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长大
再好吃的东西也有保质期,感情亦是。
高唤发来的信息只在我心中激起了一洼巴掌大的水花,而后便悄无声息了。我今天很累,没体力也没心情八卦郭诺为何要和anna离婚。
我开门走进漆黑一片的大房子,忽然感觉很冷,这种冷由外至内迅速地将我包围。原来,少了一个他,会让我如此不习惯。
我没给常雨林发信息询问他今晚为何没回来,或者何时回来。他是有家室的,虽然我从未问过他他的婚姻生活是否和谐,也尽量避免与他讨论他的另外一半。但我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完全忽略他的已婚状态,更无法大度地谅解他的“闪婚”。
一杯热茶还没喝到嘴,我的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竟然是郭诺。
“你在家吧?可以开门么?”当郭诺好听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时候,我便知道自己暂时还做不到对他的一切完全免疫。
“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住哪?你在哪?”
电话那头,郭诺沉默了几秒,“我就在你和常雨林的住处外面。”
我没再废话,立刻拣起身旁的开衫跑到门厅,透过玻璃风窗,果然见到郭诺穿着风衣正站在门外。
我打开门,“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也许是我的语气不好,郭诺颇为受伤地低声道:“不先让我进去么?”
“你不介意常雨林在家么?”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直接问出这样粗暴的撵人的话,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
“他不在,刚才我们一起应酬的,他这会应该还没脱身。”
“你不是.......算了。”我原本想问郭诺他不是刚和anna提离婚么,怎么又和常雨林出席了同一场应酬。可想了想,应该是anna在之前已经和郭诺争吵完,后来想不开的情况下才告诉了高唤和范霜霜。
“我想知道一个人的住处很容易,更何况这栋房子就直接写在你名下,根本不需要费劲就能查到。”郭诺又解释了一句。
我无法再找出合适的理由将一位“老友”拒之门外,只得闪身让路。
郭诺进屋后淡淡地扫了一眼这栋房子,便直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喝了酒?”郭诺身上并没有酒味,但他今天的一切举止都显得那么反常。
“没有”,郭诺没看我,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铁盒,竟和常雨林为我买的雪茄是同一种。但这次郭诺没给我,而是为自己点燃了一根,“可以么?”他居然没忘记征询我的意见。
“你已经燃着了。”我也没忘记提醒他,他的到来有多么突兀。
郭诺抿着嘴唇勾起嘴角,这笑容绝对可以称得上苦笑,我从没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五月你变了。”
“是么?”我走进厨房,为郭诺拿回一瓶苏打水。
“嗯,你好像长大了。”郭诺说得很认真,那语气里透出的关心仿佛在告诉我,这些年他的目光从没离开过我,而此刻他在烟雾后面的脸很英俊,竟让我有瞬间的失措。
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稳定住心神,“我以前很幼稚么?”
“不,你没幼稚过,你只是很简单,做什么,要什么,一切都很简单,从不将问题复杂化。”
我倒第一次听别人这样评价我,“那anna呢?”既然他想聊,那我们就聊些有意思的话题吧!
“anna么?”郭诺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而且,不到手誓不罢休。”
我放下茶杯,“你和anna到底怎么了?听说你们吵架了?”
郭诺自然知道我是从哪里“听说”的,他抽了口雪茄,似乎不太想谈这个话题但又无法直接回绝我,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是我,我发现我们不太合适。”
“结婚几年以后才发现不合适?”我并不是以anna朋友的身份发问,我只是,纯粹地好奇。
“你以前不也很喜欢我的么?”郭诺很自然地撂下一句,竟让我无言以对。
“五月,你是那种能给人‘家’的感觉的女人。”在我们两都陷入沉默后,郭诺忽然打破了宁静。
我笑了,“郭诺,你是不是对‘家’有什么误解?我一不会做饭,二没有美满幸福的原生家庭。你说我能给人‘家’的感觉?”
“对‘家’这个字有误解的人是你。‘家’就是能让人完全放下戒备的地方,和能完全信任的人。”
我不知道郭诺说的对不对,也不愿去想他到底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只知道,他把话题围着我转这点让我很紧张。
“那不说anna了,说说谢玉涵吧!你和她怎么回事?”我急于找到其他的话题。
“你很介意?”郭诺笑得有点坏,他说着还吐出一片白色的烟雾,这样的他我也不曾见过。
我偏过脸不看他,“我有什么可介意的!”
“我们是国外念书时的同学,一起参加过几次活动。她很优秀,人群里非常闪耀的那种。”郭诺笑眯眯地看着我,那眼神竟像是......期待我吃醋?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毕业了,回国以后倒也还挺有缘分的,在好多应酬上都见过,慢慢地就比以前上学时还熟。”
我正想继续追问,却听到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
郭诺也听到了,他无奈笑道:“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不回自己家。”
这话让我非常恼火,但又不好发作。
我片刻不愿耽误地起身去开门,“雨林”,我站在门厅向外看,见常雨林正站在石阶上,听见我的声音他惊讶地抬起头,似乎没想到我还未睡,他明亮的眼睛此刻竟透出些许无辜,那神情真是“**”极了。
“雨林,郭诺来了。”这句话说出来以后,我才意识到它有多么的“荒唐”。一年多前,我们三人谁能想到今天的局面。
“哦”,常雨林怔愣了一下,即刻又恢复成平日里那副对所有人与事都冷淡而居高临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