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百五十章

  易扬在当天晚上就到了西川,大晚上的,付晓在收银台看见他,还吃了一惊。

  “希文呢?”易扬也顾不上寒暄,开门见山地问。

  付晓指指楼上,“在房间里哄早早睡觉呢,我帮你去叫一下文姐?”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找她。”他急不可耐,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一秒钟也不愿意等。

  希文还住在原来的房间,易扬站在门口酝酿了一会儿,才抬起手敲了敲门。房间里有人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到门口开门。

  门打开,易扬低头看见早早,冲她笑了笑。早早完全没有想到会是易扬,尖叫了一声,跳进他怀里。

  易扬将她抱起来,进门顺手又将门关了起来。希文从浴室出来,正拿着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也没看见易扬,开口问早早:“是谁来了呀?”

  “妈妈,是……是易扬叔叔。”早早依然是一脸不敢相信地说。

  希文以为早早在闹着玩,头也没抬,笑着说:“小孩子不许撒谎,易扬叔叔怎么会来?”

  易扬将早早放下来,早早跑到希文身边,拉着她的衣袖,俏生生地说:“妈妈,是真的易扬叔叔。”

  希文终于抬起头,当看见房间里的易扬,吓得叫了一声,又连连后退了几步。她刚洗完澡,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衣。她紧张地住着胸前的衣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我来看早早的,早早想我了是不是?”

  早早忙点头,“嗯,可想可想了。”

  “那过来让我抱抱。”易扬蹲在地上,伸出双手,早早立刻跑了过去。

  他们俩笑闹了一会儿,希文看得心惊肉跳的,不知道易扬半夜跑到西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易扬,你为什么来?我不是说了,以后不要见面了吗?”

  “早早,你知道我是谁吗?”易扬并不理会希文,只看着早早问。

  “你是易扬叔叔呀,我认识你的。”早早天真的回答。

  “那我是你的谁呀?你要诚实地告诉我,老师在学校应该教过你吧,不能撒谎哦,撒谎鼻子会变长的。”易扬捏着早早的鼻子半真半假地说道。

  早早回头看了一眼希文,似乎有点为难,希文艰难地叫了她一声:“早早,不能乱说话。”

  早早似乎下了决心,咬了咬嘴唇说:“你是我爸爸。”

  希文慌张地捏着毛巾,急忙解释说:“早早不懂事,她看谁都是爸爸,你别当真。”

  易扬抱着早早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希文,说出的话也别有深意:“希文,早早可比你诚实多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撒谎骗人,连脸都不带红的。”

  说完他抱着早早转身出门,希文急忙拉着他,慌乱地说:“你要带早早去哪儿?”

  “放心,我不会和你抢早早的。我有话和你说,先让早早和付晓玩一会儿。”说着就出了门,希文站在门口,脑子里快乱成一团麻。易扬这么突然过来,想必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不会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易扬带着早早到了楼下,将早早交给付晓,拽着他的手不放,易扬摸摸早早的头,温和地说:“你先和付晓阿姨玩一会儿,我和妈妈有话要说,等说完了,我就来找你。”

  “爸爸,你还会突然不见吗?”早早是有心理阴影了,上一星期易扬参加完亲子活动,就悄悄离开了。她放学后没有见到易扬,哭闹了好一阵。

  “不会了,爸爸再也不会不见了,永远都会陪着早早的。”

  “那你去吧,早早会乖的,你们要快一点哦,我在这里等你。”

  易扬回到房间,希文还是那个样子,愣愣地站在门口。易扬握着她的手到了房间里,平静而又淡定地问:“说吧,为什么不告诉我早早是我的女儿。”

  “谁告诉你早早是你的女儿的,你不要乱说。”希文一口否定。

  易扬很是奇怪,她怎么会这么执着地要隐瞒他。易扬自顾坐在沙发上,笑着问:“那你说,早早是谁的女儿?不要告诉我是方青墨的,他自己都否认了。而且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他已经交了女朋友,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呢。你要是还把他当老公,怕人家的女朋友不愿意呢。”

  希文倒真不知道这件事,方青墨没跟她提过,关键跟她也提不着。她被逼到了死胡同了,怎么都出不去了呗。

  只是她依然嘴硬道:“反正不是你的。”

  易扬见她不到黄河不死心,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鉴定书给她看。希文疑惑地拿起看了一眼,就彻底懵了。他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竟然悄悄做了亲子鉴定。

  易扬沉着脸看她,趁她还没有回神,一把抓住她轻轻一拽,就将她按在了沙发上。没有任何预兆,低头覆上她的唇。她刚刚刷过牙,口腔里有淡淡的牙膏味道,似乎是橙子味的,很是清新。

  牙齿不轻不重地啃咬她的嘴唇,惹来她一阵轻呼。舌尖吮着她的,格外的温柔缱绻。良久,他才轻轻放开她,手指抚摸着她柔软的唇瓣,咬牙恨恨说道:“韩希文,真想咬死你。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希文垂着眼睛,小声说:“我哪有折磨你。”

  “早早都这么大了,我却一无所知,看见我都不敢叫我爸爸,你还敢说不是折磨我。希文,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你是不是觉得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毫无责任心的男人?”

