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水火不相容
去年年初,杨邠、苏逢吉、史弘肇、郭威、王章、苏禹珪六人在刘知远的病榻前,立下重誓,扶保大汉朝,这六个人都是跟随刘知远多年的心腹之人,都是在天福十二年,为刘知远登基称帝立下汗马功劳的人。这个人里面杨邠、苏逢吉是总管,史弘肇、郭威、王章、苏禹珪四个人分别掌控者军权、财权、刑名,可这六个人是有矛盾的,刘知远在的时候,这六个人私下就有些小矛盾小冲突的,比如在刘知远亲征杜重威的时候,当时的同平章事、吏部尚苏逢吉都曾经借着醉意辱骂副枢密使郭威,只不过郭威这人度量大,能忍一些,所以这矛盾才没有激化。
刘知远重用这六个人不能说刘知远没有用人的眼光,毕竟他能当皇帝,全靠这六个人了,可是,这六个人各自都有自己的毛病。六个辅政大臣,分成了二派,杨邠、王章、史弘肇、郭威是一派、苏逢吉是一派,苏禹珪夹在中间,从感情来说,有点倾向于苏逢吉。
刘知远的枢密使,刘承佑的宰相杨邠平章事,他是魏州人,年轻的时候就跟随刘知远,当了大汉的宰相之后,他大刀阔斧的对中省行政命令的机构的官员进行改革主要是苏逢吉为相的时候闹得。过去中省任命的官员太多,也太过于混乱,往往一个官职都有几个人担任,做起事来互相推诿,杨邠为相之后,势必躬亲,特别是对官员的任命,杨邠抓的很紧,哪怕是一个小县里的主薄、录事参军这样的小官吏,他都要亲自过问,该任命的任命,不该任命的就撵人滚蛋。他做事有特别在意细节,把规章制度订的又繁杂有啰嗦,比如行人商贾,出门在外必须要有官府给出凭证,不然抓着就要坐牢,比如官员历任之后,必须立刻走人,不能在原地驻留。他还常常说:“作为一个国家,只要能够做到库存丰足,兵马强盛就可以了,至于文章礼乐,那些都是虚了唧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做。”换句话说,这家伙只重视赋税,只抓经济建设,对“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科学发展观没有足够的认识,引来了文官系统对他的不满。
这倒也罢了,毕竟五代的时候,天下大乱,把精神文明建设搞的热火朝天的那几位,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比如后蜀的孟昶、南唐的李景,杨邠重视“钱粮兵器”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也不能说是错了,毕竟大汉朝从建立开始连年征战,到处都要用钱,杨邠为相好赖是把国家给维持了下去。
可惜,他最大的毛病是用人双重标准。比如汴京的“警备司令”史弘肇在乾佑二年流言四起的时候,在汴京搞白色恐怖,制造了一大批怨假错案,搞的官员百姓在大街只敢相互看看,不敢说话;可到了杨邠这边,杨邠是只说史弘肇的好话,总在皇帝面前夸赞史弘肇,史弘肇推荐的官员,他很快就批准了;可另一方面,太后的弟弟李业想当宣徽使这个官,求了太后和皇帝好多次,太后和皇帝挨不过情面,就同意了这个要求,可杨邠却认为这官员升迁是要有制度的,李业没有什么功绩,不应该升迁这么快,于是,这事也就作罢了;还有就是刘承佑很喜欢自己的一个爱妃耿夫人,想让她当皇后,找来杨邠这个老叔商量商量,这杨邠也挺有意思的,他拒绝了,理由是由夫人变成皇后,也升的太快了史记载:汉隐帝所爱耿夫人,欲立为后,邠亦以为太速。后来这耿夫人去世了临死也没熬出头,刘承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就想用皇后的礼仪安葬,杨邠又不同意,说是越礼了。刘承佑面没说什么,这心里恐怕多少会有些子介意,毕竟这是皇帝家事。后来,刘承佑皇子时期的一些朋,像郭允明、后赞、聂文进等人也被杨邠给压了下来。
