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好说
那晚我去她的宿舍找她,她不在,门虚掩着,我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等得不耐烦了,就站起来在她的写字桌上翻看,准备找一本杂志消遣,没有什么好看的杂志,我随手拿过一张旧报纸,一不小心,从叠层里飘出一张纸落在地上,是一张旧得有些发黄的纸,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纸。
我捡起那张纸翻过来,惊惧地睁大了眼睛,原来,这是一年前我解剖过的那具女尸生前的志愿表,在尸体移交到解剖室之前,我曾经在上面签过字。
没错!我的签名还在上面,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有点恐慌,急忙打开旧的报纸一看,在社会视野栏目里,赫然就是《白领丽人为情自杀》的社会新闻,报纸的日期正是我解剖尸体的那天,我像是掉入了冰窖中,阵阵发冷,感到这个房间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这时候,我听到过道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是高跟鞋的声音,一步一步地朝这边走过来,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好硬着头皮等着她的出现。
那脚步声到了门口,突然停住了,我没有看到人,但我仿佛感到她就站在门口盯着我,我的脚有些发软,却不敢动,不一会儿,高跟鞋的声音又响起来,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了。
我发疯似地跑回家,冷静了几个小时,我的脑中急速的旋转,怎么可能会这样?也许她只是那个女孩的同学或同事,或者是好朋友也说不定,那么保留这些东西也不奇怪,还有,那串脚步声也许只是楼下传来的,一切是我的神经太过敏了。
我的心理稍稍安定了些,打手机给她,希望能弄个水落石出。手机没人接听,我拼命地打,可都是长音。她越不接听,我是感到恐惧。
不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跟在她那儿听到的一模一样,高跟鞋踏在水泥地板上的清脆响声。我的心砰砰直跳,大气也不敢出。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真的是她,她来找我了!我踌蹰再三,终于说服自己打开了门。
“是你!”我说,喉咙有些发涩。
“是我。”她说。
“晚上我去找过你,你不在。”我退后几步,说。
“我出去办点事情了!回来时发现你来过。”她说。
“是吗?”
“你干嘛老是打我手机?”她说。
“我……我怕你出事。”我说。
她笑了笑,说:“今晚我住在你这里好不好?”
我想让她走,可又说不出口,我们认识这么久,她可从没让我碰过她的身体。我心想也许真的是我多疑了,她
的相貌与那女孩毫无相似之处,又怎么会有关系呢?
“我先去冲个澡!”她说着就朝浴室走去。
“好吧!”我让到一旁。
我坐在客厅里,听见里面冲水的声音,心里忐忑不安,但总是劝说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怪事,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她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我们相对无言。
“我来帮你按摩吧。”她笑着走到我背后,拿捏我的肩部。
“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她突然问。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狂喊道:“你,你到底是谁?”
但颈部猛地一痛,像被重物击中,就已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在了床上。
我看到她站在床前,愤怒地看着我,那眼神!
我想起来了,那眼神跟那具女尸一模一样!
“你……你是……”我不可抑制地恐惧起来,可挣扎毫无用处。
我发觉她的脸部正在变,缓慢地变化,眼睛、鼻子、嘴巴,都在移位,一会儿,令人恐怖的一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她!!那个一年前的女尸!
“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她再一次厉声问我。
“也……也许会吧!”我颤抖着说。
她慢慢地解开睡衣,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恶心,她的身体从颈窝至下,只是一个空壳,早已没有了内脏,露出红红的体腔。
“你说,我疼不疼?”她愤愤地说。
“可你是自愿的啊!”我喊道。
“我后悔为那个男人自杀,可正当我准备远离这个肮脏的世界时,你又唤醒了我!我要你永远陪着我!”她说。
“你,你想干什么?”我惊恐地说。
她僵硬地笑了起来,从睡衣袋里取出了一把明晃晃的解剖刀,在我面前晃动,然后抵住我的颈窝。
“我要让你知道,被解剖的痛苦!”她阴森森地说。
“不要!不要!你是死人,我是活人啊!”我喊道。
喉咙一阵刺痛,我仿佛被人活剥了一般疼痛,惨叫着坐起身来。
我发现我的全身像在水中浸过般大汗淋漓,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我身上,她并没有在房间里,难道晚上一直在做梦?
我觉得不可思议,但很高兴,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快感。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东西,这个东西将会让我永无宁日,在床下,掉着一把解剖刀,锋利的闪着寒光的解剖刀。
这天下午,我又去了她的房间,可门紧闭着,邻居的老太告诉我,自从那个女人自杀后,这个房间就一直没有人租过。
从此已后,我不敢再接触任何尸体,甚至不敢再在医学院呆下去,改行做了药品经销。
可那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直到今天,我仍然没有找到答案!
吴朗感觉到搂着自己脖子的殷玉婷,身体在轻微地颤抖,双手有点发凉,随即,把手机还给尚玟洁,拉着殷玉婷坐在旁边椅子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部。
殷玉婷瞬间感觉身体内充斥着一股暖意,含笑朝吴朗,点了点头。
“没事的,别怕,有我在。”吴朗轻轻搂着她的肩膀微微一笑。
“你看了这信息,有什么想法?”尚玟洁问道。
吴朗摇了摇头:“不好说,说不好,没法子回答你。”
随即,又看了看在椅子上打盹的殷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回房睡吧。”
“你们聊完啦。”殷胖子使劲伸了一下懒腰。
“那你又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呢?”尚玟洁看着吴朗,笑道。
“有过,我前几天,在医院太平间就遇到过,可比你手机里的信息刺激多了。”吴朗点头一笑。
“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啊?”殷玉婷紧张得抓住吴朗的手臂。
“咱们前段时间不是去过郊外的农场,还记得吗?”吴朗笑道。
“去拜访的那个退休的警察,我还送了他烟酒呢。”殷胖子点了两根烟,递给了吴朗一根。
吴朗笑着接过香烟,深深吸了一口,没有说话。
“快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殷胖子问道。
“胖子,不是你叫人把我从警察局里保释出来的吗?”吴朗看着他,笑道。
殷胖子听了一愣,立马摇头道:“没有,不是我,我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吴朗也是一愣,沉思片刻后,眼睛猛地一亮,没有说话。
“说呗,什么事嘛。”殷玉婷摇晃着吴朗的胳膊。
“你不能听,很吓人的,去睡觉吧。”吴朗促狭的看着她。
“我不,大不了晚上和你睡,就不怕了。”殷玉婷噘嘴撒娇道。
吴朗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把前几天发生在医院太平间诡异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