那些贫民、佃户家庭的孩子当起了老师,并且也对徐乘的教导从未松懈。

  这没过多久,徐乘母亲就给徐乘找了个未婚妻,实际按照这里的说法,童养媳或许更恰当一些。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在徐乘刚满十五那年,徐乘母亲突然罹患重病,把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都掏空了,也没救回来。

  这场意外对心理非常敏感的徐乘造成重大打击,从此以后,他和那些地痞无赖开始厮混,整日不做正事,赌钱喝酒,对长得越来越标致的未婚妻肆意辱打,弄得周围邻居把他视若胡害,要不是性格柔顺的未婚妻还没有放弃照顾着他,只怕徐乘早就死在和别村的野外私斗中。

  “真是个懦弱的家伙。”

  “徐乘,你小子竟然敢骂我!”

  满面凶光的徐三赖子以为徐乘说的是他,脸上顿时一片怒色,对着手下示意,然后等着看徐乘被自己的手下揍得半死。

  两个人高马大的手下立刻冲了过来,身体要比徐乘高出一个脑袋,挥动双拳,虎虎生风,毫不留情地要往徐乘身上招呼。

  白解抽身一闪,脚步像游鱼一般,轻松躲开对方的拳头,而那两人没想到白解竟然能躲开,收力不住,沙包大的拳头像重锤般落在房内唯一那张棱角斑驳的五仙桌上,顿时桌子如飞石般碎裂,满屋都是木质碎屑。

  “你小子竟然还有两下,你们两个让开,让本大爷来!”

  徐三赖子的本事并不弱,据说曾经在武术学院借读过一段时间,不过只学会了一些下三滥的打架手段。

  就看徐三赖子那矮胖的身形猛然跃起,就像那被缆绳吊起的铁锤,弯腰出腿,一招白虎下山,脚尖踢向白解的双腿中间,距离已经不到两步。

  这是想要让他成为太监呀!

  白解没想到徐三赖子会如此狠辣,如果还是过去的徐乘,只怕吃这一脚,后半生可能就毁了,但白解可不会被这种手段伤到,虽然意志碎片中的能量还没有开始改造这具身体。

  左手像闪电般横在身前,身体顺势后撤半步,等徐三赖子的脚尖落在胳膊上,早就摆出拔刀术准备的右手如弯月般劈在徐三赖子的膝盖上。

  咔呲

  膝盖碎裂的声音让那两个面上带着狞笑的打手浑身一颤,然后屋内就响起徐三赖子痛哭流涕的呻吟。

  “痛死我了,我要死了!!”

  “老大(老大)!”

  白解收手正立,面色淡漠地看着在地上翻来覆去的徐三赖子,没有趁机干掉徐三赖子。

  “杀了这小子,出什么事我担着!!”

  徐三赖子虽然被腿上的痛楚弄得情绪错乱,却还是知道现在最应该做什么。

  只是没等那两个打手出手,白解已经来到徐三赖子面前,冰冷得有些吓人的目光,让那两个打手竟然有些惴惴不安,对白解的敌意如冰雪般消融。

  “若竹现在在哪?”白解冷冷的目光落在徐三赖子脸上。

  徐三赖子也被白解此时如冰刃般的目光吓了一跳,就算他那向来严厉的父亲,也没有这样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狗皮,赖五,赶紧给我教训他!”

  徐三赖子的声音虽然响亮,落在两个打手耳中,却总有些色厉内荏的意味,这也让他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老大,这小子好像有些奇怪。”

  白解已经懒得搭理这几个地痞,只是徐乘那未婚妻,貌似只有徐三赖子才知道在哪,就在昨天晚上,为了还徐乘欠下的赌债,徐乘的未婚妻主动跟徐三赖子走了,然后就没有回来。

  “啊”

  徐三赖子又痛苦地大叫起来,重伤的膝盖在白解的脚底下和粗糙的地面进行剧烈摩擦,不一会,鲜血已经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痕迹,而徐三赖子的痛苦嚎叫也越发干哑。

  “我再问一遍,若竹现在在哪?”

  白解的声音仿佛地狱中的哭嚎,徐三赖子仿佛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涨红的肥脸顿时一片煞白,牙齿害怕得不住颤抖。

  这小子疯了!肯定是!徐三赖子疯狂地认为。

  现在不应该和一个疯子作对,等他养好伤,有的是办法来揉捏这个疯子!

