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希文就被易扬搅扰地醒了过来。昨天她竟然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睡得一脸的香甜,弄得他也不舍得折腾她了。
他从背后抱着她,手绕到她的胸前,轻拢慢捻。希文闭着眼睛任由他去了,她的睡衣被推到腰间。白皙的皮肤像葱根,又像剥了壳的鸡蛋。易扬亲亲她的耳垂,在她身后轻声问:“我好吗?”
“嗯。”希文拉着长声音,又娇又媚。
“哪里好?”易扬似乎不打算放过她,继续追问。
希文张大眼睛望着前方,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的脸颊微红,背后冒出了黏腻的汗水。顺着脊柱,一路蜿蜒留下来。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她像伏在一片花园里,有一条蛇,在又湿又热的草丛中,寻找属于它的洞口。刚刚下过了雨,有啧啧的水声,听着让人心惊。
蛇终于找到了洞口,却怎么都徘徊不前,只绕着洞口来回打转。忽然它长驱直入,希文吓了一跳,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子。
蛇钻进洞里又出来,仿佛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希文心想,真的很有趣。她乐在其中,又像是忽然置身一片汪洋之中,随着风浪来回摇摆。一波又一波的潮水袭来,漫过她的身体。她几乎无法呼吸,仰着头看见天空的灿烂星光,一颗流星划过天边,一束白光在她脑子里闪现。
她忘记了如何思考,易扬又趴在她耳边问:“我好吗?”
“好,不过你可以再快一点。”她浅笑低吟着说。
易扬低沉地笑了一声,翻身覆在她上方,低头和她热烈地亲吻。
她又看见那条蛇,重新钻进洞里,旁边的花蕊悄无声息地绽放,紧紧裹着蛇的身子。它觉得愉快,兴奋地一路高歌,冲进柔软的目的地。
希文轻轻叫了一声,揽着易扬的脖子,埋在他的胸膛。
门口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希文吓得缩了一下身子,易扬低沉地闷哼了一声。蛇似乎也惊着了,从洞里悄悄溜了出来。
希文红着脸,咬唇推了一下上方的易扬,娇声说:“你快起来,我得去看一看。”
还未尽兴,却被打扰。易扬有几分不悦,他按住正要起身的希文,她一脸红晕,眼睛里尽是春潮荡漾的模样。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她刚刚发生了什么。易扬随意地套上裤子,手指扒拉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赤着上身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方青墨,看见易扬愣了一下。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易扬,身上大汗淋漓,眼睛赤红,额头上也有不少的汗水。方青墨不是傻子,自然之道他们正在做什么。他握着双拳,指甲几乎没进肉里。沉默好大一会,才磨着后槽牙阴沉地问:“文文呢?”
“你有事直接说,她还在休息。”易扬淡定地说道。
“我有话要和她单独说。”方青墨冷声道。
“好,你稍等一下。”易扬砰地关上了门,过了一会儿,门又打开。希文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毛衣开衫,微微凌乱的头发搭在胸前,她抱着手臂倚在门口,哑声问:“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方青墨痛苦地看了希文一眼,她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耳朵是红的,红得像要滴血。他很了解她的身体,只有在做那件事的时候,她才会呈现这种美丽的让人窒息的状态。
他心底近乎绝望,长叹了一口气说:“文文,我要走了,跟你告个别。”
“现在吗?”希文脸色语气都未变,仿佛他只是一个匆匆而来的过客。
方青墨艰涩地点点头,说:“嗯,我已经叫好车了,现在就走。”
希文呆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你一路平安。”
方青墨嗯了一声,又不太情愿地说了一句:“希望你以后都开开心心的。”
希文微微笑了笑:“谢谢,我会的。”
方青墨没办法再呆下去,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别的男人在房间里翻云覆雨,太让他难过了。他觉得自己多待一秒,都有可能情绪崩溃。他也终于了解到,希文当初是多么的绝望,才会忍痛和他离婚。刀子只有割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能真切地了解到有多疼。
方青墨转身离开,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他还天真地想着,希文或许会去送送他,真是自以为是,他现在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没有开口将他赶走,估计都是她修养够好。
希文刚进房间,就被易扬抱了满怀。她的毛衣很快就被脱了下来,正要撕扯她的睡衣的时候,希文攥着他的手,不满地说道:“你再敢把我的睡衣撕坏,你以后就别想碰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坏习惯啊,撕衣服谁教给你的?”