杨邠没读过几天,苏逢吉却是自诩是读人,可惜,他还不如杨邠。刘知远镇守河东的时候,杨邠、史弘肇这些人都是独当一面的人才,而苏逢吉却只是刘知远身边的秘,可是苏逢吉对刘知远的心思揣摩的相当到位,做事大多都能满足刘知远的心意,再加刘知远这个比较严肃,不苟言笑,手下的都很惧怕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些人都会想办法通过苏逢吉来缓和一下,于是苏逢吉很快就在河东政权中站稳了脚跟。
苏逢吉这个人有才干,但是却没有执政的经验,他不像杨邠跟着刘知远从基层一直熬到宰相的位置的,苏逢吉是刘知远一个好的儿子,出道以后就立刻当了刘知远的秘,过不了两年,刘知远当了皇帝,这苏逢吉还有苏禹珪就顺利成章的掌管了中省这个时候的杨邠是枢密使,这家伙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做事情都是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效率是挺高的,国政也没有拖拉的情况,可这事情,有些事合适的,有些就是不合适的。由于业务不熟练,苏逢吉下达的命令,多违背原有的制度亏他还说郭威当枢密使不合制度,或任用或者摒弃,或升或降,都是随心所欲,甚至是有人由白丁进入仕途,有些不入流的小吏也能被任命为县令。可因为刘知远对苏逢吉很是信任,竟然没有人敢进言规劝的。苏逢吉狐假虎威,做事就更加肆无忌惮,他特别贪图钱财,只要有人送钱,送的分量够,他就可以卖官。
本来,杨邠当了枢密使,这平章事应该论资历论才干,也应该是王章来当啊。不过刘知远健在,而且给了王章一个三司使的肥差,杨邠等人看苏逢吉虽然不顺眼,可也没有主动挑事儿。
苏逢吉当政可以说是中原地区的一场灾难,这家伙整个就是以披着人皮的狼,虽然是读人,可是比史弘肇都爱杀!大汉朝初年,天下动荡,盗贼很多。苏逢吉就亲自起草诏:“应有贼盗,其本家及四邻同保人,并仰所在全族处斩!”意思就是说,所有的盗贼,他的本家还有邻居以及全族人,还有地保这些人全部都要处死。这招实在是太狠了,当个强盗,把一族人都给连累了。他还四处大派捕贼使臣,其中鄆州捕贼使臣张令柔最狠,杀了平阴县17个村子的百姓。
老刘临死前指明了六个辅政大臣窦固贞、冯道这些人都是前朝的老臣,有名望,可惜不是自己人,也要求大家紧紧的团结在刘承佑的周围,可老刘除了史弘肇和郭威之外,其余的四个人,他并没有指明谁该做什么。老刘刚死,人事任命的诏还没有下来呢,苏逢吉就暗示另外一个大臣李涛和他是亲戚奏,奏请刘承佑,劝刘承佑改遗诏让杨邠和郭威靠边站,到汴京外去当节度使。杨邠得知消息之后,立刻就老泪纵横的哭着去找皇太后和皇帝,皇太后李氏不是个糊涂人,李涛是谁,她根本不认识,用人还不是要用熟人啊,这杨邠、郭威跟了刘知远二三十年了,平时一个站岗、一个记账,这么多年下来,怎么也是有感情的。在皇太后的干预下,刘承佑大发雷霆,让李涛卷铺盖滚蛋了。任用杨邠做了宰相,掌管中省,杨邠一到中省,苏逢吉就彻底靠边站了。杨邠对苏逢吉的胡作非为早就不满,他立刻更改了苏逢吉的政策,同时做事还时时以苏逢吉来自省,做事总是前思后想,不像苏逢吉那样爱咋咋地,国家大事想怎么搞就怎么搞,这样一来,各部门补充官员、官员的晋升速度可就彻底的慢了下来。阻挡别人的晋升之路,这可是最招人嫉恨的,杨邠无形中成了百官之敌。
苏逢吉靠边站以后,手里没有了实权,收入立刻就锐减了,他心里不舒服,见李业等人对杨邠不满,他也就有意的在其中挑拨,希望杨邠倒台,自己能再次执掌朝政。
至于王章、史弘肇、苏禹珪也不是什么好鸟,王章为国家敛财是有一手,可是他给自己敛财比为国家敛财更是用心用力,贪污不下于苏逢吉,苏禹珪看起来是老好人一个,事实奸猾无比,大主意他都推给了苏逢吉,可捞钱也不比苏逢吉少;至于史弘肇对军队看管极严,他和郭威不一样,对于军队,他刚正不阿,军人犯错,他绝不姑息,曾经有一个指挥使,因为一件小事不遵指令,被他当场打死,他统领的军队所到之处秋毫无犯。这是史弘肇的优点。
