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指血盟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没有错。只是喜欢的这些人都纠缠到一起的时候，那么就是不能避免的错误了。
在欧阳其和顾成婷发现他之前，他悄悄地闪了进去——
之前，因为妹妹要留住杜子璇，只有那样，欧阳其才能和妹妹成婚。而现在他不由地苦笑了起来，现在他只是为了自己才留住子璇。
如果没有杜子璇的话，那么人生于顾成旭而言，还有什么意义呢？
到家，已是晚上。该是灯火辉煌的时候，可是迎接他的是漆黑一片。
顾成旭坐在车内，心紧张地漏跳了半拍。
杜子璇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他没有敢继续想下去。
表情，瞬间万籁寂静。
突然发现，没有杜子璇，他连下车面对黑夜的勇气也没有。自己什么时候蜕化成这样的一个男人？
人不由绑紧，想找一段音乐放松自己的神经。手伸过的时候，衣袖不小心碰在香水瓶上。这样的情形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以往的幸运。玻璃瓶子直挺挺地落下，惨不忍睹！
顾成旭一下定格在那边，手直挺挺地落在半空，因为震惊，显得惊恐万分。
就在上个星期。还能嗅到杜子璇发丝地幽香。虽然很淡。很飘渺。但是。至少。他还能感觉到这样地一种气息。然现在——他必须承认。之前以为在慢慢消退地嗅觉终于如味觉一样。背离了他地身体。
那么之后。他即将失去地又是什么呢？
仿佛。天下掉下了一张网。一下把他束缚在了其内。耳鸣随即而至——怎么会这样呢？他闭着眼。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地头。
这种反常地现象持续地时间并不长。不过于顾成旭而言。恍若一个世纪。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地自动门吱地打开了。杜子璇像只灵活地鼠偷偷地溜了进来。像他看到灯光不明地反应一样。她稍微地呆立了一下。然后加快步子奔了进去。
灯光瞬间明亮了起来。
顾成旭看着眼前的光亮，眯起眼，心悄悄地放了下来。
杜子璇回家了。
进门没说一句话，顾成旭便一把抱住了杜子璇。
嗅到一身熟悉的香味，杜子璇本能地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推开顾成旭。小心地拉出顾成旭地手，仔细地查看着。
还好没有什么地方被玻璃扎破，杜子璇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成旭，今天玩得高兴吗？”
顾成旭努了一下嘴，再一次地强行把她拉入了怀里。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杜子璇担忧地问。
顾成旭的脸重重地贴在她的脸上，下巴撑着她的肩膀，撒娇般地摇了摇头。
“我就想这样抱着你。”
对于顾成旭这种半真半假的调侃话。杜子璇现在的适应能力早已强了很多。她忍不住嗅了一下鼻子，跟着他调侃。“亲爱地，这样抱着太累。我们是不是应该洗个鸳鸯浴，然后，上床上抱着去？”
但是，出乎她意外的是，他没有接口她的话，圈住她的手还迫切地将她搂得更紧了。
“子璇。”
“嗯。”
“我们结婚吧。”
杜子璇轻轻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站起的时候，悄悄地回头望了顾成旭一眼。
他已经睡着了。
披了一件外衣，杜子璇慢慢地走到阳台上，手撑着栏杆，迎风站着。
白天与研究所老院长的话历历在目。
“杜小姐，顾先生现在的情形用专业的话你可能不太明白，我打个比方你就知晓了。鸡蛋，鸡蛋你知道吧。正常地大脑就似鸡蛋，蛋清和蛋黄分得很清楚。但是顾先生现在地大脑就似已经调过的鸡蛋，把蛋清和蛋黄混淆在一起了。虽然我们做过了修补，蛋清和蛋黄地层次有所好转，但是，不可能再回到之前的泾渭分明了。所以我们不能要求他如何如何，怎样怎样。当然，这样地混乱可能也会令他在某些方面特别的出色，但是，这些都是表象。就像我们优秀的工作人员告诉你的那样，这类的病人，适合慢慢地恢复。再打个比方吧，就像日全食一样，有一度会漆黑，但很快会光亮，而且漆黑的速度和光亮的速度是完全一样的。借用过来的说法是两个速度完全成正比。其实，顾先生的状况和日全食完全相反，顾先生的情况是醒过来后很光鲜，但跟醒过来的速度一致，醒的越快，表象越好，那么距离他再次睡下去的时间越近。”
“难道就没有其他拯救的办法了吗？”
“有，换脑。但是，正常的人有谁愿意把脑子奉献出来？”
因为是深夜，杜子璇大胆地咬了一下无名指，触痛顿时从手指漫了开来。血沿着手指缓缓地滴了下来……
杜子璇的家乡有这么一个传说，说有一个女人的丈夫身患绝症，为了拯救丈夫的性命，女人海角天涯地寻找流落民间的偏方。但是，收效甚微。丈夫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她无以面对丈夫的痛楚，在夜半三刻的时候，悄然地走了出来，却被一只从树上窜下来的松鼠咬到了无名指。女人正手足无措的时候，松鼠变幻成人形站到了她的面前：只要三滴血就可以救她的丈夫，但是，三滴血落地前，不能说话，不能走动。女人听从了松鼠的话，三天后，她的丈夫真的痊愈了。之后，在她们的山村就有这样一种名为“指血盟”的说法，就是在午夜咬破自己的无名指，滴出三滴血许愿，相当灵验。
杜子璇原本是不相信这一套的，但是，就是再渺茫虚幻的希望，她也愿意伸出手去，认真地抓捞一把。
“一定要让顾成旭活得好好的，一定要啊！”她的声音原本不响，但是因为是在静谧的夜，所以显得有些空旷。
顾成旭再一次光荣地沦为隔墙的一只耳。只是因为她不在床上，只是怕她一个人站在外面着凉。
但是在他拉开阳台的门的一瞬，却听到了那么一句话：一定要让他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