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面试
《beauty one》是近两年才兴起的,引领年轻一代潮流消费风向的时尚杂志。从杂志首刊贩售便请来国内多位一线花旦、小生站台,到从传统纸媒加互联网双渠道招揽读者,《beauty one》都毫无疑问地以非常专业的营销手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抓住了人们的眼球,因此它的迅速崛起也在情理之中。
当我在快姐发我的资料里看到谢玉涵正是这家杂志的拥有者和主编时,我脑子马上蹦出两个想法:第一,除了家世与相貌外几乎一无是处的吴公子当年怕是死乞白赖才追到了才貌双全的谢玉涵;第二,两人经常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北京。距离产生的往往不是美,而是第三者。
等我们出门的时候楼洞口已经不知何时又停了一辆黑色的奥迪。吴辛带着少女走在前面,他上车后,少女向保镖们招招手,后者立即开着黑色奥迪去追吴辛的aston martin了。
少女为我拉开另外一辆奥迪的车门,示意我和她坐到后排。
“我叫飞飞,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事你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已经猜到,连开跑车都用别人伺候开车门的吴公子是断然不会与我直接接触的。这也好,我最不喜欢这样“手残”的男人。
“你觉得吴公子怎么样?”飞飞没有任何前兆的来了一句。
我正翻阅着她给我的关于《beauty one》的资料,她这一句话倒把我问住了。我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抬起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不好说?还是不敢说?”飞飞笑得挺甜,“其实他人很好,就是有时候太单纯,容易被人欺骗。”
我看飞飞年龄不过二十一二,说话却大胆老成,实在猜不透她到底为何会出现在吴辛身边,和吴辛又是什么关系。
“换上这套衣服吧!谢玉涵对员工的品味也有要求。”
我低头瞧眼自己的牛仔裤和七分袖t恤,确实稍显随意了一些,但若讲品位,我怕谢玉涵本人站在我面前,也未必比我高段。但客户毕竟是客户,我懒得和飞飞多废话,很快换上了她拿给我的marc jacobs白色高领真丝袖带a字裙。
“你就没什么想了解的?”飞飞见我换完衣服便继续翻资料,没有和她交流的意思。
我抬起头:“倒是有一个问题你能为我解答,你和吴公子是什么关系?”
飞飞笑眯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五月小姐,我们请你来是想调查谢玉涵的,不是调查吴公子。”
我低头继续看资料,“随便问问而已,不要紧张。”
车子驶入外企集中的gm商务区,路人的装束也变得更为俏丽多姿。我在离beauty one所在的双子座大楼不远处的花园下了车。
“你都没问问,我们是不是能保证你被录用。”飞飞忽然降下车窗探出半个头。
我勾起嘴角:“我自己就是保证。”
beauty one占据了双子座大厦的5至7层,我依照飞飞在车上的指点,直接进入了5层面试大厅。
“您来面试的么?”前台女生站起来,我看出她穿的是maje的当季格子裙,看来beauty one的薪水可能还说得过去。
“对的。”
“我带您过去吧!”前台女生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糯糯却不做作。
双子座大厦从外面看像蓝色的晶体柱,里面果然也是落地大窗,简明敞亮。
“您坐在这里吧。”前台女生直接将我带进了面试的房间,那房间大得像个舞蹈室,里面五名考官依次坐成个半弧型,正在面试一名女生。而我前面还有两个人在等待。
没想到,谢玉涵连面试都搞得这么与众不同。
“开放式面试”和普通面试不同。在普通的面试里,参试者不被允许提前进入面试的房间,所以也不可能知道考官都问了前面的人什么问题。而“开放式面试”却把大家安置在一间屋子里,你可以完全了解到面试官问了什么问题和前面人的表现。这看似比普通面试简单,但其实考官会针对每位参试者提出不同的问题,而且最重要的是,前面人的表现会直接对后面的人造成很大的心里压力。所以一般这种面试手法常见于需要对外交际或沟通**物压力较大的岗位。
“您看了最近一期《beauty one》么?”坐在谢玉涵左手带着金边眼镜的斯文男向面试的女生提问道。
“我看了。”女生有点紧张,张了下嘴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那您对这期的封面有什么建议?”还个斯文男在发问。
女生两只手看似自然地搭在膝盖上,但仔细看,她两手的拇指正互相扭着劲,“我认为这期封面请来的当红明星蔡衣臣完美地代表了我们《beauty one》的风格。”
“《beauty one》是什么风格?”这次发问的是谢玉涵本尊了。她的容貌早在欣姐告知我任务的时候便印在了我的心里,但亲眼一见,也不得不感叹,这世上真有一种相貌是那种,拿出哪个五官都不出彩,但拼在一起就是特别有味道的。
谢玉涵穿了一件看不出牌子的紫色真丝衬衫,除了领口两颗银色圆形装饰扣外,这件衬衫再无其他特别之处,但穿在她的身上,偏偏就让人感觉看着舒服而随性。
“我认为,《beauty one》的风格是新潮和特立独行!”被面试的女生斟酌后选了这么两个词。
“嗯,谢谢您!”谢玉涵说完“谢谢”,坐考官一面最右边的男人立刻站了起来:“感谢您来面试,请等待后续通知。”他这么说,那应该是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了。
女生颇为沮丧地站了起来,迅速离开。
我前面只剩一位男生,那男生起立以后我才发现他竟然有一米八五左右,他似乎颇有信心,步履矫健地走到了屋子中间坐好。
“以前做过模特?”谢玉涵率先发问。
“是,在米兰。”模特的声音低哑,不太好听。
谢玉涵从简历上收回目光,“走场台步?从这边到那边柱子。”
男生先是一愣,然后慢慢地站起来:“那个,没有合适的衣服。”
谢玉涵笑的有点冷:“没关系,简单一点。”
于是模特先生走出了我这辈子见过的为数不多的走秀中最尴尬的一场,还不如他刚才上前接受面试时走的自然流畅。
男生走完这一小段路已满面通红。
谢玉涵将面前的简历合上:“给自己加戏没问题,把假的说成真的也没问题。但如果功课没做足,尴尬的只能是你自己。”她这话说得也算明明白白又给男生留了一点情面,男生不敢辩驳。
人力的负责人再次站起来:“感谢您来面试,请等待后续通知。”
“最后一位了吧?”男生离开后,谢玉涵拿起了桌上最后一份简历。
“是的,grace。”人力负责人十分恭敬地答道。
“好,那开始吧!”谢玉涵说完,她身边已经有些倦怠的男人们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我走到面试的椅子前面,朝向面试官们站好,却没坐下去。
“怎么不坐?”谢玉涵问我。
我礼貌地笑道:“看大家都累了,我站着,你们也能提提神。”
面试官里低着脑袋看材料的人听我说完都抬起了头,其中一个问道:“齐五月?以前学经济的?”
“对,国际贸易、会计、金融,都懂一些。”
“怎么想到转行了?”
我看了提问的考官一眼,再与所有考官对视了一圈,才回答:“说不上转行,本来时尚行业便是经济的风向标,和股票大盘一样,只不过体现的方式不同。”
谢玉涵点了点头,“那你来说说,假如你是《beauty one》的主编,应该让杂志走什么风格呢?”
这个问题明显超纲了,而且是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