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赫淮斯托斯沙龙
一张请柬递到了赫尔的面前。
请柬是一个叫赫淮斯托斯的沙龙拿来的。
自从入住内城区以来，赫尔每天都会接到几十封请柬，不过他可没有空去一一处理，大部分是交给他的那位名义上的助手——侏儒欧文去应付。只有那个侏儒认为非常重要的请柬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但是这一次赫尔显然不知道这个沙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等到他询问那个猥琐侏儒的时候，侏儒的反应吓了他一跳。
就看到侏儒睁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然后用充满惊诧的声音叫嚷着：“您竟然连赫淮斯托斯沙龙都不知道？”
“不知道又怎么了？难道很奇怪吗？”赫尔问道。
“赫淮斯托斯沙龙别说是在圣城，就是在最偏僻的城市都是赫赫有名，只有最顶尖的技能师能够进入这个沙龙，这些顶尖技能师经常在沙龙里互相交流，偶尔还制作一些东西。在这个沙龙里被制造出来的东西，全都非常著名。”
侏儒欧文的眼里充满羡慕：“那是技能师的圣地，每一个技能师，都将受到赫淮斯托斯沙龙的邀请，作为人生的终极目标。”
赫尔耸了耸肩膀，到了现在这个境界，他的心已经不会为任何地位和声望所动，哪怕是成神也已经没有什么了不起。神只不过是脱离了这个世界，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的生命体，虽然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不过未必高高在上。
“一张请柬只能够一个人去吗？”赫尔问道，他所想的当然是能不能带上狄安娜。
没有想到侏儒欧文顿时变得喜出望外，连声说道：“您居然允许我作为您的助手前往，实在让我太感动了。”
一边说着，这个侏儒一边跑过来不停地亲吻赫尔的脚尖。
让这个侏儒弄得很不舒服，但是赫尔也已经没有办法收回刚才的话了。
想了想他又问道：“可以带上狄安娜吗？”
听到这样一说，侏儒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说道：“您如果执意要带着您的女奴前往，自然没有人会说什么，不过肯定会引起反感。”
被这样一说，赫尔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他倒是相信侏儒欧文不会撒谎，在另外一个世界如果发生类似的事情，同样会被看成无礼的表现。
“如果您一定要带着您的女奴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个侏儒擅长察言观色，立刻说道：“这种沙龙常常会请新加入者露一手，如果制造的是一件武器或者护甲，自然要让人试穿，这个时候您带着女奴就名正言顺了。”
赫尔笑了，他已经明白，这次的邀请恐怕是一种私底下的考核，看来那些顶级的技能师，免不了要秤量一下他的实力。
对于这种事情，他倒是没有丝毫的畏惧。
傍晚时分，赫尔带着狄安娜和侏儒欧文来到了第七区。
第七区对于圣城来说，就相当于梵塞的香榭丽舍，那是精华之中的精华。
虽然不是节日，但是一路走来，到处都挤满了人，道路两边是华美的建筑物，建筑物的风格迥异，绝对没有两座是完全雷同的。
这些建筑物里全都是店铺，第七区绝对没有私人住宅。
赫尔当然不可能一间一间店铺闲逛过去，他只是随意地转了一圈，一圈下来已经足够让他摸清这里的地形了。
事实上第七区的建筑物非常整齐，横平竖直，每一个街区都是一个标准的方格，街区里无论是建筑物还是商铺都是连通的，可以说这个区域四通八达。
他已经打定主意，将来万一要逃命的话就往这里逃，这里四通八达，最适合和追捕者捉迷藏。
赫淮斯托斯沙龙位于靠南边一幢建筑物的顶楼，一侧的窗口靠着区域的边缘，两个区域之间夹着的水道就像是一条河。
赫尔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一进沙龙，赫尔就看到管理委员会的那个老头。
老头好像就是在等他。
“你来得有些晚了。”老头笑着抱怨道。
“非常抱歉，到处逛了逛，我不由得被这里的景色迷住了。”赫尔随口敷衍道。
“吃过晚餐了吗？”老头殷勤地说道：“如果没有吃过的话，不如先到用餐区去，沙龙为来宾准备了晚餐。”
对于这样的邀请，赫尔敬谢不敏。这个世界的饮食可以说非常丰富，不过也可以说贫乏到极点，因为这里可以吃的东西几乎全都来自大海，除了鱼就是虾蟹。
海鲜虽然是好东西，不过整天吃总是会腻的，现在对他来说就算是一盘蔬菜杂烩，也远比龙虾美味得多。
