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失望的消息

  对于昨晚的那个吻,他一度以为是一场梦,结果他梦遗了。

  在那场春梦中,他梦到了很多很多女人,摆在头位的便是希里.瓦列安,她金灿灿的眼睛好似可以微笑,银白色的长发自两肩倾泻而下,她半倚在床边,然后在他的惊讶中,瓦列安公主低下了那一向高贵的头.......

  紧接着是薇宁,她抬起头,将金发拢至一侧,猩红的双眼恢复到那以往的纯金......但他不记得她以前的眼睛是如融金般的颜色。

  她给了他一个吻,清淡而又甜蜜,清晰而又模糊,这个吻困扰了他很久,让他的记忆日渐模糊。抹去吻的痕迹,很快他就看到娜塔里娅那羞涩而紧张的面容,随后出现的着便是苏梦,那个曾经认识的小班长,但她的胆怯面容早已模糊,她的紧张微笑也日益变得犹如石雕般僵硬。

  维尔娜在另一侧洗澡,此刻的她更加动人,她的妹妹那苍白的脸一晃而过,随后是那率真的笑容,“我要成为世上最伟大的潜行者,”她如此宣告着自己的目标,“我要见识冰之大陆,火焰之海”,但她死了,他记得,她们两个都死了。

  女孩的面容一个个浮现,泰斯商人的女儿朝他搔首弄姿,想要讨取他欢心的安雅则假装走光,还有玻利瓦送来的那三个金光灿灿的女孩在周边跳着挠人心弦的舞蹈,不仅是她们,还有勾引过他戴芙女士,有过一面之缘的玻利瓦的小秘书,说话嗲声嗲气的阿嗲,苏梦的学姐,这女孩他只见过一次,他却在梦里记住了她的摸样......

  许许多多只见过一面,甚至早已忘却的女性面容在梦中浮现,她们在梦中更加辉煌,更加妙曼,也更加虚幻,但当他迫不及待地将硬鼓鼓的**塞入最后那个面容模糊的女生体内,并抽射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个人是他自己。

  于是他醒了过来,满身的汗水让他只觉得十分难受。该死的噩梦,他骂骂咧咧地换上一套干净的衣物,然后走了出去。

  在洗浴室,他再次看到薇宁,她依旧穿着睡袍和棉拖鞋,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但还好,她看起来没做类似的梦。“你昨晚睡得怎么样?”他半是心虚半是好奇地询问。

  “睡得很安心,”薇宁展露出她那一向迷人的笑容,“以前的我总会被噩梦缠绕,但昨晚不同,我第一次睡得如何沉,我也无法理解,也许是您的存在让我感到安心,夏天先生,你呢,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

  真不知道这一句话里有多少谎言,“我......”他想了想,决心据实以告,“噩梦连连。”

  这回答并未引起薇宁的好奇,她只是看了一眼手上拽着半湿内走进自己卫生间的夏天,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专注于自己的洗漱。

  早饭乃是简单的白煮蛋,一块猪排,数片蘑菇,以及他们自家产的腊肉罐头,还有一杯加了蜂蜜的茶,他小心敲开白煮蛋,发现薇宁的脸似乎比这剥了皮的鸡蛋还要白皙,这让他万分惊讶,在地下世界,脸蛋能如此之白的,实在非常罕见,他突然想到了维尔娜。

  薇宁一脸无辜地望着她,“怎么!?夏天先生,我脸上长了什么?

  “没有,”他啧啧嘴,然后一口吞下鸡蛋,“只觉得昨天我错过了什么。”他意有所指。

  “我昨天失态了,”米娜希尔小姐眨了眨眼睛,婉言说道,“从我所经历的教育来讲,我不该做这样失礼的事情,可能是我喝多了酒的缘故。”

  夏天有点惊讶,“你喝酒了?”

