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蓝雪佳人

  总部对我委以重任,我不得不提起精神来好好应付。我苦思了几天,突然一天哑然失笑,我问道自己:为什么要处处针对兰芝堂?我眼前顿时亮出一片开阔的天地。

  多少年来公司的很多方针都是针对兰芝堂,视其为最大的竞争对手,却对本应该重视的市场而忽视,这不是很本末倒置的事情吗?庐山之雄之险,只因为身在此山,跳出此山,庐山不过大自然一盆景而已。

  我和几个部门的领导迅速碰了个头,开了一个短会。

  会上我说道:“一个公司和企业发展最重要和最基本的就是市场,而不是它的竞争对手。我认为我们太过关心竞争对手之间如何博弈的了,且认为这就是商战的全部,这个思路不对。我们的这次营销,总的思想就是不刻意以兰芝堂为对手,也不必考虑她会有什么举措,而是考虑我们该怎么去在市场这个大蛋糕上分得最大的一份,真正把我们的重点落实在消费者的需求上来。”

  我并没有把握他们都同意我的这种观点,但当我坐在会场上开始发言的时候,我忽然有种久违的感觉,那是信心开始一点一点地回到我身上的感觉。

  不可否认,关子怡是一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职业女性,与兰芳相比仅仅差在天生丽质和其家族气质上,但她工作拼命。

  关子怡显然嫉妒兰芳,因为人有些方面就算是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的,这就是所谓的天赋论。在同事们口中的关子怡除了个性很好强之外却是很热心肠的人,有一次一位女同事深夜突然犯病,是她不辞劳累把人送到医院的,但为什么单单对我就没有个好眼色呢?也许我看到的关子怡是她最为“狰狞”的一面吧。

  一天,我漫无目的地走在繁闹的街道上,心里想着却是第二天总经理要召开的问讯会,心里有些着急。

  B市真不愧一个大都市,各式的小轿车在街道上排起了如长蛇一般的队伍向前蠕动,人行道上一辆辆自行车来往穿梭,拥挤处就宛若杂技员在表演,到处嘈杂,乱哄哄的。

  就在这时,我忽听到一声音,犹如高原上的云雀从九天窜下,又好像黄河春天那第一块河冰的乍裂,所有的糟杂一下子没了,我只听得到那女歌手的歌唱,像刮过一阵高原清澈的风,心再不留一点尘埃。我不禁停住脚步,于是看到了蓝雪儿,这来自世界屋脊最美丽,最纯真的姑娘!

  是谁留下……千古的呼唤?

  是谁带来……永久的期盼?

  难道说还有再美的歌

  ……

  ……

  歌声响彻云霄,久久盘旋。周围的车水马龙刹那不见了,我只望得到那宝蓝的天,悠悠的仿佛凝住的云;地上铺的是层层的绿,无边无尽地展向远方,中间是白兰、橘黄的野花;野马啃着青草,甩着尾巴,我真怀疑我又转换了一个时空。

  歌声终于止了,蓝雪儿一身藏族长袍,下围着绿白相间的围裙,身边是一小摊,摆的都是极具藏族特色的工艺品,有颜色鲜艳的口袋,有银鞘的藏刀,有大婶们精心编织的小地毯,在一树立起来的杆上更是吊满了各式精致的小玩意,迎风轻摆,叮当作响。

  看到我在旁站的久了,蓝雪儿开口了,竟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这位先生,您要买点什么吗?”

  蓝雪儿冰雪动人,最使我惊异的是,这高原上的少女竟然肤白如雪,全不受高原强光的影响,我心中一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道:“我叫蓝雪。”眼睛望着我,清澈见底,没有一丝中原女子的羞涩。

  “蓝雪?蓝雪!”我心中狂喜!几乎是一把抓住了蓝雪的手说道:“蓝雪姑娘,你的工艺品很美,可是你人更美!”

  蓝雪并没有缩回她的手,大方地望着我,说:“先生,您需要什么吗?”

  我发现自己的卤莽,赶紧松开手,说道:“蓝雪姑娘……”

  蓝雪说道:“您叫我蓝雪儿好了,您要买什么东西吗?”眼神中一丝纯净的恳求。

  我说道:“不,不,我不是想买这些工艺品,我是想买下你这个人。”

  蓝雪儿一脸诧异。

  唉,我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赶紧接下说道:“我叫黎浩天,这是我的名片。”一边递过我的名片,一边继续说道:“我是天姿国际化妆品公司的营销经理,我们一直在寻找我们公司新推出化妆品的形象代言人,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我的语速很快,显得有些急,蓝雪儿听的眼睛一闪一闪,满是疑问。

  我心里暗自庆幸,竟在无意之中找到一块最纯净的美玉。不,应该是最纯净的高原之冰。我把我们的公司情况,来龙去脉大致地说了一遍。

  蓝雪儿沉默了一会,说道:“做你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能赚很多钱吗?”

