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科举
明末求生记第七十四章科举第七十四章科举
张轩说道:“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难不成就因为事关重大,就不去做了。”
“而且这事情,而今不做,什么时候做,我不做,难道后世子孙就能做吗?”
“难道能凭借八股取士,真能选出什么人才吗?”
说实话,张轩对八股取士早就不满了。
这一次科举之前,张轩就想大做改动。只是张质一心阻拦,原因很简单。
就如他刚刚说道,科举事关重大,而今大夏朝廷,只能说是粗安。而且张轩而今在很多方面,大张旗鼓的做事,比如说江南丈量田亩,比如刚刚过去的钱逆案。
朝政一直在动荡之中。
张质一来毕竟从科举出来的,对科举也是心有所感的,二来,就是张质作为大夏朝廷的掌舵人之一,他也是因为大夏朝廷着想。
张轩想更改旧制,确立新章。但是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这些事情做得太多了,恐怕为影响朝廷稳定。
而今张轩刚刚登基,首次科举,选取人选是其一,拉拢天下士子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时候变更不如守旧。
所以张轩这才打消了这心思。只是张轩打消的是改变这一次科举的想法,但并不是改革科举的想法。
所以筹备太学,也就是国子监之上。对就掌管国子监的人选一直悬而未定。
正如张质所言,在等方以智。
这半年来,方以智在江南做的差事极好,他自己丈量了松江府,苏州府,常州府,镇江府,湖州府,嘉兴府,杭州府。
可以说是转折数千里,大半年之内,几乎没有在一个地方住上一日,都是今日到,明日走。转鞍走马,乘舟换船,几乎走遍了七个府。
这是七个府都是江南精华所在。
不仅仅如此,方以智也将张轩派过去的学生也调教出来不少,张轩也见过好几个。
细细询问过后,他们的数学底子的确不错,或许在后世算不得高明,但是主持丈量之事,却也可以了。
张轩对方以智的能力大为惊叹。甚至专门将方以智的著作的拿来看。
张轩在经史之上的造诣不深,但是他身边有造诣深的人,就比如翰林院中的人才,一个个都是饱读诗书,而且他们也一次又一次请张轩开经筵。也就是为皇帝讲学,教育皇帝。
这一件事情看似很小,但
是在士大夫看来却是极大的,凡是愿意开经筵的皇帝,在士大夫心中都是明君,最少愿意与士大夫沟通。
张轩也知道,钱逆案大伤士林元气,不知道多少饱学之士,被发配岭南。其中有没有冤枉的?当然有了,只是张轩明白,很多人也明白,对江南士绅,所罚非所罪。
诡寄田亩,偷逃税款,等等事端,几乎谁都有,习以为常。张轩如果用这个罪名处罚他们,要么牵连更广,要么半途而废。
眼睛里子不容沙子,作为一个人是不错,但是掌管日月,协理阴阳,就不成了。
不管张轩再怎么打压江南士林,张轩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那就是江南的教育能力太强大了。即便张轩用钱逆案,将江南士子之中的成名之辈,全部给废了,不出二十年,他们就能再长出一茬来。
纵然有些艰难,想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所以也要给天下士大夫一个态度,于是每月抽出一两天,听上几节课。而每一次听课,张轩就抽出读方以智书上的问题来问。时间一长,翰林院都传遍了,今上独重方学。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张质能猜到也不是问题。不过,张质能由方以智想到,张轩想改革科举,却是他对张轩的了解了。
“陛下。”张质说道:“八股取士多有弊端,但是陛下想将数学入正科,似乎也太大了一点。”
“所以,我要一点一点的来。”张轩说道:“大兄也是看过,方以智丈量七府,朝廷多出数百万亩耕地,均分税负之后,朝廷多收百万石粮食,而民不加赋,这样的事情,如何不能推广到全国。”
“但是方以智不过是一个人。他即便是有三头六臂,又能做多少事情。朕属意他回国子监为朕教出一批太学生,就如同明太祖用国子监生一般,丈量天下田亩。”
“朕准备,在秋收之后,命方先生回京。”
其实张轩这样的举动,大多是模仿明太祖。
不管明代后期怎么糟糕,但是明太祖很多事情的本意却是不错的,比如均税,均徭。将朝廷的负担尽量平均分配,如此一来单个百姓的负担就减轻了不少,这是朱元璋,乃至终明一代都坚持理财思想。
但是怎么想与怎么做,终究是有一差别的。
朱元璋当初就大量使用国子监监生,甚至明前期很多国子监监生的前程不在科举出身之下。
这也是张轩退而求其次的做法。
科举事关重大,不能妄动,但是国子监颓废
久矣,很多人都忘记了大明国初国子监的威风。在明代的后期,国子监的作用,似乎仅仅是智啊朝廷有困难的时候,开一批捐生。可以用钱卖国子监的身份。
“丈量一事,虽然也是要是。”张质说道:“但也是一时之事。最多十年而已,但在科举之中加入数科,却影响深远,陛下既然用方先生掌管国子监,陛下又何必硬要如此。”
张轩冷笑一声,说道:“当年明太祖让下面年年报黄册数目,最后后湖黄册弄成了什么样子?大明落到这个地步,理财有失,是最大的问题,大明富有天下,最后朝廷国库不如郑家一家,真是岂有此理?”
“崇祯虽然是庸人,然如果朝廷有万历初年的钱财,这天下未必能到而今的地步。”
“朕鉴明亡教训,本朝决计不能重蹈覆辙,故而天下士大夫,必须精通数学,上可补国政之失,下不为胥吏所骗,不至于出任地方官,还带着什么师爷前去。什么事情都让师爷去做了,朝廷要此人做什么?”
“而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丈量田亩之事,决非今日一遭,将来朝廷定然定期普查,不能让下情不能上达。”
“朝廷这一本大帐,朕一定要理得的清楚明白。”
张质听了,暗自惊心,心中有一番话,想要说出来,却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了。
张轩说道:“大兄有何话,就说直说。”
张质跪在地面之上,说道:“陛下叫我一句大兄,臣今日就僭越,以陛下之兄自居,有一番话,臣是说给族弟张轩,却不是大夏皇帝的。”
张轩听了,说道:“大兄请将,愚弟恭听。”
张质说道:“在临颍的时候,我为举人,临颍城南,河边张家庄乃是我张家所在,全村数百亩地,大半乃是我张家所有,历来朝廷收税,都是我报一个数目去县衙。县衙按这个数目收了,我再送一笔银子给衙役,这笔银子,乃临颍县衙上下均分。”
“历来如此。县衙上下,朝廷命官不过十几人,纵然有衙役白役数百人,但是总览全县之政,却也不能。大多是当地之事,由各村落三老士绅处置。”
“其中隐瞒田亩,指良田为荒地,指水田为旱田,等等事情,臣都知道。”
“臣于山西做过亲民官,如何不想治麾下之大户。扩展税源。实不能也。”
“纵然是灭门县令,也不过灭一家之门,如何能灭全县豪强之门?即便不是如此,各地民情不同,地形不同,民俗不同,想以一贯之,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