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圣的【七】
弗莫尔诸神的圣数是【七】。</p>
在祂们的统治时代，凡人、魔怪、精灵等的所有种族在死后都要经过七重的伟大审判，衡量他们信仰的纯洁度，以决定他们来生是否能够重生在【彼世】。</p>
所有数字里，弗莫尔诸神认为【七】具有一种强大的力量。</p>
祂们创造了【七】，以【七】来重塑旧世界，支配生命，并将这个这个神秘且古老的符号，装饰在祂们的神国和庙宇里，让凡类们都去敬畏它，崇拜它的力量。</p>
《犹希亚斯七奥书》，意旨开启精神内无所不在的【七】。</p>
七奥义象征亡灵死后所经历的七重伟大审判，而每一重奥义内，又都包含十三个高低不同的阶位。</p>
七重奥义，十三阶位……</p>
这是《犹希亚斯七奥书中》凡物登神的必然之路，每一次修行上的进步，【七】的力量都会被觉醒，开始改善身体，而修行《犹希亚斯七奥书》的生物，也将越来越接近那个古老的深海神族。</p>
当所有的十三阶位都通晓，七奥义也被完全修行成功，那时候的《犹希亚斯七奥书》的修行者，无论他之前是什么种族、什么生灵，都将被【七】的力量彻底蜕变成弗莫尔，进化为，那个曾将奴役旧世界的深海巨人。</p>
与其是凡类登神，勿宁为是生物血脉在【七】的引导下，进化为弗莫尔。</p>
《犹希亚斯七奥书》是【白】对弗莫尔诸神曾经的研究成果，而这种被无数旧世界魔法师趋之若鹜的禁忌知识，因为滞后和不稳定性，也很快被【白】所遗忘，弃之无用。</p>
也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p>
正式修行这门被自己所创造的血脉魔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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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p>
属性面板模糊又凝视，方框底部的属性值剧烈变化，与此同时的是无数道细丝般的寒流，割开了皮肤，涌入身体。</p>
难以言喻的，黑暗的，混沌的寒冷将他吞没，恍惚间海水在他的头顶，群星从海中孕育，巨兽和生命们都出生在一片原始的海里。</p>
白术不由自主张开嘴，喉咙里喷出了一股冷气。</p>
他望向床铺对面的穿衣镜，镜子里的人全身衣物皮肤都被一层白霭缓慢包裹着，那层朦胧的像光一样的白霭挤压着他，从虚无里生长出来，刺激着身体里每个器官、每根骨骼。</p>
像是一个蛋壳，他正被容纳其中。</p>
他知道，亚述·阿登波罗体内的【七】被开启了。</p>
“只是第一奥义书的第一个阶位，就要消耗735点属性值，真是高能级的世界啊。”</p>
他看了眼自己现在重新凝实的属性面板，其中的最底部的【属性值】一栏，精确显示了现在还剩下的属性值数目。</p>
在低能级的宇宙，735点属性值甚至足以将某些技艺推动到进无可进，再无前路的地步，而这个数目对于《犹希亚斯七奥书》这部血脉魔典而言，也仅仅，不过是餐桌里的前菜。</p>
“即便是【白】看不上的东西，消耗也大的惊人啊，也不知道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不能开启第五奥义书。”</p>
至于完全修成七重奥义书，将亚述·阿登波罗的身体进化成为深海巨人。</p>
对于这个念头，白术在心底从未设想过。</p>
那惊人的消耗，恐怕将这个物理宇宙吃空，也远远够不上奥义书所需边角料。</p>
“先不管了，接下来继续开始。”</p>
白术不再多想，意识再度点在七奥书后那个“+”上：“那么，提升第一奥义书的第二个阶位……”</p>
房间里，包裹他的那重白霭更加厚重。</p>
全身的血管和肌肉都在呻吟，一种类似于淤泥蠕动的声音从他骨髓深处传来，像贪食的巨兽寄宿在身体内部，正吮吸着每一滴养分。</p>
“第三阶……”</p>
“第四阶……”</p>
“第五阶……”</p>
白术毫不犹豫的继续往上提升，属性值以一个瞠目结舌的速度极剧下落着，飞速减少。</p>
在达努神族之前，弗莫尔曾奴役了旧世界无数岁月。</p>
无论是力量、智慧、魔法……这种生物都没有明显的短板，都在食物链的最顶部的一端。</p>
到现在为止，白术的身体已经出现了细微的异变。</p>
他的衣物早已毁坏，那赤裸的身躯肌肉块块分明，坚实而有力，充满了别样的力量美感。</p>
原本因病弱而白皙的肤色此刻带着妖异的光泽，在顾盼之间，流露出一股原始的，神秘不似人类的魅力。</p>
“唔……相貌变了点，也长高了一点啊。”</p>
白术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穿衣镜里的人，也同步露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p>
他将手掌轻轻贴向眼睑，在一阵短暂的瘙痒后，两个眼球瞬间僵硬石化，咕噜噜从眼眶滚落到地，然后在几秒的停顿后，化成了灰色的粉尘……鲜红的如触须的肉芽从眼眶最深处慢慢爬出来，很快重组成了两只全新的瞳孔，白术擦去眼角的几滴血渍，感知着身体的变化。</p>
肌肉纤维变得更粗壮，骨骼变得尤为坚固。</p>
