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荆越王的棋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是谁?”清醒过来的古言川第一反应就是一声怒吼,然后突然发现身上凉凉的,这才反应过来,因为昨晚完事之后太累,并没有穿衣服,刚才又是被人直接从被窝中扯了出来,所以也没来得及穿衣服,此时正一丝不挂地在这些人面前做展览。
古言川慌忙向床上的衣物扑去,但却被人一脚踢了回来,这一脚是踢在肚子上的,而且力道很大,古言川倒在地上哀嚎了半天才缓过来,依然不甘心地吼道:“我是你们大王请来的客人,你们如此待我,当心被你们大王知道,治你等死罪!”
“哼!好你个古言川!”这时人群之中走出一中年人,身着王袍,腰系玉带,不是荆越王还会是谁,“本王待你至诚至真,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更是将我江南女子送给你侍寝,却不想你居然如此无耻,如此胆大包天,竟趁本王不在,胁迫侵辱本王爱妃,你该当何罪?”
“嘎!”嚎叫挣扎的古言川一听荆越王的话,又看了看一旁还在兀自哭泣的徐瑛,如何不知这是中了荆越王设下的圈套,千防万防,还是被人给算计了。
此时古言川被人死死地将头按在地上,但常年身居高位的气场,让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傲气,“荆越王,你这是何意,既向本官献上此女,为何又如此贼喊捉贼?”
这话一出,倒是有三分份量,若有聪明之人,一听就知道这里面并不如表象这般简单,但古言川虽然能混到兵部尚书的位置,不可谓不精明,但是可能是事发突然,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此处乃是荆越王府,等闲之人如何能进得来,况且是荆越王有意为之,这周围站着的数十人,哪一个不是荆越王的心腹。
就算古言川不是空口无凭,有着切实的证据摆出来,这些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无视那证据,甚至是将证据给毁掉,况且现在被别人“捉奸在床”,逮了个正着,所以此时的古言川,无论如何,罪名是肯定坐实了的。
“哼!古大人,你已经被当场抓了个现行,竟还要如此狡辩,真当我荆越王府无人否?本王好意邀你过府一叙,还与王妃一起作陪,不想本王就因为有紧急事务要处理,你便……”荆越王目中含泪,一副伤心欲绝到难以再言语的样子,就算是不清楚事情始末的普通人,也肯定会为他的遭遇忿忿不平。
而一旁原本变为轻声抽泣的徐瑛,此时也突然再次痛哭出声,“贱妾有负大王恩宠,如今已是不洁之身,如何还有颜面面对大王,只求大王赐贱妾三尺白绫,以赎此罪!”
说完再次一声悲呼,美丽而娇媚的脸颊上两行清泪不住地往下流,凄婉之色,让人心疼不已。
荆越王看着在一边哭泣不已的徐瑛,脸上露出浓浓的自责和不舍,捶胸顿足道:“你……你……我苦命的爱妃啊!”转瞬间又将目光投向古言川,眼中透露着浓浓的恨意,“古言川,无论如何,就算是对簿于陛下面前,本王也要为王妃讨回一个公道。”
冷眼看了看还在兀自痛哭的两人,古言川是个聪明人,虽然他以前也有过霸
王硬上弓的不良记录,但都被他用手中的权利给摆平了,可这次却不一样。
这次的对象是荆越王妃,要知道对一位王妃无理,便是杀头之罪,何况还是将别人给睡了,古家的权势是大,但也够不到荆越来,到时候荆越王若扣下他,硬要朝廷给个说法,而且是在这胡蒙大举南下的节骨眼上,说不得朝廷就会牺牲他,来平息荆越王的怒火,毕竟荆越王手中有第三军团的十万大军,而古言川手中,只有一些门生和裙带关系而已。
思来想去,古言川也知道了,有些坑现在就是不想跳也得跳了,便淡然道:“荆越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荆越王眼色一变,收住了之前还在不断哽咽的哭泣声,对着那个一直按住古言川的护卫摆了摆手,古言川顿感头上一松,身后那人已经退到了他身后三尺左右的位置,只是神色一直戒备着,似乎只要古言川有一瞬间的可疑行为,他就会再次扑上来。
身体摆脱控制的古言川,站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散落在床上的外套穿上,现在已经入冬,虽然古言川平时身体还算硬朗,但就这样赤条条暴露在空气里,已经让他的牙关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穿上外套的古言川显然还是觉得不够保暖,索性一把扯起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
荆越王并没有阻止他,而是等他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才继续道:“你还有什么想和本王说的吗?”