  我说:“是的,一般来说年薪不会少于五十万。”

  “好,我答应你们。”蓝雪儿立时答道。

  我说:“这事情还没有确定,我必须向我的上级汇报才能最后决定。”

  蓝雪儿轻轻说:“这我明白。”说着就开始收她的摊子。

  我陪着蓝雪儿回到她的家。

  她对我没一点疑心,好像浑不知这世间有坏人一样,可任是谁,望着那双无邪的眼睛时候又怎能起邪念呢?在这喧闹的城市居住了这么一段时间,我终于看到一种源自自然、纯净的美了,这怎不让我眼睛一亮!

  蓝雪儿租的房子出奇狭小,我走进去的时候,顿有一种珍珠蒙垢的感觉。房间只摆的下一张床还有一小桌,除此,连转个身都困难。

  我问:“你为什么叫蓝雪呢?”

  蓝雪儿说道:“在雪域的最高处,最纯洁的雪,白色中就会透出一种犹如天空纯净的蓝,那是最圣洁的雪,所以我的养母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谈话间我才知道蓝雪儿是一个孤儿,是一好心的大婶养大,在拉萨藏语教育学院毕业后,蓝雪儿就到纳木错一所小学教书。由于学生太穷,学校太破,蓝雪儿决定出来打工赚点钱回去给学校修房建屋,给孩子们买课本甚至玩具。

  说起这个话题,蓝雪儿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没了停,眼睛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亮晶晶的,我心却陡地好像被针扎了一般。

  第二天,我把蓝雪儿带到了公司总部,同事们都奇怪我怎么带了一藏族姑娘来上班。一些男同事忍不住在走廊探头探脑起来,大家都被蓝雪儿出奇的美丽所打动。

  来到会议室门口,我对蓝雪儿说:“你在这等一会,一会有人叫你就进来,不用害怕的。”不知道怎的,也许是和蓝雪儿投缘吧,我很喜欢这纯洁的姑娘,同样,我能感觉她对我的信任。

  蓝雪儿点了点头,我嘱咐会议室外的秘书好生招呼她,就进去了。

  会议开始,我汇报一个星期来的工作。我首先总结了一下与各个部门一起商议的营销方案,然后说道:“一个星期以来,我们的新款化妆品仍然没有一个合适的名称。昨天我想到了一个,是一个姑娘的芳名:蓝雪儿。”

  “蓝雪儿”有人轻轻念出声来。

  我说:“肤白如雪,蓝可代表高贵、孤傲、忧郁三种不同的气质,后面加一个儿加深其女性化的含义,而且这位蓝雪儿姑娘,在我看来正好可以做我们的形象代言人。”

  总经理蔡伊人说道:“这个名称果然好,好听,而且定位准,正适合我们这套化妆品的风格与品位。”

  我说:“蓝雪儿人现在就在会议室门外,总经理要不要见一见?”

  “哦,真的?快让她进来!”蔡总经理极感兴趣地说道。

  蓝雪儿走了进来,正如我所料,众人眼光一亮。蓝雪儿亭亭而立,却全无忸怩神态,一派高原女子的落落大方。

  总经理蔡伊人立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拉着蓝雪儿的手,仔细端详起来,终于,蓝雪儿有些羞意,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

  事情很顺利地解决了,蓝雪儿成为我们公司新的形象代言人,秘密武器!签约一年,五十万,我心道乖乖!

  之所以如此顺利,因为我和总经理都看到了蓝雪儿最闪亮的地方,就是蓝雪儿从外形特征来看的的确确是一藏族儿女,却又肤白如雪,而这正可以在我们的广告当中隐射这一点,以突出新款蓝雪儿化妆品美白的非凡效果。

  有了这形象代言人,基本的广告创意也有了,接下来的工作也就顺畅多了。对于公司奖励的一万元,我提议说这是因蓝雪儿名字而来,应该是她得的,所以财务部门就发给她了,算是名字使用转让费用。我想,我的运气还真不错。

  我的日子开始忙碌起来了,我借调到公司总部上班,就在公司总营销部暂时搭了一张我的办公桌。不用人们语言告诉我,他们的眼神就告诉了我,我是天姿化妆品公司正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什么样的议论都有,但什么样的议论我都不想听,我好不容易有一点溶入这工作、生活的感觉,我得加倍地投入,加倍地学习。

  关子怡,我能察觉到她的一丝妒意,但我没感觉到敌意,我看到的她是更加刻苦。对于这个我最初不太以为然的女性,渐渐也有些佩服。我想找一个机会,我和她好好地交一下心,这样对我们两个,无论是私人关系上还是在工作合作上都有利。这个交心的机会,我没想到,很快就来到来,而且方式极特别。

  那一天下午下了班,走出公司不远,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份晚上要看的文件忘在办公室了。

  我匆匆回到办公室,当拿了文件路过副总经理何辟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一阵男女厮磨呻吟的声音。

  我没这好奇心,赶紧走人,这时候一盆搁在窗台上的花,不知怎的突然掉了下来。我本也可以接起它的,只是心里纳闷,好好的花盆怎么就会掉下来呢?一愣之间花盆“砰”的一声实实在在砸在地板上,办公室里面的那对男女齐呼了一声:“是谁?”

