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无法入睡)
在落荒而逃后,趁着夜幕,刘云加紧入睡。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再也不能坚持下去,这不是疲惫造成的,而是他觉得从白天到黑夜,所有的一切全与他敌对,遂心理上造成了难以愈合的创伤。除非闭上眼睛,尽快结束掉这一天不愉快的经历,不然,那种难受依旧会继续。
很显然,当前的想法很适合他自己,因为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根据人的身体的需要,这个时间里完全属于睡眠,去做任何其他的事情都将不可取。尽管如此,可是有时候,有些事并有由自己。尽管刘云支配着自己的身体,自由可以随时掌控,问题是,摆在面前的困扰是,他很难容易入睡。
根据以往的经验,多想总是给人造成困扰。单纯这点,刘云想法里完全考虑了进去,他尽量地避免那种事情发生,不去胡思乱想,并试图寻找最佳的睡觉方式,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尽快进入梦乡。
现在,他单纯的想法已经破局,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他当前的状态依旧保持原型,眼睛可以明晃晃地看向窗外光亮的方向,没有一丝疲倦。为此刘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找不到最为妥帖的答案,那一时,他显得有点儿忧愁。在这个节骨眼,当前的糟糕体验再度让刘云想起了郝东平,对方良好地心态。
对方的良好心态完全不用作假,他本人的确是那样,与生俱来地。任何事情地出现他可以轻易地糊弄过去,留给人印象仿佛一点也不严肃。然而,郝东平却觉得这样方式很好,很适用于自己。他几乎一个乐天派,活在自己的世界。无意间,刘云想起了过去,想起了第一次参加婚礼,在那种大型场合里见证郝东平与王维君爱情的结晶。
刘云记得他自己当时出门前准备了很久很久,包括穿衣打扮,言行举止地修正。他甚至想起当时那样做的想法。当时,他在出门前,他说:
“我这样做,费力地打扮自己,其实并不是想显示自己多么地与众不同,区别于其他人。事实上,在我眼里,所参加的活动,并不单是一次宴会,它实则很能证明什么,至少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已经长大,正在面临着与郝东平现在一样地婚姻的问题,这样以来,将使我不得不重视现在的感受。”
刘云记得他自己当时站在宴会厅里,发现老同学都变了样,眼眸里透露出的讯息是不再把单纯占为己有,尽量沉稳地做派展现给人看。当时,张石成穿着当前最流行地格式西服,光亮的皮鞋叫人刺眼。刘耀东穿着夹克,大人们常穿的那种款式,完全脱离掉花花哨哨的范畴,给人的印象,一看就已经长大。其他人都如此。
至于郝东平,就更不用说了,完全像一个大人模样。也许,他早做准备,举手投足间的方式在很早以前便进行了长时间包装,但或者自离开校园起,几年间发生在他身上的历练也不一定使然。
在当时,郝东平牵着新娘王维君的手步入舞台中央,两个人所呈现的形象以及心灵相惜的感受无不令人笃信那种话他们就是天生一对,命中注定地,若拆散他们俩,那就是违背了一直以来有情人终成眷属地承诺,违背了上帝的旨意,有违人心。尤其是在最后主持人采访的环节中,新婚夫妇紧紧挨在一起,双手紧扣,深情地做出宣告:
我们将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我们将不离不弃,直至生命的终点……
那种话,刘云至今想起历历在目,事发时彷如昨日。很明显,他这位证婚人已经尽力。可是,现在呢,真令人嘘唏不已,现在看来,难道婚姻的殿堂也悄然沦陷为背信弃义的坟茔吗?从茫然失措中,刘云心想。
他不停地想着王维君那个人一向的为人,同时,他也兼顾郝东平是否平日里的做法能令人满意。可是,不管怎么样,他终究还是不愿意去承认那种事实,尤其,这两位新人还是他比较熟悉地好朋友。毕竟他们的做法在刘云的印象中并没有留下很明显地令人厌恶的污迹。
如今刘云执拗地站在郝东平的立场想问题,认为后者不应该面对两个人的分离无动于衷。有一时,当他为实在解释不通的怪现象寻找依据之时,在并没有得到有效的证据面前,不过是仅凭猜测而已,徒降的烦恼令他开始大骂郝东平的不好。凭借个人的感想,他认为对方作为一个男人,连一点最基本的担当都没有,忽视掉对婚姻深刻地理解,忽视掉身旁关心他的人的感受,造成这样结果,无非是其狭隘的心胸、蹩脚的自私、从小逆来顺受中养成了令人厌恶的坏毛病。
无疑,那种方式的出现出于刘云对郝东平的真心关爱。
也许愤怒长时间的延续使刘云有一点儿身心疲惫,现在,似乎有了点想进入梦乡的感觉。与此同时,在试图进入佳境的过程里,他依旧不忘同情郝东平的命运。尽管就在一分钟前还大剌剌地对其施与天底下最不保守地咒骂。可是,不管怎么说,对方毕竟是刘云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在刘云眼里,他希望身边的朋友都好,过得像样,符合人世间追求的那种理想。
就在即将进入梦乡的最后一分钟里,借着即将逝去的光阴,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对郝东平婚姻问题十分揪心,他决定利用这短暂地光阴再一次发毒誓,提醒自己。
他举起右手,拳头盖过头顶,他自言自语地说:“一定要听听这不知趣的家伙的内心想法,听听他对即将结束地婚姻如何辩解,如何下台,告慰灵魂。”
话一说完,刘云便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他的预感果然很灵验。
从梦中,他又开始了漫长的想象。这次,对象不再是可怜地老友,郝东平,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