但是史弘肇性子粗鲁,而且很不喜欢文人,他曾经说道:“这读人太可恨了,自己称呼自己叫什么先生一类的,称呼我们这些当兵的,叫什么‘卒’,这不是小看我们嘛。”所以,这家伙从来不用文人。他向来喜欢用军令管理民政,三镇叛乱的时候,汴京城流言四起,史弘肇都督禁军,有判决杀人之权,他从来不问罪行的轻重,不论有没有理由,只要听说有人犯罪,便动用死刑,当时汴京城的治安太好了,不仅作奸犯科的人逃之夭夭,就连地掉了东西,也没有人敢取。因为史弘肇权利大,就算有了错判,百姓也无处求告,也不敢诉,于是,史弘肇新接管的那些城管部队比起军队来说,太没素质了,就趁机徇私舞弊、威胁他人,盘剥勒索。史料记载,有一天,太白星白天出现在空中,有百姓抬头观看,就被城管给捉去,污蔑他是‘望观天象,图谋不轨’,史弘肇就判了腰斩。像这样的事情,汴京有了流言之后,基本天天都有发生。
自从李守贞以后,不止刘承佑大大的送了一口气,就连太后一族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些太后的亲戚们,纷纷门来找刘承佑希望混个一官半职老刘家自己成年人丁不多,也就两三个,基本各个都在大镇当着节度使,皇太后虽然贤明,可是事关自己本族,并不是一个贤明就可以摆平的。可对于这些人的任命,杨邠、史弘肇、王章三人和皇帝站到了对面,三人对这种情况很不满意。而脾气火爆的史弘肇更是当了急先锋,曾有一个皇太后故人的儿子,想在军中混个小官当当,史弘肇大骂道:“军士是国家的基础,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胆小怕事的人,到了军队里面,只能是坏了事。”于是,史弘肇拔刀就把这人给杀了。
刘承佑在郭威回京之前,心情高兴之际,第一次观赏了一次音乐会,还赏赐给教坊使一些金银,也赏给乐官们一些锦袍,由于史弘肇是他们的司,他们就跑到史弘肇府去致谢。结果,史弘肇又是勃然大怒:“士兵们守卫边疆,忍受严寒酷暑,都没有得到普遍的赏赐,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又有什么功劳,竟然敢接受这样的赏赐!”于是,史弘肇把他们的锦袍全部夺了过来,归还官府。这事儿经过李业的嘴传到刘承佑的耳朵里,不免就有点走味了。
其实杨邠等人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可是对汉朝的忠诚,那是毫无疑问的。而且他们也没有反叛的能力,杨邠、苏逢吉、王章、苏禹珪这四个人不懂军事,他们都是文臣,对军队涉足很少,而史弘肇虽然是一员虎将,可惜,他这个人太苛刻了,有威严却没有恩德,再说,他从心里反感读人,离开了文臣的,一个武将想反叛可就困难的多了。而郭威却是一个异数,可是他这个人太会做人了,不仅百官对他的感观不错,连刘承佑都觉得郭威很贤德,郭威最大的毛病就在于,他和杨邠、王章、史弘肇的关系太硬了,怎么都摆脱不了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
对于史弘肇等人在大殿和苏逢吉的争论,郭威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从大殿下来之后,郭威就想请杨邠、王章和史弘肇到自己府邸去坐坐,想劝劝自己的这三个同党。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呢,一旁的老臣大司徒窦贞固却说道:“今日难得郭大帅回京,老夫有意请郭大帅,还有杨大人、史大帅、王大人、两位苏大人明日一起去舍下小酌,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啊?”