“那么我帮你介绍几个人。”老头连忙说道。
把赫尔拉到最里面的房间，这里的人最多，总共放着六张桌子，每一张桌子上都摆着一个水晶圆球。
这东西是需要几个人合作的时候才会使用的工作空间。
围拢在水晶圆球旁边的自然都是技能师。
这么多人一个个引荐下来当然是不可能的，老头直接把他带到了其中的一张桌子前面。
这里只坐着十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和阿努简直一模一样，同样也是样貌丑陋的虫子模样。
用不着多说，这位肯定是赫赫有名的战争工匠戈隆。
大宗师原本只有八位，炼制雷神之鞭后，又多出来四个，其中的一个就是赫尔本人，不过赫尔和劳伯特逃了出来，盖夏帝国曾经找寻过两个人，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都可以有一个交代，但是他们没有找到，所以为人所知的大宗师变成了十位。
此刻出席沙龙的是四位大宗师，这绝对算得上是很给面子了。
这四个人分别是战争工匠戈隆、魔药师嘉士伯，点金指伊文和平衡大师洛克尔。
对这些技能师的顶尖人物，赫尔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来的是这四位，赫尔的心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这四位大宗师都比较好说话，战争工匠戈隆是有名的直性子，魔药师嘉士伯是个相对沉默的人，不喜欢多说话，也很少批评别人，点金指伊文虽然是大宗师，不过他只是一个锻改师，一向当惯了下手，所以性情平和。
不过四个人里面真正令他感到惊讶的，还是那位名声算是不太响亮的平衡大师洛克尔。
这位给予他的感觉居然和瓦蒙老头有些类似。
和狄安娜双修之后，他增强的除了实力，还有对事物的感知，此刻他隐约感觉到，这位平衡大师所拥有的力量，和其它几位大宗师有些不同。
平衡大师洛克尔的领域明显比其它人淡，而且隐约有法则的味道。
一阵寒暄过后，战争工匠戈隆直接进入话题。
“阁下宗师考核时候的那件作品，我们这些人全都看过了，恕我直言，你肯定是得到了和苏伦那巴相同的能力吧。”
“那就是生命造器。”赫尔并没有打算隐瞒：“我拥有一种天赋，那就是复制别人的能力。”
听到这样一说，在场的每一个人脸色都有些古怪，这种天赋说得好听一些是复制，说得难听一些就是偷窃。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东西被偷走，更别说是至关重要的能力了。
“不过复制来的能力并不完美，会被极大地削弱，同样是生命造器，我的只能够制造一些小东西。”
听到这样一说，那些大宗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已经相当不错了。”战争工匠是最高兴的一个，他一向对制造小东西没有兴趣，他制造的几乎都是用于战争的武器，而且以大型武器为多。
“为什么不使用你自己的能力做一件作品？我们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已经和我们一样是大宗师了。”点金指伊文说道。
“我的能力并不能够用来制造东西。”赫尔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
“我的能力是融合，如果有两个人合作制造某样东西，我加入进去之后，那两个人的能力就会融合在一起，然后我们三个人都将拥有融合之后的能力，如果合作者的人数更多，融合之后的效果就更加明显。”
周围听到这话的人，全都露出茫然的神情，他们实在想象不出这样古怪的能力是怎么感悟出来的，赫淮斯托斯沙龙记录有数千年来各个大宗师的能力，但是没有一种和这类似的，甚至连把这种能力归类都做不到。
“这实在太完美了。”战争工匠敷衍了一句，他口风一转说道：“就算你达到大宗师时得到的能力，无法直接用来制造东西也没有关系。大宗师和宗师真正的差别，并不是多出来的这种能力，而是对世间万物的理解。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关注和擅长的方面，比如我最擅长的就是控制整个过程，谁都知道我拥有的能力是一种精神控制，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我的能力的精华其实是对时间的精准控制。”
赫尔沉吟了半晌，这又是他未曾接触过的课题。
“苏伦那巴的生命造器的精髓又是什么？”
“你恐怕也已经发现了，苏伦那巴用生命造器制造出来的东西，除了没有灵魂，其它的地方和真正的活物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你制造的东西却更像是死物。苏伦那巴的精髓正是对生命的理解。”战争工匠戈隆说道。