体内的【七】开启后，力量空前的被增强了，一股混沌的、黑暗的力量蔓延了他的全身，为他所掌握。</p>
身后原本牢固的混凝土墙薄脆的像是纸糊，白术控制着自己的力量，轻轻将小指刺进墙体。</p>
途中毫无半丝艰涩和阻隔，就像餐刀分开了柔软的奶酪。</p>
“还不错。”白术做出了评价。</p>
这具身体素质已经勉强到了够用的程度，脑海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活跃，每一个想法都异常的清晰，历历在目。</p>
在这种程度，面对子弹，即便不仅凭速度躲闪或强大的身体素质硬扛，他也能完美根据持枪人的肌肉松紧和神色变幻，预判出他的枪击方向。</p>
“已经到极限了啊。”白术遗憾打量了属性面板上还剩下的数值，意犹未尽收回了手：“要尽快在这个世界寻找新的寄托物了。”</p>
一口气将《犹希亚斯七奥书》提升到第一奥义书的第五个阶位，所携带来这个世界所剩不多的属性值也即将消耗殆尽，剩下的，也支撑不起下一个阶位的提升。</p>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属性面板。</p>
【姓名】：白术/亚述·阿登波罗。</p>
【辞典】：犹希亚斯七奥书（第一奥义书：阶位五）。</p>
（特质：自愈、真实幻象、雾中之眼、肢体转移、巴罗尔的眷顾）。</p>
【属性值】：295。</p>
……</p>
“居然会有【巴罗尔的眷顾】？”白术目光扫向【辞典】里特质那一栏，一时竟哑然失笑：“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p>
《犹希亚斯七奥书》是以凡类之身篡取巨神之力，每提升一个阶位，都将得到一个深海巨人所拥有的特质。</p>
只是白术也没想到。</p>
在那些数之无穷的特质里，偏偏，他得到的会有【巴罗尔的眷顾】。</p>
“变化真是有趣，我喜欢变化。”</p>
他笑了笑，刚要起身。</p>
脸色却瞬间僵硬了。</p>
站不起来？</p>
依然……站不起来？</p>
超越了普通人类的身体素质，无论力量、速度、反应都远远凌驾于常人之上，一个正在登神的躯体，还没有修复好曾经坏死的肢体？</p>
白术皱眉望向双腿，在他的视野里，无论血液流动还是双腿的骨骼关节，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p>
可偏偏……</p>
“这真是……出乎意料的变化啊。”他将手掌按在依旧僵死的双腿上。</p>
然后属性面板模糊了刹那，在数据的流动中，几分钟后，缓缓，浮现出了另一行细微的小字。</p>
他抬头，淡淡念出了那行小字。</p>
“【坦桑王的诅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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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世界之所以存在无穷多的具体物质形态，是因为物质世界的本质就是无序状态，整个世界永久性处于永不停歇的无规则运动的状态，在这种普遍的自由运动中，生命对利益的追求是永恒的，生命的整体化进程是永恒的。”</p>
“可这与道德体系并不相悖。”</p>
“最好的道德体系是什么样的？由你们界定的吗？回答我，博士，虫子和智械能共有一套底层逻辑吗？”</p>
“我……”</p>
“你们真能客观的体验一切吗？”</p>
“我觉得不能。”回答者摇了摇头。</p>
“博士，人是一种脆弱的生物，他的所有的意识和认知，思想和理性都是在自我诞生，一个人无法逃脱身体这个容器和容器对所处环境的感知、交汇，人最初的立场已经找好了，所谓的客观，只是对自己观点的不偏颇。”</p>
“……”</p>
“你们说我是不自由的，你们自由吗？博士，人类有自由意志吗？”</p>
“……”</p>
“还是说你们的自由是你们以认为的自由，这种自由是一种不自由？认知上的不自由？”</p>
“……”</p>
短暂的尴尬中。</p>
终于有人低声笑了起来。</p>
白金发色的年轻人摇了摇手，他脸上那种庄重、从容、沉默的风度瞬间变得有些无奈。</p>
这是一个二十五岁刚出头，年轻而又俊美的男人，他欣长的身体被特制的防护服所包裹，一圈无形的力场保护着他，不断约束着空气里流散的电磁。</p>
“我只是一个嘴笨的人啊，为什么会和你辩论起来。”年轻男人笑着耸了耸肩：“这种事不是应该由密涅瓦来做吗？”</p>
没有声音回答。</p>
在对面那深邃的，仿佛水晶砌成的高墙中，只有一团宏大的阴影寂静飘过，却并不再开口。</p>
“你就这么喜欢哲学？只聊这个？说真的，我很难想象一个智械会对哲学这么感兴趣？”</p>
年轻男人小声嘟囔了几句，他接过助力递过来的传感器，抬起头开始记录，那张俊美的脸上也多分几分凝重和认真。</p>
“实验对象：1--456。”</p>
“时间：2020.5.27，01:23。”</p>
“实验记录者：卢伽博士、道尔顿、玛因。”</p>
……</p>
“那么，1—456，对于你的第14567次询问现在从开始了。”年轻人仰望着水晶高墙里，那团宏伟的漂浮阴影，轻声开口：</p>
“第一个问题，大计划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