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无法理清的线索

  兰岸大概了解了情况,十八号提前将兽人潮侵袭的事告诉楚菲,让他们提前布防。但是,他们还是出现了这么大的失误。杨凌惨死,肖鹤重伤,边防营损失了三分之二的兵力,特训部留守成员死了一半。

  他淡淡地瞥向西暖:“解释吧!”

  “首领。”西暖颤颤巍巍站起来:“我……只是警惕性比较高,觉得那个十八号可能在玩我们。”

  “结果呢?”兰岸反问。

  “结、结果……”西暖一时语塞。

  “结果是兽人潮不仅如约而至,还将你们击得溃不成军。”兰岸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低吼道:“怎么?你觉得没人能凌驾于区管长头上对吗?”

  “还、还有首领。”

  “西暖。”兰岸的表情十分难看:“既然你觉得边防长和区管长的位置高度一样,你凭什么不接受肖鹤的提议?还有,你真的认为指挥长和区管长的位置高度是一样的吗?活了四十多年,你怎么还没活明白呢?”

  “首领,难道不是吗?”西暖一肚窝火。

  “是啊!你说的没错,可你要明白,安全指挥中心存在的意义。还有指挥长为什么叫指挥长,行动不听指挥长的指令,难道听你的?”

  “不是。”

  “你不听指挥也可以,那就拿出你的能力帮营区解决困难。为什么只知道吵架,不知道支援边防营?”

  “……”西暖被问得哑口无言。

  “首领。”楚菲深吸了一口气:“我自知能力不足,难以服众。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辞去指挥长的位置,以示惩戒。”

  兰岸整理了心情,语气也放缓了许多:“批准。”

  之后的会议中,兰岸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归根结底,就怪他把区管长的位置交给西暖暂管,不知她哪里来的自信,自认为在他这里有几分重量。

  “来人,将西暖关进安全指挥中心五级监狱。”

  “首领。”西暖一惊,没想到兰岸会这么对她,她只是没有服从命令而已,她只是表达了自己对楚菲的不满而已,为什么会受到这么严重的惩罚?

  肖鹤受了重伤,杨凌惨死,边防营损失惨重,这确实不是西暖一个人的错,但她也罪不可赦。没有杀她,只是看在她照顾了苏惑二十年的份上。自以为了不起的人,l区用不起。

  也不能放任她游荡在外面,因为她知道宋菡的秘密。

  会议结束,除了西暖,还有很多人受到了惩罚。但受惩罚的人中,楚菲是最冤枉的一个。在很多人眼里,她身处高位,营区出了事就是她的错。

  兰岸单独叫楚菲留下,让她详细说明审问十八号得来什么信息。

  楚菲一字不落地将自己所见所闻全都告诉兰岸,他细细整理这些信息。十八号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救出去,就像提前商量过一样。

  七号如约而至,它并没有伤害居民,初级兽人也不完全可控。这么说来,这些中级兽人之上,还有一个发号施令的主谋,亦或者是一群发号施令的主谋。

  中级兽人不仅有组织,还有纪律,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

  兰岸原本以为抓住十八号是一个正确的对策,在中级兽人的问题上,确实有了不小的收获。但也落入敌方的圈套,被敌人摆了一道。说不定,十八号被抓,也是圈套中的一个环节。

  通过一些细节,比如说他发现七号时,七号正教训趴在居民窗户上的初级兽人。这么说来,它们本无心搞破坏,只为了救十八号。

  十八号被抓进l区研究室,过了两天以后,七号将它救走,整件事的连贯性让兰岸不得不多想。

  难道它们是想借着被抓的时机,潜入l区打探什么消息?他确实正在查找一些线索,但是,这件事背后的主谋是怎么知道他想做什么?

  整件事越来越扑朔迷离,兰岸只想找出世界上第一个兽人,吴溟。那这些中级兽人背后的势力想知道些什么呢?又是谁有能力号令这群中级兽人?

  是七号?还是……传说中的高级兽人?

  目前得到的线索太少,而且很乱,无法连接成一条线,今后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如果他的猜想没错,一直追查下去,这群中级兽人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动作。

  兰岸回过神,发现楚菲还在会议室:“怎么还在这?”