“让我们看看，你的内涵。”沉默寡言的魔药师说道。
赫尔没有理由拒绝，他也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在前来这里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作为一个以工匠之神的名字命名的沙龙，自然不会缺少材料。可以说，这个世界拥有的材料，沙龙都能够设法弄到。
赫尔一口气点了数十种材料，这些和当初宗师考核的时候索要的材料完全不能够相比，半数以上是难以弄到的珍稀物品。
一看到清单，四周不少人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这位真的打算大干一场了。
一个技能师想要显露真正的身手，必须使用那些珍贵材料来制作物品。
这并不是说普通材料就做不出好东西，而是因为用普通的材料制作出的东西，再好也有限，能够显露的只是技能师所拥有的技巧罢了。
技巧并不能够代表全部实力。
只用了一刻钟，清单上所点的材料就被拿了进来。
同时拿进来的还有一座炼炉，那也是清单上要的东西。
这里没有一个是外行，就连那个管理委员会的老头虽然本人不是技能师，但是对这些材料的特性也略知一二。
这些材料十之**是结晶体，虽然有些是矿石，有些是动物的核晶，还有一些是人工炼制出来的材料，不过它们都有一个同样的特征——透明。
“能不能让我的女奴进来？我需要她的帮助。”赫尔说道。
对于这样的请求，虽然众人感到怪异，但是没有人会出来反对，而且大部分人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期待和兴奋。
“我还需要一位空间师帮忙。”赫尔再一次说道。
这一次回答的是管理委员会的那个老头。
“这很容易，我马上就帮你叫一个过来。”
“实力越高越好。”赫尔连忙提醒道。
话音刚落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见四周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以沙龙里这些人的地位想要找空间师帮忙，那肯定是召实力最强的人前来。
空间师比站在门外的狄安娜到得更快，只是一阵空间波动，一个深紫色的光头就出现在赫尔的身后。
此人的身上画着密密麻麻的咒符，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和神秘。
看着这个空间师，赫尔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这个人给予他的感觉是强大，非常强大。
这是一种直觉，当他的领域发生了异变，不再只是技能师的领域，他就拥有了这种直觉。
收摄心神，赫尔将两块太阳石扔进了炼炉之中。
“可以帮我制造一个空间吗？不是打开空间，而是制造出一个空间。”赫尔双眼紧紧盯着炼炉说道：“空间并不需要很大。”
赫尔需要的正是空间指标一类的空间，这段时间他对空间指标有了不少认知，对它的神奇特性拥有着浓郁的兴趣。
话音刚落，赫尔就感觉到一个核桃大小的空间出现他的面前。
分离出一部分意识，运用起自己那特殊的领域，慢慢地探入了狭小的空间之中。
果然那里面充满了领域的力量，这是一个用领域制造出来的空间，和空间指标撑开之后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并不需要这个空间，他需要的是创造这个空间的领域。
那个光头的实力远超过他，所以他偷窃不了这种领域，但是他可以融合并且借用这种领域，只要那个光头不抗拒他的这种借取。
赫尔相信那个光头不会也不敢抗拒。
在炼炉之中，融化成液体的太阳石迅速蒸发成烟雾，每一粒细小的烟尘都散发着空间波动。
赫尔的双手飞速结成各种法印，一个个法阵被打入炼炉之中。
更多的晶体被扔进了炼炉，不过这一次被融入的，是狄安娜的幻术领域。
幻术领域、空间领域、神秘不为人知的法阵，被小心翼翼的融合在一起，注入到那些蒸腾的细微颗粒之中。
这些细微的颗粒重新合并在一起，变成了通红的液体。
围观的人虽然都是顶尖的技能师，却也不是全都能看懂其中的奥妙。
真正能够完全明白其中奥妙的只有四位大宗师，特别是点金指伊文。他是锻改师，这属于他擅长的领域，所以不少人在观察他的神情。
点金指伊文始终一动不动地在那里看着，但是他的目光之中却闪着兴奋的光芒。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炼炉猛地打开，一股金色的液体从里面喷射而出，这些液体迅速地被吸入了正中央的水晶圆球之中。
