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希文其实并没有多少心思在电视里的晚会上,里面人人都很高兴,可她却高兴不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将新年过得如此糟糕,或许她当时看见方青墨的时候稍微忍一忍,应该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都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吗?可是再想想,就算她忍了,爸妈逼迫她复婚的时候,她大概也会忍不了。所以无论她怎么做,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她一直端着酒杯,喝得也不多,偶尔才会啜饮一口。毕竟她意识到这是在易扬家里,她多少该有些防备。至少不能让自己在他家里喝醉了,醉酒误事,尤其在易扬面前。她多少次喝断片都有易扬在场,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他让人喝醉的魔力吧。

  她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心里有一点点的后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她应该在外面找一个酒店住的,可当时她的情绪糟糕,潜意识里根本没有想过拒绝易扬。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专门是来救赎她的。所以就算他要带她去天涯海角,她想自己也不会犹豫的。

  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一包烟,应该是易扬抽的。她曾见过易扬抽这个牌子,价格中等,并不昂贵。其实易扬不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他惯用的牌子,衣服也好,日用品也罢,都是很亲民的牌子。唯一的贵重物品,大概就是她摔坏的那块手表吧。他似乎很早就修好了,希文也并不清楚,只是凭空猜的。因为他曾经收过一个美国寄来的快递,她帮他收的时候,感觉分量有些像。她问易扬是不是修好的手表,他犹豫着说不是。

  希文追问过几次,他都没有承认,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不愿收她的钱。只是他不说,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在他的房费上一再的优惠。,心里才平衡了一些。

  希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烟盒,心里的烟瘾莫名被勾了上来,她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抽过烟了,也几乎不会犯烟瘾。也许今天过于紧张,她很想抽一根,好让自己头脑清醒一点。

  易扬一早就察觉到她的眼神,狂热而执着。他无声笑了笑,伸手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捏了一颗糖,慢慢剥开,递到希文嘴边。

  希文挑眉看他,易扬笑着说:“想抽烟了,就吃一颗糖,这还是你教给我的。”

  希文张嘴将糖吃进去,好奇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想抽烟?”

  易扬将那盒烟丢到茶几下的抽屉里,轻松说道:“你都快把那盒烟盯出窟窿来了,我还能看不出来?”

  “也许我只是在研究那个牌子,并没有要抽的意思。”

  “一个普通牌子而已,在普通超市里就能买到,有什么好研究的?”

  希文哼了一声,无奈地说道:“你非要拆穿我吗?我就是想抽烟了,怎么了?犯法了吗?要不要把我抓起来呀?”

  易扬笑了起来,她强词夺理的样子,还真是少见。他闲适地倚靠在沙发上,伸手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当然不犯法,只是抽烟对身体不好,我已经在戒了,你以后也要少抽。女孩子家,不好的习惯还是尽早改掉。”

  希文看着电视,已经快到零点了,大牌和有名气的歌手和演员都上过了场,晚会的节目也几乎没有什么看头了。关于易扬说得戒烟的话题,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身。

  易扬见她心不在焉,手指转移摸到她的耳朵,上面还带着他送的钻石耳钉。他的心情越发的好,沉声问希文:“糖好吃吗?是什么味的?”

  希文不知道他的用意,点点头说:“还可以,有点酸酸甜甜的,可能是葡萄味的,我也分不清楚。”

  “哦,是吗?分不清啊,不如我来尝一尝吧。”他说完便凑过来含住她的嘴唇,灵巧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寻到那颗糖,轻轻地吮,甜甜的jin ye就到了他的嘴里。他的喉结上下一动,咕咚的吞咽声,让希文脑子里像是爆炸了一样,白光噼啪闪现,不能思考。

  他吻得太青色,希文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嘴里的那颗糖早已经不知影踪,易扬微微撤开,舌尖上正是那颗要命的糖。他轻巧地卷进嘴里,手指抹了一下湿润的嘴唇,轻声说:“你说的不对,应该是苹果味的。”

  希文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这人是怎么做到这么云淡风轻的。她推开他,咬唇说道:“你想知道什么味道,就再拿一颗,干嘛要这样?你真的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易扬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在果盘里扒拉了一下,说:“好像没有这个口味的了,你要想我帮你辨别,只能吃你嘴里的那颗。”

  “你是有病吧,谁让你帮忙辨别了?”他怎么还学会倒打一耙了,她可没说过那样的话。

  “啊?没有吗?可能是我听错了吧,谁让你自己分不清楚呢?葡萄味和苹果味还是有差别的吧。”易扬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一切好像都是她的错。