  这种场合任谁都会以为我在偷窥,不由拔脚就走。我听出那男的是何辟,女的竟是关子怡,却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那“偷窥”的是我。

  几天过去了,一切如常。遇到关子怡,仍是冷艳美人模样,与平常没什么不同,我想她没有发觉是我吧,也就渐渐没把那当一回事。

  又一天下午下班时间,同事们都走了,我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正准备走,关子怡来到我的办公室,望着我却不说话,脸绷得紧紧的。

  我奇怪,问道:“关经理,有什么事吗?”

  关子怡并没有立时答话,沉默了好一会,突然说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能不说出去?”声音有些颤抖。

  我低着头装作继续整理东西,说道:“关经理,我不知道你所指的是什么?”

  关子怡笑了,有些刺耳,几乎带着点歇斯底里的味道。我感觉站在我身前的关子怡就像一待喷发的火山,我很是奇怪,她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我停下手头的事情,望着关子怡有些扭曲的脸说道:“不管你所指的是什么,我不是长舌妇,对别人的闲事我不会管,也不会到处传,请相信我,这样你满意吧。”

  关子怡松了一口气,说道:“果然是你!”

  关子怡轻轻把办公室的门带上,站在那而,忽然艰难地解自己上衣的扣子,我惊呆了!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然后是裤子,终于关子怡脱得精光,赤条条地站在我面前,白条条的身子直晃我眼睛。

  不可否认,关子怡的**美极!我不明白关子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我笑了,说道:“关经理脱给我看,我怎好来而不往呢?我也脱吧!”说完,我开始解自己的衣裳,脱到只剩一个裤衩,然后再脱掉,然后再穿上,关子怡终忍不住叫道:“够了!”

  我穿好衣服,系好领带,走出了办公室,刚一走出去,就听到后面惊天动地的哭、嚎、声。

  我叹了一口气,只得回转身来,到关子怡身边,拿她的外衣给轻轻她披上,语气温和地对她说:“穿好衣服。”

  我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泪水?

  关子怡一下子俯在桌上,双肩剧烈地抖动,哭声凄惨而没一点顾及。我想:她一定是受了很多的委屈。

  很久,关子怡说道:“你在羞辱我!”我在旁尴尬地站着,对自己刚才那孟浪举动有些后悔。

  又过了很久,关子怡终于止住了哭声。抬头,乱发遮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

  关子怡哽咽道:“为什么一个女人要获得和男人一样的成功却要付出双倍的代价?这是为什么?”关子怡像在控诉,而我就是那被告。

  “为什么我就要把自尊踩在脚下,为什么就要把**奉上,为什么一个女人做事情会这么难呀?”说到最后,关子怡泣不成声,我惊异她心底原来藏着那么多伤痛,一直以来被好强的她封闭起来,一旦爆发竟是这样的不可收拾!

  关子怡再次抬头望着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因为到你现在所在的位子对于我来说是受了多少屈辱才爬上的!多少次我有泪往肚子里吞,而你一毕业就来到这里当副经理,我怎么能不……”

  关子怡眼中闪烁的是“突突”火焰,说道:“你和兰芳是一样的人物,你们都是一生下来就好运伴随着,你们从不知道什么叫挫折,什么叫做拒绝?周围的人都捧着你们,你们天生就有领袖的魅力,有亲和力。你的那些部下原来都是公司的刺头,可是他们就听你的。而我,总要花一大半的时间去和下属沟通,排解她们之间的矛盾,你们从来不需要这些,所以我恨!为什么人跟人就是不一样!为什么女人跟男人就是不一样!”

  关子怡越说越激动,几乎是大声说道:“我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承诺!我只有奉上我的**我才能相信你,我不想我的事被别人知道,那样的话我还不如死!”

  关子怡玉牙紧咬下嘴唇,都出血了,而我心头却是无比的震惊:眼前这女子竟有这般刚烈的性格。

  关子怡带着哭一般的笑,说道:“可是你多潇洒呀,也脱给我看,然后再穿上。我已经把自己踩在地上了,又怎么再受这样高尚的作弄?”关子怡又哭了,嘶哑的声音。我万没想到自己无意之举竟给关子怡这么大的伤痛。

  我没什么话好说,只是静静地走过去,把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拾了起来,默默地一一给关子怡穿上。关子怡看着我温柔的动作,就像丈夫对待妻子一样,微微有些触动。

  穿好了,我扳过关子怡有些僵硬的身子,一只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说道:“我们上顶楼坐坐。”

  我牵着关子怡的手,乘电梯来到这座大厦的顶楼,这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我拉着她一起坐在石椅上,说道:“看,那些星星,多美呀!”