易扬停下来,慢慢地脱下她的睡衣。弯腰将她抱起来丢到床上,希文尖叫一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他按到床上,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折腾了一番。估计中间被打扰,他多少有些怨气。
易扬趴在床上睡着了,天已经大亮。希文慢慢地起床,去浴室洗漱。回来就看见易扬踢了被子,整个上身露在外面。后背上有她抓住的红印子,有点微微鼓起。她不知道自己下了这么重的手。谁让他放肆又野蛮呢?像久未开荤的狮子一样,恨不得弄死她。
她伸手摸了一下,他睡梦中抖了一下,看起来还挺疼。她去柜子里翻出药箱来,拿出一管药膏来,轻轻地替他上了药。他迷迷茫茫地握住她的手,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话。
希文没有听清楚,趴在他嘴唇变听,终于他又说了一遍。她也听得清楚:“希文,我爱你。”
希文一阵的心酸,手指摸着他的头发,微笑地看着他,像是抚摸孩子一样。他其实大多数都是成熟稳重的样子,可有时候又觉得他像一个孩子,撒娇卖萌样样多在行。也许是她比他大几岁的缘故,她竟然很愿意宠着他。
希文给他盖好被子,轻轻地出门。天气还是冷的,太阳开始跳出地平线。大概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新年假期已经过去了一半,其实很多人都已经开始了工作。
希文在院子里稍稍活动了一番,然后去厨房做早餐。早餐并不怎么费功夫,她刚做好,就有住客下楼吃饭。早饭吃到尾声,也不见易扬下来。
希文跟客人们打了声招呼,便起身上楼。房间里的窗帘半开着,床上已经没有了人影。浴室里传来水声,希文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易扬终于从里面出来,希文一抬头看见他,差点叫了起来。
这家伙浑身一丝不挂,连件裤衩都没有穿。希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皱着眉说:“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房间里不是没人吗?我不知道你进来,再说你看见也没关系啊。我没衣服换,都在我的房间里。我还正发愁怎么出去呢?”易扬大剌剌地坐在他身边,腿间的那一坨,简直要晃瞎了人的眼睛。
希文尴尬地转过头,急忙起身去浴室,拿了一件浴巾丢给他。最后又抛了一个白眼给他:“求您赶紧给自己裹上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暴露狂呢。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给你拿衣服。”
希文很快出去,隔了十来分钟才回来。易扬趴在床上,正在看手机,那条浴巾孤零零地躺在他身边。
希文走过去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发出极其清脆的声音。圆润的屁股上,瞬间红了一片。希文瞪着他:“赶紧把衣服换好,别让我看到你赤身**的样子。好烦啊。”
易扬将手机丢在一边,笑嘻嘻地起身抱住她的腰,眨巴着眼睛,不怀好意地说:“你帮我穿啊。”
希文把手里的衣服放在床上,一手揪着他的耳朵,佯装发怒道:“你别跟我来这一套,你一大男人,撒什么娇啊。你又不是小孩,我才不会帮你穿衣服。”
她是手下用了点力,易扬嗷嗷了两声,捂着她的手说:“哎哟喂,我错了,你快放手,好疼。”
希文愤愤地撒手,易扬用食指勾起床上的内裤,啧了一声:“哎呀,这件内裤有点小,我穿不了。”
“小吗?你自己柜子里的,规规矩矩地叠着,不是你常穿的吗?”希文瞄了一眼,他柜子里的内裤都是同一个牌子,都是黑色的,还都是纯黑的,连点什么花纹都没有。看起来大小也没有什么分别,他倒是能认出这件小。
易扬摇摇头:“真的小,很挤。”
“很挤是什么意思?”希文一时没有弄明白。
易扬暧昧地笑了笑,跟她一本正经地解释:“就是前面太小了,我那里有点大,所以就……很挤。”
希文被他的话,羞了个大红脸,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内裤,咬牙切齿地说:“我再给你拿一条好吗?哪里就那么多事儿。”
她正要走,易扬抓住她的手,说:“也没有那么挤拉,还是能将就的。不用麻烦去换了,我就是逗你的。”
希文变了变脸,将内裤扔到他身上,烦躁地说:“你好无聊啊。”
易扬拿着很快套在身上,又把长裤穿上去。不一会儿他就穿戴整齐,希文拿着他昨天的衣服,和她的衣服一起塞进脏衣篮里。抱着就要下楼,易扬从她手里接过来。一手抱着篮子,一手牵着她的手。
希文看着他笑笑,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易扬去餐厅吃饭,希文去洗衣间里给他洗衣服。他们的衣服不多,也都很好洗。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就全部洗完了。易扬吃完饭,收拾好厨房,过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在灿烂的晨光里晾衣服。
易扬在身边给她递衣架,一边递,一边看着她笑。希文晾好最后一件,看着他问:“你笑什么?”
易扬伸手将她鬓间的碎发,掖到她的耳后,手指轻轻噌她的脸、他很温和地说:“希文,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一样。”
“什么完全一样?”希文不解,他说得没头没脑的,让人弄不明白。
“我想要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你做饭,我洗碗。你洗衣服,我帮你晾。这种日子,是我非常向往的。平凡质朴,幸福却充斥着各个角落。”易扬一脸的愉悦,说话的时候还透着兴奋。
“你这么容易满足啊?好像很容易就能实现。”
易扬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放在他的胸口,微微摇头说:“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我小时候常常羡慕别人,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前,吃着妈妈做的饭菜。吃完饭,爸爸去洗碗,妈妈打扫卫生,我坐在客厅看电视。我一直都很遗憾,我没有过这种体验。”
希文抬眼看着他,莫名地心疼他的小时候。一个人孤单地长大,没有朋友,没有家人陪伴。他还出落得这么好,真是让人叹息。
易扬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喃:“希文,你可以给我想要的,是吗?”
希文双手圈着他的腰,回抱着他,在他胸前轻轻点了点头。谁知道以后的事儿呢,但是答应他,至少他现在是开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