  “首领,接下来的几天,我会把指挥长的任务交接完毕。但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

  “我想去s区照顾肖鹤,顺便看看……阿烈。”楚菲的声音又开始哽咽起来:“二十年了,我已经二十年没见过他。他是我的亲弟弟,我真的很想念他。而且,我也不放心肖鹤一个人在那边。”

  “去吧!想去的话,我过几天安排人送你过去。这几天先歇歇,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至于交接任务,你慢慢给胡鸿说吧!他虽然只是边防营通讯部的总领,能力丝毫不比你弱。只是你离开l区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

  “谢谢首领。”楚菲非常臭屁地回了一句:“我和我家胡鸿的感情可深了,不会那么轻易变淡的。”

  “这样就好。”兰岸微微勾了勾唇:“还怪我吗?”

  “切~”楚菲轻哼了一声:“我跟了你这么多……呸呸呸,我当你属下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你的烂德行吗?”

  “呵呵……”兰岸无奈地笑了笑:“我先去忙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勒!”楚菲应了一声,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兰岸暗自感叹,世界可真奇妙。楚菲是楚烈的姐姐,姐弟俩拥有一样的闪亮大眼睛和娃娃脸,兰岸见到她,就能想起s区的楚烈。更令人惊奇的是,姐弟俩的脾气如出一辙,想到这里,兰岸怀念起楚烈楚菲还小的日子。

  两个小屁孩互瞪着彼此,吵得不可开交。两张小脸气得通红,无奈之下,他上前抱走楚烈,而她……会满面笑容地抱走楚菲,然后告诉楚菲,作为姐姐,不要和弟弟一般见识。

  笑着笑着,笑容慢慢苦涩。

  ……

  s区训练场,今天又是如期训练的一天。苏惑和萧琉提升近战能力,被虐得最惨。萧琉想着她的脸还没痊愈,有意无意让着她。她会一些技巧,但是不能灵活运用,力气也小。

  和萧琉比起来,她差得太多了。另一边,和宋橘子对战的人别虐得格外惨,每次刚碰到宋橘子,就被人家撂倒。

  苏惑每每看向宋橘子,眼里总会不自觉流露出浓浓的羡慕之情。

  她今天藏了一个小心思,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萧琉,但为了去见肖鹤,她豁出去了。

  萧琉正欲和苏惑进行新一轮对战,手伸了出去,苏惑眼疾手快将自己的大刀疤脸伸到萧琉手边。萧琉没反应过来,硬生生戳掉她脸上结痂的伤疤。

  “呃……”苏惑闷哼了一声,伤口处流出泊泊的鲜血,疼得她龇牙咧嘴,却不敢叫出声。

  萧琉见状,被吓了一跳,见她捂脸侧开,鲜血从指缝中流出。知道自己可能弄到她的伤疤,心里一阵慌乱。红云宿舍的六人距离苏惑不远,发现她的异常,纷纷上前。

  “萧琉,苏惑伤还没好。”罗幕有些看不懂萧琉了,伤哪里不好,非要伤她的脸。

  “惑惑。”吉兰兰急匆匆跑来:“你的脸怎么了?”

  “大家别怪萧琉,她不是故意的。”苏惑默念,萧琉对不起,萧琉对不起。

  宋橘子闻声走过来,楚烈发现异常,也走了过来。

  “去卫生部。”宋橘子见她脸又流血了,急切道。

  “我送她去,你继续训练。”楚烈急忙跑上前,将她打横抱起,一眨眼,便消失在训练场。

  宋橘子望着远去的两人,脸色一黑。想了想,又松了一口气,他不能当着众人的面使用长生者的能力,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送进卫生部,而楚烈可以。

  不久以后,宋橘子才知道今天的想法错得有多离谱。

  楚烈抱着苏惑一路狂奔,冲进卫生部便扯着嗓子大喊:“医生,医生。”

  他眼巴巴地望着,希望遇到以前给他泻药的医生,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他还没问过人家姓什么。