窦贞固和冯道差不多,属于化石级人物,老前辈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于是,郭威等人便答应了下来。
到了第二天,郭威等人便来到了窦贞固的府。窦贞固都人老成精了,他不早不晚的摆这么一个宴会,想必是给两派人马创造一个机会,给他们一个台阶下,虽然杨邠当政,可是苏逢吉毕竟是副相,而苏禹珪又刚刚接替了窦贞固当了刑部尚,相互之间,总是要需要配合一二的。郭威、苏逢吉、王章、杨邠都是聪明人,这事儿一点就透。来到了窦贞固的府之后,相互敬酒,欢笑一堂,看起来还挺和睦的。都是朝廷重臣,闲话也不太多,人事任命这样的敏感话题,他们也有意不说。这么一来话题就不多了,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楚国吞并李唐的这件大事面来了,苏逢吉就说了两句,这李唐亡的这么快,朝廷偏偏又站在了李唐这一边,恐怕以后朝廷和楚国的关系,就可能有点问题了。他话说得很委婉,可是话里话外总有指责杨邠处事不当的意思。杨邠当然不肯认为自己做错了,而且为了弥补朝廷和楚国的关系,这次朝廷大赏天下,对楚国的赏赐也很多,甚至承认了那个不伦不类的“八千岁”。于是,这两派人就争论了起来,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说着说着就又有点义气之争了。可杨邠等人总算是保持了自己宰相的城府,没有当即撕破脸皮。
但史弘肇是个直筒子,他气闷的站了出来,神色严峻的拿起酒杯,对郭威说道:“昨天朝议有屈郭贤弟,今日弟且尽此樽,聊为慰劳。”
这圣旨都下来了,苏逢吉也不愿意再为这些已经事实的事情得罪了郭威,于是,他也站了起来,拿着酒杯向郭威敬酒道:“昨日逢吉也是公事公议,非是针对郭大帅,幸勿介怀!”
郭威嘴角挂着笑容,也准备说两句客套话糊弄一下,谁知道史弘肇怪眼一翻,酸不溜湫的,大声说道:“这平定天下,削平祸乱,靠的就是长枪大剑,烂笔头子有什么用处?还能画出个鸟来?”史弘肇本来就看苏逢吉不顺眼,他这也是借题发挥。
可这是窦贞固的府,要真是吵开了,窦贞固的面子恐怕不好看。王章基于这个心理,反驳了史弘肇一句:“纵然有长枪大剑,可要是没有这笔杆子,供给军队的钱财粮草,又从什么地方得来呀?”史弘肇听了默默不语,王章是他的哥们儿,说他两句,也不算什么,可是他的心里的怨气却是没有发泄出来。这么一闹,几个人登时都没有了好心情,又坐了一会儿,各自散去了。
王章的话虽然是驳斥了史弘肇,把文人从“烂笔头子”提升到了“笔杆子”这个历史新高度,可是,这话听到苏逢吉、苏禹珪耳朵里,他总觉得这话不好听,圣人门下竟然变成了“烂笔头子”、“笔杆子”,他心里能不窝火吗?就像大学毕业生一样,别看他平时自己说什么大学没用,可是你要是在他面前狂说一通“大学就是废物”的话,他面不怎么说,心中总会别扭的很。苏逢吉等人对此极不痛快,在背后不知吐了这三位多少口水。
郭威见了这个场面,心里也是万分不安,他追三人,给他们说了一通知识分子的好处,可这三个人显然是没有听进去,就像洋务运动时期,你跑到大山里面找到几个地主,拼命的和他们说,投资工业是多么多么的好,咱们把地卖了,办工业、实业,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听。王章等人的亲生经历,让他们意识不到文人的力量和好处,见到听到的都是文人不好的一面,什么钩心斗角、什么说话绕弯弯没骨气,什么做事拖拖拉拉,想一时半会儿改变他们的看法,可就难了。可这三位还是听了郭威的话,准备再找机会和苏逢吉和解和解。
郭威就怀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了汴京,去邺城驻守了!