  广阔的黑幕中镶嵌着有如宝珠一般的星星,一闪一灭,动人至极。关子怡渐渐停止了哭声,情绪有些平复了,微喘着气。

  我说:“没有人生来就高贵,也没有人生来就低贱。想听听我过去的故事吗?”

  关子怡没有回答,我继续说道:“在大学的时候我曾经很封闭,很孤独,我对自己没信心,曾认为自己是最没用的人。我对我所爱的人终究是不敢说出一个爱字来,结果她投向了别人的怀抱。我来到我们学校图书馆的顶楼,也是这样迷人的夜空,我想从这楼跳下去,结束我的生命。可是我一仰头看见那些闪烁的星星,有些闪的很明亮,有些却很暗淡。那暗淡的并不是它本身缺乏亮度,只是因为距离,因为距离使得它暗淡,实际上它的亮度很可能是太阳的几万倍!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我实际上也是那颗星星,并不是我亮度不够,而是因为我不够信心。所以我没跳下去,我有一种重生感觉。”

  虽然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样,但如此说出来最好、最动听。

  关子怡认真地听着,我想到了周芸,我的最爱,心头泛起一阵甜蜜和一阵酸楚,我说道:“我用我建立起来的信心追到了我们学校最美的姑娘,不,在我心目中她应该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姑娘,我拥有了她。我们在一起度过了最幸福的日子。后来她乘去美国的飞机中失事了,离开了我。”说到这里,我心头一抖,仿佛听到周芸在最后一刹那对我呼唤,我心底深深的痛终于挖了出来,泪水终于挡不住流了出来。

  关子怡出奇安静地在旁听着,像一只猫,最后温柔地倦缩着靠在我肩膀。我转过头,深深地望着关子怡说道:“作为同事,忽视你的感受是我的不对。但我希望你真的快乐起来,把过去所有的不愉快都忘了吧,把从前那个纯洁天真的你再拾回来吧,好吗?”

  许久,我们沉静,就这样彼此相拥着而没一丝邪念。

  我想这世间距离最远的是人的两颗心,最近的也是这两颗心,只要你愿意努力拉近这距离,你就会发现一切其实是那么明亮。

  我站起身,伸展开肢体,心里想着周芸。失去周芸的日子使得我对现实的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关心,游离这个社会而生活着。

  忽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带着异常美丽的轨迹,关子怡像小孩一般跳了起来叫道:“哎呀,流星,流星!”脸上犹带着几道泪痕。我想:“芸,我要快乐起来,是吗?我知道你也希望我快乐!”

  那晚我将近十点多回到自己的家,我静静地坐着,却不像往常一样封闭自己的各种感觉而一味追求己身玄妙空荡的感觉,而是打开它,让它听听这幢大楼里人们的声音,真切的声音,火辣辣生活的声音。

  隔壁再隔壁的一对新婚夫妇在疯狂地**;楼下的一位父亲在严厉地责斥着他淘气的儿子;有一家的女主人和男主人轻声地说着水又涨价的事儿;一家电视里正放着哀乐,好像是一个名人逝世了。

  啊,生活!芸,我应该去爱这生活吗?

  第二天清晨,初冬的清晨。我跑下了楼,在胡同口李大妈摆的油条豆浆摊上要了三根油条,一碗豆浆。每天我都在这吃早点,一碗热腾腾的豆浆端上来,乳白滑口的豆浆看起来真诱人。李大妈正和旁刚刚打完太极拳的张大爷闲聊着,我一听,却是昨天新闻报导的某某知名人士逝世的消息。我想:这世界,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赶紧吃完了,跑步上班。

  来到办公室,半个小时后,同事们陆续都来了。关子怡也来了,经过昨晚,我们心里感觉接近了很多,彼此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

  关子怡看来气色很好,我想一个人在久久郁闷发泄之后心情应该会好一些的。到了下午,同事们之间就开始流传我和关子怡关系的谣言,因为我们破天荒地相互微笑点头,我早已习惯这办公室听风就是雨的生活,有些男人比女人更像是长舌妇。

  这样的社会,当人聚集在一起时候,当天灾**的威胁离他们遥远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相互排挤、猜忌,而在办公室里则表现得尤为严重,难怪关子怡生怕我说出去,因为她在同事面前保持的是一个多么冷艳孤傲的美人形象。

  现实生活中的每个人把自己的心深深地掩藏起来,不轻易信任他人,害怕受到伤害。想到这,我想我不也是这样吗?我深深的伤痛又有谁能分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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