在水晶圆球里面，这些金色的液体正在渐渐的凝固，在凝结的同时，无数发光的符号和图形在表面闪亮。
随着凝固的部分越来越多，一件铠甲正在渐渐成型。
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铠甲，同时也是一件非常漂亮的铠甲。
之所以说它简单，是因为它的外表没有任何花纹也没有任何装饰，只是一件能够将全身包裹起来的铠甲；之所以说它漂亮，是因为它像黄金一般闪着迷人的光采，又像钻石一般炫丽夺目。
突然间，赫尔感觉到狄安娜的领域发生了一阵震颤。
他连忙转头看去，只见狄安娜的脸色渐渐发白，再转头一看，另一边的那个光头空间师虽然脸色正常，不过头上也满是汗珠。
“快再叫几位战圣和空间师来。”赫尔喊道：“要和他们两个一模一样的。”
虽然赫尔说得有些不明不白，但是那个老头心里却非常清楚，肯定是要找人代替眼前这两位，所谓一模一样自然指的是能力特征。
随着老头一声令下，很快五个战圣和五个空间师被调到了这里。
那五个拥有幻术领域的战圣，随便哪个都比狄安娜强上许多，他们全都是管理委员会直属的精英。
十二道领域同时被引入了中央的水晶圆球之中。
顿时那件金钻一般的铠甲放射出异样迷人的光采，一道七彩流光在铠甲表面滚来滚去。
此刻的情景，和当初在天空之城上面制造雷神之鞭的场面是何其相似。
当初苏伦那巴引来雷电，赋予雷神之鞭毁灭一切的破坏力，自然孕育的无上威严，完全不是人力所能抵挡。
看到那一幕，感受过那震慑人心的毁灭力量的赫尔，颇为心动，再加上不死之王另辟蹊径，用残忍的血祭召唤来冥界的凶灵，最终炼制出足以媲美雷神之鞭的弒神鞭，这些都给予了赫尔极大的触动。
所以自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研究这种极端的制器之术。
见识过雷神之鞭出世的场面，他当然不敢奢望借用自然的威力，那绝对不是他可以搞定的，而且六大神器里面，也就只有雷神之鞭借用的是自然的力量。
至于像不死之王那样另辟蹊径，赫尔也没有把握，他怕自己虽然召唤出了这类强悍的异界生命体，却没有办法控制它们。
最终能够利用的仍旧是人力，六大神器里面的另外五件，利用的同样是人力，不过赫尔不敢奢望自己制造的东西能够和六大神器相比，他甚至没有想到过制造那五件神器所采用的方法。
他首先想到的是那座斗兽场，那座被固化了领域力量的斗兽场。
领域可以固化，拥有了金色身分证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利用自己的特权，检索了所有和领域固化有关的资料。
领域固化对于圣城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很多达到终极境界的战圣都可以做到，不过能够固化的都是一些非常简单的领域。
赫尔肯定等不到自己修炼到那样的境界，他的设想就是借用别人的领域力量，创造出一种他所需要的领域，然后把这种领域固化在某样东西上面。
这种办法是否能够成功？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用真实推演进行演算，竟然无法得到准确的结果，虽然有时候成功，但是失败的次数也不少。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此时此刻那些大宗师的神情之中只剩下期待和焦虑，他们同样也看出了赫尔的意图，能够看出意图，自然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非常期待能够成功，因为一旦成功的话，意味着这个世界又多了一种秘术，而且至少是圣级秘术，搞不好连终极秘术都算得上。
不提这些大宗师的心情，此刻赫尔也越来越谨慎，他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
突然间原本坐着的赫尔站了起来，只见他闪电般地轻轻一晃，眨眼间一个人分成了三十六个人，这是分身，而且是实体分身术。每一个分身更是幻化出数十条手臂，数百个法阵几乎同时打进了那件铠甲之中。
这是最后的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领域能不能固化，就看这一步的成败。
每打出一组法阵，赫尔就感觉到有一股强劲的吸力，要把他吸入炼炉之中，这股吸力是如此强大，他用出浑身的力量才勉强抵挡住。
好在这股强劲的吸力总算转瞬即逝，并不是吸力消失了，而是越过他去吸为他打下手的那些战圣。
除了狄安娜，赫尔不关心其它任何一个人，狄安娜和他有着心灵上的联系，所以赫尔清楚地知道哪一股领域是属于狄安娜的，他悄悄地切断了和狄安娜的连系。