  希文低着头,不肯看他。易扬便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四目相对,希文只觉得心酸难过。她吸了吸鼻子,忍住要流出来的眼泪,小声说:“你那时候不是刚结婚吗?我怎么敢告诉你。”

  “结婚?”易扬很是吃惊,“谁告诉你我结婚了?你这是从哪里得出这么荒谬的结论的?”

  “没有吗?我的邮箱收到一张照片,是你和珍妮的合照。珍妮穿着婚纱,你也穿着礼服,难道不是结婚了吗?”

  易扬皱眉想了想,问:“你还有那张照片吗?”

  “我没有删那张照片,邮箱也没有再用过,应该还在吧。”

  “给我看看。”

  希文动了动身体,低声说:“那你要先放开我呀。”

  易扬松开她,希文拿着手机登了以前的邮箱。邮件并不多,很快就找到了那张照片。易扬看了一眼,便笑了起来,希文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开心,沉着脸问:“这是结婚没错吧?”

  易扬停住笑,挑了下眉毛说:“是结婚没错,新娘是珍妮也没错,只可惜新郎并不是我。”

  希文一下愣住了,狐疑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珍妮那时候要结婚,我们也算是朋友,她便邀请我做伴郎。这样的喜事,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所以是我误会了?”希文恍然若梦,实在不敢相信。

  “希文,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宁愿误会我,也不愿来问一问我吗?”

  希文摇摇头,咬唇说道:“我害怕,如果你真的结婚了,我再问一问,不是更加伤心难过吗?再说那时候方青墨的腿还没好,你结没结婚,对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反正是我伤害了你,你结婚了,我才能更加心安理得。”

  “你倒是心安理得了,我却承受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易扬摸摸她的脸,还是和他梦中的一样,美丽温柔。

  他恋恋不舍地说:“希文,我爱你,这么多年一直都爱你。我这次回国,其实是因为自己不死心,想要看你过得好不好。如果你过得好,那么我也就能死心了。当我看到你已经有了孩子,其实我就打算彻底放弃的。可是看到你,就总说服不了自己。想要亲近你, 哪怕只是看你一眼,哪怕只是和你说上一句话。”

  他忽然笑了笑,有点犹豫地说:“那次去希哲的新房,其实设计图没什么细节问题,我只是偶尔听到装修工人说,是业主的姐姐常常去监工,我才控制不住地去找你。”

  “所以你在楼下看了我许久,一直都不舍得走?”希文想起那个夏天的午后,他的车停在正对阳台的地方,停了许久……

  易扬淡淡笑笑:“你竟然看见了,是,就想多看你一眼,想把你抱进怀里,想拥有真实的你,不想每天只在梦里看到你。”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先放弃了你,又是我误会了你。说到底,是我不够爱你。易扬,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为你,我什么都愿意。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甘之如饴。希文,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希文红着眼圈笑了笑,柔声说:“好。”

  易扬如释重负,低头去亲她唇,舌头勾着她的舌头,忘情地拥吻。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爸爸,你怎么不来找早早了?你是不是又偷偷走了?”

  希文红着脸推开易扬,过于忘情,竟然将小家伙给忘了。

  易扬整理了一下衣服,前去开门。

  付晓倚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说:“这小祖宗我是哄不好了,非说你走了。我说我们就在大门口守着呢,你不可能走的。不信,非得上来看看。你们要是有话还没说完,就明天再说,小祖宗吵得我是不行了,脑瓜子嗡嗡的。”

  “麻烦你了,我们说完了,你快去休息吧。”付晓抓抓头发,嗯了一声就下了楼。

  易扬抱起早早,进了房间。早早看着爸爸还在,开心得不行。对易扬是寸步不离,只怕他不小心再跑了。

  希文对于今天晚上怎么睡很是头疼,早早扒着易扬不撒手。希文只好说:“你们俩睡这里吧,我去再开一个房间。”

  易扬抓住她的手,“干嘛再去开一个,我们睡一起不好吗?”

  “不好吧?”

  “不好吗?你是早早的妈妈,我是早早的爸爸,睡在一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更何况,又不是没有睡过。”易扬歪着嘴,和邪气地笑。

  希文脸上烧得滚烫,嗔怪道:“早早在呢,你别胡说。”

  易扬侧头看了看早早,小东西拽着他的手指头,已经睡熟了。

  “她没听见,你就睡在这儿吧。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早早在这里,我不好乱来,虽然我很想。”

  希文轻轻拍了他一下,瞪着他说:“又胡说。”

  易扬捉住她的手指,在唇边亲了一下,无比感慨地说:“希文,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你还会属于我。”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希文点点头,依偎在他怀里,安稳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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