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对调
侯三变是个农村大兵在北京又是个工人他相继谈了两个对象都嫌他又穷又土。()他的自尊心大受打击便先后告吹。于是他又起忻县村里当兵前许下的对象那对象恰巧也没嫁人。
侯三变托媒婆去提亲姑娘爽快答应择日成了婚一个在忻县一个在北京两地生活第二年又养了个儿子他一年要回忻县两趟便觉得把钱都浪费在火车上和老婆孩子又不能常年呆一块儿也不能回家种几亩分给媳妇和儿子的责任田。思来去便调回山西。
调回去也要找个挣钱多些的单位他便选上了高原钢铁厂的炉前工只要进了钢厂当上炉前工一月连补助带夜班费和保健五六十块是有的比北京呆着强巧里巧他托的人问到刘炳坤的父母处。
刘炳坤接到父母的信当天便请了假坐火车赶回北京。在北京西边海淀区招待第二汽车厂侯三变正在底盘车间给汽车底盘上轱辘见有人找他便问:“你找我有甚么事?”
“找你当然有事我是忻县高原钢铁厂的叫刘炳坤。”
“噢你来了。”侯三变并未表现出十分热情而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又低头干他的工作。一个车轱辘上完后才直起身说:“兄弟我正在上班请假是要扣工资的你瞧是不是你在厂门口等我一会儿等到中午十一点半我到厂门口找你咱们一块谈对调的事。”
刘炳坤也许北京工厂的劳动纪律特别严上班时间不允许职工请假也就点了点头走出场外看看表刚刚上午九点半钟。刘炳坤便站在马路边看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并数开过去的公共汽车。
这公路上只有一路公共汽车每十分钟才过一辆刘炳坤慢慢的数终于数了十辆了一看表才是一点便等的有些心烦。于是他走进汽车厂门口的值班室和看门老人聊天。“喂小伙子看你在门口转悠半天了有什么事吗?”值班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工人。
“我有事是来这厂里找人。”刘炳坤说。
“找谁啊?”那个值班人问。
“找底盘车间的侯三变。”
“找他什么事?”那值班人员继续问。
“有点工作上的事。”刘炳坤不对外人说出他和侯三变对调的事怕别人知道倘若有个家也在忻县工作知青的父母或亲戚掺和进来和侯三变对调自己的事便要麻烦许多。
“小伙子你在哪工作啊?”那看门人继续问。
“我在钢铁厂工作。”刘炳坤答。
“钢?”
“不是。”
“三扎钢厂?”
“不是。”
“带钢厂?”
“也不是。”
“你到底是哪个钢铁厂的?”那老人不断地问。
刘炳坤见不说不行了便道:“我在高原钢铁厂上班。”
“高原钢铁厂在哪啊?”
“在山西。”
“山西哪啊?”
“忻县。”
“哦我知道了你是和侯三变对调工作吧?”
“您怎么知道?”刘炳坤忙问。
“侯三变找了好几个山西忻县对调工作的都来这儿找过他可是都没对调成。”
“为甚么?”刘炳坤问。
“要价高呗!”那个看门老工人说。
。。。。。。
刘炳坤和侯三变进了路边一家小饭馆。“兄弟到我们厂食堂打份饭吃吃行了干甚要到这饭馆吃呢。怪破费的。”侯三变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满脸堆笑地说。
“老哥厂里食堂人多不好说话咱在这饭馆随便吃些安静。也好谈谈咱们对调的事。”刘炳坤边说边在一张桌前坐下。
“兄弟我看你挺豪爽家又是个干部家庭你买菜别买太多了要六七个菜就行了另外每人来二两酒。”侯三变边说也拉出一张椅子在桌前坐下。
酒菜端上来二人喝了两盅刘炳坤说:“侯哥你不是往忻县调吗我刚好要回北京。你算找对人了咱们早点把这事办了你看怎样?”
侯三变听了刘炳坤的话并未吱声而是端着酒盅默默的看好像在端详一件古代官窑瓷器绝世珍宝一样良久才像从梦魇中醒来一样问:“你刚才说甚了?”
“我说咱们把这对调的事办了!”刘炳坤重复了一遍。
“嗯你找我不就是对调的事么我调回忻县可比你调回北京还急呢我家里有老婆孩子还有几亩地要种可是我又北京是中国的都啊各方面比忻县要强多了我厂的同事都劝我调回山西有甚好呢吃高粱面啃玉米面再咬山药蛋哪如北京老有白面吃老婆孩子法把老婆孩子弄到北京不就行了。兄弟你说他们说的有道理吗?”他装作犹豫不决的神态望着刘炳坤。
刘炳坤见他道出这些话知道他在拿堂了说:“北京有北京的好忻县有忻县的好好比猴爬树鱼耍水你让猴在树上他肯定高兴。你让鱼整天在水里他也肯定高兴。”
“你骂人呢兄弟!”侯三变忙阻断刘炳坤的话。
“我哪骂人呢我又没说你。”
“兄弟咱实话实说吧对调这事原本我是的但是我还得考虑考虑因为我调回忻县了这杯再调回北京难啊你容我再考虑几天。”
“我只请了一星期假你快考虑好了给我家打个电话!”刘炳坤装作对调回北京也不焦急的样子把自家电话号码告诉了侯三变。
一天两天一直等到第六天刘炳坤都买了返回忻县的火车票才接到侯三变的电话。这天刚好是星期天侯三变约他在汽车厂门口见面两人见面后边走边聊侯三变把他带一个饭店门前“咱找个安静地方谈谈吧?”
刘炳坤见他走到饭店门前心这是又蹭自己了但求着人家呢破费就破费点吧。于是说:“咱饭店里边吃边聊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