将最后一组法阵打入其间，赫尔突然间感觉到那股吸力变得异常狂暴起来，甚至连他也不肯放过，一心一意想要将他吸进去。
这当然是错觉，他本人不可能被吸入炼炉之中，但就算是错觉，赫尔也绝对不会允许。直觉告诉他，一旦被拉扯进去，他的实力将受到极大的损伤，而且这种损伤是没有办法弥补的。这就像他分离出的意识体被彻底消灭一样，失去的就是永远失去。
随着一声大喝，赫尔毅然断开了自己的领域。
“轰”的一声，他倒在了地上，屁股底下的椅子早已经变成了碎片，不过躺在地上的他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大厅里并不是只有赫尔一个人如此狼狈，狄安娜早就身体瘫软地坐在地上，而和狄安娜比起来，另外十一个人要好得多，不过他们同样感到浑身虚脱，很多人摇摇晃晃，一副想要坐下来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在最后那一瞬间，炼炉里的那件铠甲贪婪地夺取他们对领域的控制权，每一个人都有一种隐约的感觉，如果他们没有办法支撑过去，没有办法抵御这种夺取，那么他们将永远失去能力。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们就感到阵阵发虚。
“到底有没有成功？”
打破沉默的是那个老头，他毕竟不是技能师，没有宗师和大宗师那样的眼力，所以看得云山雾罩，原本他试图从其它人的反应之中，看出一些名堂，但是此刻周围围拢的那些技能师要么像是在沉思，要么面容呆板，根本看不出任何内容。
“成功了。”回答的是战争工匠戈隆：“也可以说没有成功。”
老头很郁闷，这样的回答是最让他讨厌的，这简直和没有回答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平衡大师洛克尔轻轻拍了拍老头的肩膀，用异常低沉的声音说道：“还是我来告诉你吧，那件铠甲其实已经成功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件铠甲的作用是分身，只要穿着它就可以分身亿万。”
“分身亿万？不可能，除非分身全都是幻化出来的影像，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如果所谓的亿万分身只是影像的话，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老头立刻说道。
老头绝对是一个高手，而且管理委员会有专门的档案，记载着所有顶级存在的能力和经历，分身术达到极致的一位战圣，也最多能够分离出一百三十几个实体分身。
至于幻影分身，对付普通士兵倒是很有用，不过用来对付战圣，简直毫无意义，战圣级别的较量是领域和领域的对抗，幻术之类的奇诡技巧的用处极小。
“如果所有的影像都是一个独立空间的投影呢？”洛克尔说道。
老头微微一愣，他没有想明白洛克尔话里的意思，苦思了好一会儿，他的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
虽然那仍旧不能够说是真正的分身，不过效果和真正的分身确实很像。传说之中诸神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在人间制造一个化身传扬自己的宗教。
想了一会儿，老头仍旧摇了摇头：“不对，力量并不会因为分身亿万而增强亿万倍，反而会因为分身而分散开来，这样的铠甲岂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洛克尔叹道：“你没有想到吗？这件铠甲的价值就在于，穿上它的人相当于拥有了不死之身，除非将所有的幻影分身全部毁灭，要不然被击毁的将只是投影。”
这位大宗师确实目光敏锐，一眼就看出了赫尔炼制的这件护甲的本质，说穿了，这件铠甲就是虚影蜘蛛的升级强化版本。
“有很多方法能够穿越空间，攻击到隐藏在另外一个空间里面的人。”老头说道。
“你忘了，那个人在动手之前，让空间师制造出了一个空间，而不是撕裂开现成的空间。”平衡大师连忙点醒道。
老头恍然大悟，这种特殊的空间，排斥任何不属于它们的力量，那些穿越空间的攻击方法，大部分对这种特殊空间没有效果，只有几件神器能够破开这种特殊空间。
“戈隆为什么又说没有成功呢？”老头问道。
平衡大师长叹了一声说道：“如果在最后一刻，那位没有切断和炼炉的连系的话，出炉的就将是一件神器，一件叫做‘幻神铠甲’的神器。”
老头默然地点了点头，他明白，对这些大宗师来说，看到一件原本应该是神器的作品，在最后关头差了那么一口气，变成了逊色许多的东西，确实只可能认为这是一个失败，而且是巨大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