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算什么故人
终于还是要见面了,流留!
背后的笑声越发近了,前人轻笑了声,站直了些,回了后人的突然来袭:“哟!不是前几日才来?不知是谁,说山中事物繁杂,得等到夏日时分才能再来。”
“哈哈哈哈……山中事物都有师兄在管理,我这样一个大人物,怎么能亲自吆五喝六地去管这些小事呢?”
苏扶顿色,他所说的师兄必定是流长吉。众仙门之中,如今已是新的一脉景象。流长吉是长修山的掌门,而流合,在那次……已经死去。仙门之中又兴起了几家正派,百草一门列入大仙家之第二位。事物更替,转换真快!
苏扶背着身,能感觉到那人越来越近,嘴角的弧度开始有些僵硬,人不受控制地也僵在原地。天空之中仿佛又听见了仙鹤的长鸣,远远一声,细小绵长。
“别催了,别催了,早知道就不告诉长吉师兄了。师兄偏偏要叫你跟来,才放心让我前来,穆木木!你就等着吧。我可不会这么快回去。我要待上一天!不,两天!不,五天。”
流留看向空中,孩子气般地回着。惹得上迟感觉一阵莫名其妙,他道:“你这是发什么疯呢!同谁讲话?”
“哟!这是来了哪位客人啊?”
答非所问的一番回应,流留眼中向苏扶看来。几步颠儿着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野草。
“这可是我请来的仙人!”上迟回道。
流留边走边靠近,一双手忽地架在了苏扶的肩上。附耳调侃道:“是哪位我没有见过的仙人!我到要好好看看。”
肩上的手掌发力,苏扶任由那人将他整个拽了过去。面对他那棱角的脸庞,苏扶缓缓道:“好久不见,故人。”
一个推力随之而来,重重地被推后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上迟。惹得上迟一阵生气,满是不解地道:“你又发什么疯!好好的推什么人!”
“你怎么在这里!”又是一句答非所问。他眼中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苏扶,一阵嫌恶之感慢慢地从他脸上显出。他又才缓缓地道:“你算什么故人!”
“你们,认识?”上迟眉眼略微惊色,边问边上前了两步。
“何止是认识而已啊,还印象深刻呢!”流留嘴角上扬,戏谑一笑。他口念法咒,忽地,空中迎面而来一柄长剑。
“噌!”
划过长空,带起疾风,发出撕裂的响声。凶凶而来,刺入苏扶脚下的砖石,极深!剑柄还在不停地左右摇晃。是一柄粗剑。那剑颇有丑陋之色,像是没经过锤炼的一把糙剑。
这就是流合赠与他的那柄神剑,后来他还将之命为破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仙门之中,破风一出,众人皆都要敬畏三分。直至如今仍是。
“见面礼!不用客气。”他道。只见他忽地拔出长剑,作势便刺来。还好,苏扶轻巧旋身避开了。
“你来这儿找我徒弟?你想继续杀人灭口,还是来散发同情的?”流留嘴下毫不客气。他口中的“徒弟”一词,惹得苏扶嘴角有些抽搐。
每每在上空见着流留以师父的身份,让弥生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苏扶就莫名地感到不适。又想到上迟对他却是如同同辈一般不屑置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分明是仗着叶凌修不认识他,而放肆找乐来的。虽然平日里也教了弥生些许东西,可以没什么大用处。
“你徒弟?就你?还能收徒……”弥生浅浅一笑,长剑拔出。想着怕惊扰到弥生,便轻功飞上,转势来到另一院中,后人果然跟了上来。苏扶转身作势攻去……
几番打斗,莫名其妙。上迟穿过房中,来到两人打斗的院中,有些担心地看着白衣仙人。他是见识过流留的厉害的,知道流留的本事,非常人能及。
在民间发生一妖连续杀人的事件之后,官员们曾经上报宫中,于是南王便请来了长修仙人,众人好一番费力都打不过那妖物。只流留作法,又一剑封喉,才将那妖杀了。从此,他便成了弥生的师父。
可他左右看去,两人之功力,却是不相上下。流留的剑还是要强一些,每每一划,都将他院中地砖弄地一片狼藉,乱七八糟。
突然!苏扶转换了招式!眼中凶光泛出,身上黑烟四起……这是?何物!
他见苏扶嘴角邪魅一笑,仿佛不敢相信此人竟是儿时的神仙哥哥。苏扶身上被流留用符咒划伤了几道口子,他的皮肉从被划破的白衣道口露出来,每一道伤口,都是黑色的一片……
难道有毒?上迟甚是不解。他却又看见苏扶的伤口在慢慢地自我愈合!这世间奇妙之事甚多,他今日所见,却是第一次,让人难以置信。
只见流留又出力用破风砍去,没躲过,苏扶中了剑气,一道伤口在脸上露出。奇怪的事又发生了!这次,苏扶的伤口没有愈合,从浅浅的伤口中慢慢浸出了一丝黑血。在他白净的脸上,像是一道邪恶的渲染,加重了这打斗的进度。
两人高举长剑,破天划地,两道剑锋相撞。
“嘭!”
一声锋撞,两人反弹落入地上。上迟急急,赶忙走了过来。扶起神仙哥哥,可他却如没事一般,瞳孔又恢复了常色,自如站了起来。上迟一阵顿色,听到流留一声轻哼,才缓过神来,对苏扶道:“先走!如果不想让弥生发现的话。”
苏扶低眉,擦了嘴角的黑血,同对面看去,浅浅一笑,道:“算是我还你的……”说罢,御剑而去……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啊!不,一切都不应该发生的,如今这破裂到处的地砖,若是要修葺,怕是又要费一番力气。他本来就是王身边的小官,没多少俸禄,这府邸也是王所赠,死了还得退还给官家。年年给弥生备些好酒,银两都花在酒上了,如今一眼看去,真是让人愤怒。
“啊……”
一声低鸣从流留那处传来,惹得上迟有些嫌弃地看了过去。他走进那人,伸出手去,心知肚明地道:“起来吧!别装了。那剑气都发力在碰撞之中了,根本就没伤到你的身上。顶多就是震飞了一下而已。”
“不愧是习武之人,竟然看得出来,哈哈。”流留拉着上迟伸出来的手,快步站了起来,向远处弥生那院走去。
“你当时没爬起来,是故意的吧!不想同苏扶打斗了,怕再伤了他,是吧?”流留身后传来一声看透的解答,让他顿时觉得不舒服起来,有种被人看光身体的感觉,肉麻!
他转身招了招手,直道:“才不是呢!我只是觉得太累了,不想打了而已。”说罢,他又转身继续走了过去……
一个歉疚,一个潇洒,两种不同,一种退让。这两人,关系匪浅!
故人,果然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