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预兆
杜子璇望着张啸习突然地笑了起来。
现在她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学长，我的时间不多，要是顾成旭回来还没见到我人的话，他一定又会着急的。所以，我们还是进去吧。”
她上前，没有犹豫地按下电梯按钮。
要不是张啸习陪着她的身边，杜子璇断然不会相信，她现在置身的是一个办公室，而且还是伥组织幕后老板的办公室。
没有华丽的办公桌，没有电脑，没有电话。杜子璇的目光徐徐地向四周扫了过去，突然地她的脸煞白，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动了几步。
离左边墙壁一米远的地方，又平行地砌了半座新墙，因为没有完工，墙角还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些青砖，让杜子璇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金庸的某篇小说中异常恐怖的一个情节：半夜砌墙。
杀人，砌墙，灭口。
杜子璇紧张地拉住了张啸习的衣袖。
“怎么啦，子璇？”突见杜子璇转白的脸色，张啸习吃惊不小，“你不舒服？”
杜子璇尴尬地指了新砌的墙，干笑了一下，“这老大是不是有些怪癖什么的啊？”
张啸习地目光随着杜子璇望过去。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你该不会是以为这里面有什么……哈哈……可能是老大在搞什么装修什么地吧。我见着六叔搬着这些砖进来地。咦。六叔人呢。该不会是又去搬砖了吧？”
杜子璇不免为自己地莫名其妙给脸红了一把。只是这也怪不得人家误会啊。好端端地一个办公室搞得像一个杂货仓库一样。
“呃。张啸习。你说。老大这次答应见我。真地只是因为听了伥地回复。知道顾成旭生病地事情？”
张啸习耸了一下肩。关于这点他还真不知道呢。“只是。子璇。你觉得为了顾成旭地事再找老大有意义吗？上次派过来地两个已是研究所里最冒尖地骨干了。难不成你对顾成旭还有什么不放心地？”
杜子璇轻轻地咬了一下下唇。有些东西只有失去过地人才知道它地可贵。对她而言。现在她已经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我只要确认顾成旭没事就好了。”
哒哒，一阵细微地脚步声传了过来。门推开了。
“六叔——”张啸习兴奋地跑了过去，走到面前。猛然刹住。“呀，六叔。墙都没有砌完。怎么又拿来木板了啊？”
六叔呵呵地笑着，挨着屋角把木板放了下去。
“小伙子，这个女人是？”
张啸习笑了一下，一把把杜子璇给扯到了跟前。“这个女人，委身救命恩人，现在为了救命恩人的事情，跑了找老大。”说完，他装作神秘地挤了一下眼睛，“六叔等下你就在那边砌墙吧，告诉你哦，等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大会出现。”
六叔哈哈地笑了起来。
“呀。你还真像你母亲呢。她快乐的时候。也是那么调皮可爱地。”随即，他慢慢地把目光落到了杜子璇的身上。“你为了恩人才跑来这里？”
恩人——一直以来，从杜子璇地心里。也是一直以这个词来形容顾成旭，可是当这个词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来形容自己和顾成旭的关系时，杜子璇的心还要微微地有了一丝不舒坦。但是她没有把不满放到自己地脸上来。
“对我而言，他的命比我的命要重要许多。”因为用词太重，说完，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六叔满眼戏谑地望着她。
“可是如果等下老大跑来告诉你，你是留不住他这条命的话，那么你又会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那么遥远的事情她目前还没有想到呢。她晃悠悠地走了几步，在地中心小心地折了一个圈，又慢慢地绕了回来。
“我一定要留住他。”
六叔哈哈地笑了起来。然后对着张啸习招了一下手，“我不保证今天老大会出现，但是如果杜小姐愿意的话，你现在可以带她去杨文的办公室。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研究所地老院长在他那边呢。”
张啸习把目光移到了杜子璇地身上，带着询问地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是等还是？”
“先去吧。”杜子璇焦急地望着他，见他还有迟疑的时候，立即冲上去，拉着他地手给冲了出去，走至门口，不好意思地回转过头，“谢谢大叔。”
感觉到了杜子璇的紧张，张啸习拉着她快速地向杨文地办公室给冲了过去。
没有谁注意，六叔悄悄从破旧的工作服下摸出了一个手机。
“他们过来了。”
顾成旭乐呵呵地望了礼品盒一眼，抱起它，快速地望家里冲了进去。
“爸爸，爸爸，生日快乐！”从门口闪进的一瞬，他把礼品盒给举了出来，“噔噔噔噔，现身——”
他的脸暗了下去。
奇怪，怎么会空无一人呢？
“张婶——吴妈——”他叫唤了几声，没有一个人答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的心一骨儿提了起来。
终于在他的嚎叫之下，吴妈急急忙忙地从厨房奔了出来，“呀，少爷回来了啊。因为少爷今天回来，老爷特地在厨房做菜呢。”
顾成旭的眼睁得溜圆，兴冲冲地举着礼品直杀厨房。
“老爸，你老还亲自下厨了啊，我——”话没有再说下去，瞅着桌上几碟压根瞧不出什么菜菜的东西，他的脸一下乐蹦了，“老爸，你的手艺，还真让我刮目。”他把礼物往老爷子的手里一塞，完全不理会老爷子满目的懊恼，直接抽了一双筷子，就把菜一个个地试吃了过去。
原本已经淡化的亲情，因为几个菜，突然的明朗起来。
其实，对于一个已经失去味觉的人而言，好吃的菜和不好吃的菜又有什么区别呢？他奋力地吃着，一筷接一筷地往嘴里努力地塞着。
“老爷子，你的手艺可以啊，虽然瞧着不咋样，但是好吃，好吃啊。”
厨房里的几个人惊讶地望着他，在顾成旭自以为马屁拍的水到渠成的时候，顾老爷子的手掌却用力地拍到了桌上。
“老实告诉我，你的味觉是不是出来什么问题？”
顾成旭呆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