  希文抱着手臂离他远了一点,电视里的主持人正在串词,应该是该敲零点的钟声了。过了没有几分钟,开始倒数。当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电视里响起欢呼声,窗外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烟火的声音。

  易扬贴在她耳边大声对她说:“希文,新年快乐。”

  希文冲他笑了笑,也凑到他耳边说:“易扬,新年快乐。”

  他们倚在沙发上又喝了一会酒,伴随着难忘今宵歌声响起,一年一度的春节晚会结束了。希文喝得有点微醺,刚刚好,没有喝醉,头脑还算清醒。

  她起身揉揉酸涩的眼睛,说道:“我想睡觉了。”

  易扬也站起来,握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卧室去。推开其中的一间,易扬介绍道:“这是我住的房间,你今晚睡这里,我睡我爸妈的房间。”

  希文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松一口气。

  易扬的房间,很有他本人的风格,干净整洁,你甚至都找不到一丝的灰尘,像是没有住过人一样。希文一度怀疑他也有洁癖,只是他打死不肯承认。他还辩称不过比平常人稍微爱干净了一点,但并没有达到洁癖的标准,至少他没有强迫症。希文觉得他是在捎带她,只是她没有证据。

  易扬关门出去,希文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又去浴室冲澡。温热的水冲刷,让她完全放松了下来。她在浴室里待了很久,直到蒸汽熏得她喘不上气,她才拿起浴巾擦干身体。

  她换好睡衣,从浴室里出来。当她看见易扬翘着腿,安静坐在床上的时候,她惊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她只穿了一件丝质吊带睡衣,领口有点低。她贴着墙而站,手紧紧护着前面,她穿得不多,这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

  模糊之中,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反锁了房门。想必是没有锁,要不然他怎么进来了。她懊恼,真是大意了。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希文质问道,虽然这是他的家,但还是有些失礼吧。

  易扬笑了笑:“哦,我敲了,你没有回应,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就自作主张进来了。”

  “就这样?”希文不相信,他的说辞实在可疑。她在他家里,能出什么事?他要是担心她出事,怎么能工工整整地坐在床上,分明是居心不良。

  易扬一副不然呢的表情,希文无力反驳,只好轻声说:“我没事,你可以出去了。”

  易扬从床上起来,慢慢走到她身边。她紧张地脚尖都要绷起来,十分慌乱地问:“你还想干什么?”

  他伸手摸了摸她半湿的头发,哑着嗓子说:“需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他的手指顺着头发,摸向她的耳朵。好像自从他发现她的耳朵的秘密,他就非常喜欢摸她的耳朵。他的手指似乎带着电,只要一碰到她的耳朵,她就觉得浑身**。

  她垂下头,抬手挡开他的手,小声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易扬低沉地笑了一声说:“哦,这样啊。”

  希文抬头看着无动于衷地易扬,“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你出去可以吗?”

  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胸膛剧烈地起伏,眼神逐渐染上一层复杂的情愫。希文看明白了他的目的,急忙要去床上拿衣服,好遮上自己的身体。

  她刚挪动脚步,就被易扬捉住手腕,按在了墙上。他俯身亲她的脸颊、脖子还有耳朵。

  希文推着他的肩膀,气息不稳地勉强开口:“易扬,不要……”

  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易扬用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希文,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不想对我为所欲为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坚持和乞求,希文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继续着他的动作,希文仿佛飞上云天,浑身轻飘飘的,完全无法抵挡他的魅力。也许她根本不想抵挡,她从很久以前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了。他霸道地亲吻她,不经她的允许就向别人宣示主权。她虽然嘴上不同意,可也从没有过分反对过。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潜意识地在给易扬希望,以至于他怎么都不肯放弃。希文的脑子里混混沌沌,易扬继续他的动作,她忍不住喊出声。太过羞耻,她红了脸,连身上的皮肤都变成了粉红色。

  易扬的眸色更深,他低声笑了笑,忽然弯腰将她抱起来,然后轻轻放在床上。他温柔地不像话,像对待珍宝一样地呵护着她。

  窗外忽然燃起了烟花,色彩斑斓,绚烂多姿。美的像梦幻一样,让人觉得不真实。

  希文终于在除夕的这一夜,彻底放纵了自己。虽然她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轻易迷失自己的心。可易扬势在必得的决心,让她忘记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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