他走后没多久,三司使王章在自己家里设宴,请了杨邠、苏逢吉、窦贞固、史弘肇、苏禹珪,还有内客省使阎晋卿。这阎晋卿也是河东出身,跟随刘知远杀进汴京城的。这人很活跃,很会搞气氛,王章把他请来的意思,就是在酒宴活跃活跃气氛,免得到时候,再出现什么尴尬的情况。毕竟让他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来搞气氛,肯定会有点迈不开面子不是?阎晋卿的官职虽然不小,可是在杨邠这些人面前,还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阎晋卿也明白自己的使命,酒过三巡之后,阎晋卿就提议来玩行酒令。大家伙儿轰然叫好,毕竟他们这些人喝酒,只能是敬酒,不可能撩开膀子划拳啊。可喝酒的人总喜欢热闹,总喜欢比试一下脑力,一般人都不会说:“老子今天和你拼了,你丫喝多少,我就陪你喝多少。”所以,了档次的人,就喜欢玩个花活儿,喜欢这个行酒令,可是史弘肇不会!
这家伙向来都是“你丫喝多少,老子就陪你喝多少,我不信喝不爬你!”,自己总被罚酒,别人总不喝酒,就算自己是酒桶,今天也得第一个阵亡啊。喜欢喝酒的人,在喝酒这方面还特别爱较真儿,史弘肇又不是傻子,他当然不乐意第一个阵亡了。于是阎晋卿就笑道:“史公不会的话,下官来教你。”
你还别说,史弘肇挺爱学习的,当下就跟着阎晋卿学了起来,可这行酒令是个雅活儿,不知史弘肇这种超级“下里巴人”能领悟的,他拙嘴笨舌的学了几句,可是反应总是慢了些,有时候还压根就想不起来,总是要一旁的阎晋卿提醒。
这行酒令本就讲究一个随机应变,讲究速度和时间的配合,每次到史弘肇这里就卡壳,这行酒令就有点腻味了。苏逢吉见史弘肇每次都要阎晋卿提醒,于是就戏弄道:“输了也不过罚酒两杯罢了。只要身边有个姓阎的,输了也没什么。”
苏逢吉这句话到底是就事论事,还是有意讽刺,这事儿不好说,再加这苏逢吉人品也不怎么样,所以就难判断了。可是,史弘肇听了这个话,登时就站了起来,“XXX”的大骂了起来。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史弘肇出身不好,他老婆姓阎,本来是酒桌陪喝酒的“三陪小姐”。史弘肇发达以后,虽然没有抛弃自己的老婆,可是他对这个事情很是在意的,苏逢吉这句话,在史弘肇听来那就是有意讽刺自己老婆了。他当下是怒不可遏。
可苏逢吉毕竟是读人,读把身体给读虚了,就算是想打架,也打不过别人。于是,被史弘肇臭骂一顿,苏逢吉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计较,显示自己是高素质人才。
这一笑,史弘肇更怒了,当时就翻了桌子,拔出宝剑,就准备宰了苏逢吉。苏逢吉见事情不妙,再也不能摆出“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的超然姿态了,撒丫子就跑了。
史弘肇后面就追,嘴里还骂道:“你,老子宰了你!”
这个时候,杨邠冲过来一把抱着史弘肇的大腿,说道:“兄弟,别激动。苏公是朝廷宰相,你把他给杀了,陛下面前可怎么说啊,这又将陛下置于何位啊?你……你要好好想想啊!”说着,杨邠流起眼泪来。
史弘肇想了想,把杨邠扶了起来,什么话也没有说,自己要来了马,打马走了。史弘肇就是一大虫,凶猛起来,是谁都不认的。杨邠还真怕史弘肇冲过去把苏逢吉给宰了。他也赶紧骑着马追了史弘肇,一路苦劝:“贤弟,苏逢吉这厮臭嘴惯了,你不要和这等人计较……”他一边说一边送史弘肇回了家,自己方才放心回去了。
这么一闹,苏杨两党的矛盾,就变得水火不相容了
这消息很快就被中原的密探得知,报给了远在金陵的马云。最近这段日子,马云过得并不怎么好,李唐的土地是被楚国给占了,可收人心就有了那么一点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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