只是现在他的情绪显然没有了之前的悲戚之色,反而带着点期待。
古言川扫了眼周围的人,荆越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对这两边挥了挥手,那些原本充当围观群众的数十人,转瞬之间,便一溜烟儿地消失在了小院里,就好像是事先演练好的一般。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屋内便只有裹着一床被子,坐在床上的古言川,还有嘴角牵出一丝诡异笑容的荆越王,和已经停止了哭泣,脸上看不见任何神色的徐瑛。
荆越王来到屋子中间的凳子上坐下,左手顺势撑在桌上,只是入手有一片还未干透的水渍,滑滑腻腻的,身为个中好手的荆越王自然明白那是什么东西,忍不住多看了徐瑛两眼,徐瑛自然也顺着荆越王的眼神看见了,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忍不住泛起了微微红晕,至于对面坐着的古言川,神色也显得颇为尴尬。。
有些好笑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绢在手上仔细擦了擦,但还是刻意将左手放远了一些,若不是接下来要说一些至关重要的话,估计他现在就要去沐浴更衣一番了,虽然他并没有洁癖,但这种东西,不是出于自己之手,还是有些不容易接受的。
“说吧!”荆越王显然有些心急,所以也不绕圈子,他只想听最直接的。
古言川脸上肌肉抽了抽,瞟了一眼徐瑛,又看了看荆越王,他不明白为什么徐瑛会被留下,但既然荆越王没有让她离开,这其中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当下也不再犹豫,“你无非就是想要我与你合作,打压房家,助你恢复对江南半壁的绝对控制权,是吗?”
荆越王微微一愣,心道这古言川果然是朝堂上的老
油条,自己想要什么,对方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当下也不矫情,直言不讳道:“古大人真是聪明绝顶啊,本王心中这些小算盘,原来早就被古大人看得一清二楚。”
“哼!,你这还小算盘,你这棋下得很大啊!”古言川不无讽刺道。
荆越王咧嘴一笑,并不生气古言川的强行打断,继续道:“如此本王也不绕弯子,就直说了,这荆越两州本就是我勾越家的地方,那房家原本只不过是我勾越家圈养的一条狗,我勾越家让他站着,他就不敢坐着,我勾越家让他拉屎,他就不能撒尿。
可就是这样一条狗,现在竟然也敢与主人平起平坐,甚至还有爬到本王头上的趋势,如此恶狗,本王如何能忍,定要将这恶狗杀之而后快。”
古言川呵呵一笑道:“没想到,你对这房家竟是如此痛恨。”
此时话说穿了,荆越王也就不再遮遮掩掩,“古大人贵为兵部尚书,有节制天下兵马的权利,虽然他房家现在越发的不将我大燕朝廷放在眼里,但名义上,他还是要听从朝廷调配的,否则那就是谋反,嘿嘿,本王如此说,古大人可明白了?”
古言川心中暗诽,“说得就好像你多听朝廷话一样,若不是现在朝廷还有点实力可以震慑住你,恐怕第一个反的,就是你荆越王吧。”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口,毕竟现在整个人的生死都是握在别人手里,“你是想借这次调兵北上的机会,削弱房家手中的兵力?”
“对也不对。”荆越王晃了晃脑袋,“不仅是要削弱房家的兵力,还要加强本王手中的力量。”
古言川眼神一凛然,显然感受到了荆越王逐渐膨胀的野心,也不说话,继续冷眼看着,荆越王嘿嘿一笑,对于古言川的反应并不意外,“此次北上拒敌,本王会让世子亲自率领,古大人只要在朝廷的调兵令上加上一句,第五军团北上的二万五千兵马归荆越王世子节制就行了。”
这一计策是真的狠,古言川不禁对眼前的荆越王重新审视了起来,首先从荆越两地来说,本来荆越王就是房家的主家,第五军团虽然在房家手里,但名义上,还是属于荆越王的部队,所以这一条命令并不会有什么不妥。
第二就是朝廷这道命令一下,那第五军团若乖乖从命还好,若有反抗,荆越王就有足够的理由斩了那二万五千人的统帅,再顺理成章地接手那支军队,若是荆越王愿意,还可以顺便向荆州的房家发难,以抗旨不遵为由,名正言顺地进攻荆州。
那时候荆越王世子可能就不会再继续北上,而是转头南下,带着麾下的五万大军汇合之前的七万五,合计十二万五千之众,开始对荆州进行讨伐,而房家的第五军团,因为之前损失掉了二万五,所以现在只有了七万五,此消彼长之下,荆越王一方基本已经胜券在握。
至于朝廷,因为调兵令是朝廷发的,朝廷碍于颜面,不主动帮助荆越王便是对房家念旧情了。
荆越王似乎知道了古言川已经想明白其中的关节,有些阴险地笑了笑,“你有这个权利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