  那个医生没等到,等来了威泽明。

  肖鹤今早就醒了,威泽明以换药的名义接近他,说是给他换药,却拿着棉球在他伤口上不停地按压。还以检查身体指标是否正常为由,抽了他一大管血。

  肖鹤任由他折腾,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不,他将从肖鹤身上得到的血液收拾整理好,正准备离开卫生部,却遇到一个情理之中意想之外的人。

  楚烈抱着一个满脸是伤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楚烈……抱着一个穿着红色训练服的女人?威泽明轻笑了一声,许久不来卫生部,竟然不知楚烈和女学员有关系。他和那个女人是什么情况,随便查一查,就知道了。

  威泽明扬起职业假笑,上前帮苏惑处理伤口,帮她包扎。之后,还笑嘻嘻地告诉苏惑,要多注意伤口感染,注意饮食。

  苏惑看着笑容满面的威泽明,觉得他格外慈祥,待他走后,毫不遮掩地夸赞起来:“这位医生好和蔼,像阿爸一样。”

  楚烈听了这话,抿唇看着她,欲言又止,止了又言:“他是边防营卫生部总领,依我看,他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所有人都不简单,就你简单。”重新包上纱布的苏惑怒瞪了他一眼。

  “反正我不会害你。”

  “他跟我无冤无仇,还会害我不成?”

  “谁知道呢?”楚烈想到苏惑长生者的身份。

  “也是,谁知道呢?”弱小又有被害妄想症的苏惑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得不对这个人多一分提防。除了楚烈和宋橘子,别人都是不可信的。就连红云宿舍的小室友,也得对她们有所保留。

  办公区的人见到楚烈,没敢上前搭话。苏惑和他的事,早就传到他们耳朵里,昨天楚烈和韩秀君的对话,他们多多少少听了一些。至今还记得楚烈的表情和眼神,哪像在苏惑面前,这么乖顺,这么温柔。

  楚烈等了片刻,见苏惑没有离开的意思,正想开口问她为何不走,苏惑率先开了口:“既然来都来了,我们去看一眼肖鹤吧!”

  “……”原来她打得是这个主意:“跟我来。”

  苏惑一喜,咧嘴一笑,扯动伤口也不在意,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后。警卫员见是楚烈,二话不说便放了行,却把苏惑给拦在外面。

  苏惑眼巴巴地望着楚烈,向他求救。楚烈回头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既好笑又无奈:“你们拦我媳妇儿做什么?”

  “媳、媳妇儿?”警卫员嘴角一抽。

  “怎么?你不信可以去问你们首领。”楚烈一脸坦然,反正他提前给叶棠岚说过阿惑的事。

  “不、不用,楚长官说的话,哪还有假。”

  “……”苏惑虽然很想说些什么,但眼下情况不允许。

  楚烈不仅当着两个警卫员的面喊她媳妇儿,还将胳膊搭在她的肩上,将她揽在怀里,温柔地道:“走吧!媳妇儿,我带你去看望我兄弟。”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两人进了病房,苏惑立即推开楚烈,想骂他,又怕被外面的警卫员听到,放轻了声音,咬牙道:“阿……烈……别挑战我的底线啊!”

  “媳妇儿,你说什么?”说着,将耳朵凑到苏惑面前。

  得寸进尺,一有机会就各种占便宜。苏惑一恼,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楚烈疼得嗷嗷大叫,外面的警卫员互看了彼此一眼,纷纷摇头。

  这里是病房啊!不考虑他们的感受,也拜托考虑一下病患肖长官的感受。

  肖鹤刚刚睡着,又被楚烈的大嗓门给吵醒。他坐起身,双眼幽怨地看向来人。

  苏惑看到浑身缠满绷带的肖鹤,被吓了一跳:“肖鹤,你怎么伤成这样?”

  “苏惑?”肖鹤没想到苏惑会来,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就是……”苏惑一阵恼怒,正想开口骂楚烈,想到病房外还守着两人,低声骂道:“这就是你说的不严重?都伤成这样了还不严重?”

  肖鹤无奈地道:“我确实不太严重,只是伤口多而已。”

  “看吧!他自己都这么说了。”楚烈斜睨了肖鹤一眼,他还没原谅肖鹤骗他的事。现在又以伤患的身份吸引阿惑的注意力,能待见他就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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