  “宁若竹在我三舅那。”

  “你三舅?”白解微微皱眉。

  徐三赖子的三舅是徐家村的村长,平日里对待乡里乡亲还算不错,只是徐乘偶然听到过,这位徐村长是个大色鬼,徐家村的很多女子,都受到过他的侮辱。

  “是宁若竹主动去找我三舅的,我三舅答应借钱给她。”

  白解也懒得管徐三赖子说的是真是假,他不是徐乘,这些债务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看了两眼脸上带着惧色的打手,白解嘴角露出一道邪笑,左脚轻轻抬起,如若无物地突然踩在徐三赖子的两脚中间,将那团作践之物踩成了一团肉糜。

  “啊”

  徐三赖子痛得昏死过去,身下血涌如泉,遭受重创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颤抖。

  “如果让我在看到你们,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白解也不担心威胁有没有用,找到徐乘那未婚妻后,他就会很快离开这个村子。

  等白解如旋风般离开,两个已经满身冷汗的打手这才赶紧抬起气息若有若无的徐三赖子,逃也似地往医所跑去。

  徐家村坐落在阴冥山的南麓,村头在东边,最靠近官道,也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宅院所在,徐村长的宅院也在这里。

  出了徐乘那破烂不堪的茅草屋,白解望着村头,提起步子,像轻烟般快速行进。

  这会功夫,意志碎片中的能量已经开始改造这具贫瘠匮乏的身体,和原来相比,身体素质已经提高了三倍左右。

  在这期间,白解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了下徐乘这位未婚妻的情况。

  宁若竹是徐乘母亲收养的流难孤儿,父母都在逃难的路上死去,要不是徐乘母亲去西沙城的路上正好遇到,只怕宁若竹已经死了。那时,宁若竹才三岁,而徐乘正好五岁。

  因为徐乘母亲非常喜欢这个孩子,所以让她跟着自己姓,而徐乘母亲本名姓宁,加上亲生父母给她起的名字,所以小女孩从此以后就叫宁若竹。

  小时后,徐乘母亲对宁若竹的宠溺让徐乘大为嫉妒,所以徐乘对宁若竹的态度很是不好,总是冷面相对,而宁若竹却跟在他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总是笑脸以对。

  到了十三四岁,徐乘成长了许多,也开始渐渐习惯宁若竹的存在,也开始回以笑脸,每次都会让宁若竹笑得眯起月牙般的眸子,像密林中的小鹿一样,一颦一笑都充满了纯真。

  后来徐乘母亲做主,为两人订婚,两人的关系逐渐变得甜蜜起来,只是美好时光太过短暂,没过多久,徐乘母亲就罹患绝症,母亲的死对于两人来说都是重大的打击,但是徐乘却走向了堕落,将生命往深渊中掩埋。

  听到足足有二十一位圣者,白解深吸一口凉气,圣者可是媲美普通王者的存在,华国如今被人所熟知的王者,才不过十多位,就算加上隐藏的王者,也不一定能够超过天方圣族的数量。更别说,天方圣族还有至尊存在。

  就白解所知,目前华国最强大的封王存在,当属中圣宫的宫主,“横断剑王”,他曾经被世界联盟认证过攻击世界第一。只是就算这样强大的王者,也没有被尊为禁忌存在。

  “这么多厉害的人物,当初他们到底是怎么消失不见的?”

  白解不由地想起瘦老头说过的事情,关于十绝一族的衰败经过。

  “你有听说过十绝一族吗?”

  洛洛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回道:“我只知道,圣族之中有一门叫做

  ‘十绝封禁’的禁法,十绝一族,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白解点了点头。她不知道也实属正常,毕竟,十绝一族据说是天方圣族的血脉后裔,在天方圣族消失后才诞生,而那个时候,她已经被困在了天方祖地之中。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穿过了绵延几十公里的山涧,来到一处奇山嶙峋的绝地。

  山色乌蒙,天色晦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瘴气。

  按照偷听到的讯息,熊猫人族的祖地就在这片区域,可是两人遍寻了四周,入目全是张牙舞爪的的乱石异树,一点可疑的痕迹都没有发现。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可能。

  “隐匿禁制!”

  如果真有隐匿禁制,那肯定不是一般的禁制,因为“转移通道”就在熊猫人族的祖地之中,为了保证“转移通道”的隐蔽性,那些异族一定会采用非常厉害的手段。

  “我可以试试,但我不能继续给大人提供精神力了。”

  白解看着洛洛,“好吧,那我们找个地方现身。”

  其实这里遍地都是晦暗阴森的角落,可是,白解还是认真观察了一会,才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石林相间的地方显出身形。

  这里的异常气息非常浓郁,刚一现身,白解就感到皮肤开始刺灼发烫,不得不赶紧用精神力护住自身。

  洛洛则像个没事人一样,自在轻松地呼吸浑浊刺激的空气。

  “大人,我开始了。”

  白解冲她点点头。洛洛开始像个猎犬般地爬在地上,鼻尖正对着前方,眼神浮现两缕异芒之色。

  渐渐的,她的身上浮起银色淡芒,就像披上了一层纯洁的银纱,一股不寻常的气机在她身上显现,瞬间化为了无数道银丝,没入了周围充斥着瘴气的空间。

  白解好奇她的这些银丝是什么东西,感知开始还能跟随到,可当银丝没入了空间,感知便立即失去了目标。

  当白解回归现实,面前已是徐村长的大宅,门前两座姿态勃发的雄狮,昂首狂吼,仿佛宣泄着主人家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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