  他明明没有从她的嘴唇上闻到任何酒精的味道,哦,他又想到了那个甜美醉人的轻吻,真该死。

  “喝了,”她笃定万分,“我当时醉了。”她在说谎,夏天无法理解她为何撒这样明显的谎言,也没有揭穿她,反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如果我把你之前的事情告诉娜塔里娅,你猜你的小姐妹会怎样?”

  “我会少一个朋友,”薇宁开始面无表情,“你也会失去她的信任,不过.......夏天先生希望我帮你隐瞒这件事吗?”

  “我一向坦诚待人,但人吗,总得有几分自己的秘密,不是?”他知晓娜塔里娅那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小心思,用好这点,也许可以把娜塔里娅培养成自己的忠实拥趸。

  薇宁点点头,“我会把昨夜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她,让她明白你的为人。”

  “......”

  早餐过后,玻利瓦穿着朴素的肥胖袍子,带着一向形影不离的小秘书,早早地过来找他,恭顺地向他求证昨天谈论的结果。这小秘书似乎比梦里丑了许多,夏天以眼睛微微一瞥,便收回视线,他对玻利瓦的小情人并没有如他梦里的那般感兴趣,又一个奇异的现象。

  “野男站长没有彻底封死谈判的去路,却又故意不提出任何条件,”夏天坐在车厢的角落,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依我看,他只是单纯不想在我面前退步罢了。所以,我把这件事交给他的那帮好朋友,他们对重建灰河站很有想法,我衷心希望在这件事情上他们能说服野男。“

  ”这是明智的做法,“高个子副站长郑重其事地宣布,”夏天先生,野男站长一向听任他的那几个忠诚老部下的谏言,上次也是如此。“

  这家伙除了恭维,就没有其他想说的吗?“如果每次我都得靠这种办法和野男站长说话,这可不太方便我们曙光基地与肥水站双方的交流,“夏天皱了皱眉头,”就没有其他办法?”

  对此,玻利瓦深表无能为力,“现下他对我的成见只怕比您还重,”这个身形高大的男子酸酸地补充道,“他一直都是如此,这些年来都没变过,我从未见到他向谁屈服过。”

  “所以就是没有任何办法咯?”夏天不悦地瞪着他,“你在这儿活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揪住他的一些小把柄,或是打听到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嗜好,我就不信他是个圣人。”

  这让玻利瓦稍稍心慌,他迟疑了一下,“野男本人非常正直,我没法知道他喜欢什么,做错什么,或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但我听说野男站长的妻子的确非常喜欢小男孩,之前我还以为那只是谣言。”

  “还有呢?”

  他更加犹豫了,“不久前,他的儿子刚刚成年,那男孩恋上了一个来自汉庭的伎女,可他太丑了,满脸痱子,无法讨得女孩的芳心。”

  夏天打量着他,“非要我像挤牙膏一样才能让你继续开启你尊贵的大口?”

  玻利瓦尴尬地笑了笑,“这两件都是丑闻,加之身为站长的家属,站长夫人还是知道些分寸,”他说,“所以知情的人寥寥无几。“

  夏天微笑,“分寸,只是没有合适的送上门吧,找几个聪明伶俐的娈童,长得要帅,懂得如何勾引熟妇的那种,玉庭站应该能找到。”其实这也不出意料,任谁每天都和野男这么丑的男人睡一张床,恐怕心里都会不平衡,“还有那个伎女,我希望我们能让她爱上野男那个丑八怪孩子,我想要成全一对美好的姻缘,“夏天顿了一下,”收买娈童和伎女应该不难吧。“

  玻利瓦擦了擦额头狂冒不止的热汗,连忙点头应是。如果这事情一旦败露,他就要和野男彻底闹翻了,这怎能不让让他心寒。

  “以后,但凡他每说我一句坏话,我要他身边能有人帮我说上十句好话,”夏天最后宣布,”我得让他明白,圣人难当。“

  其实说他是圣人,倒也抬举他了,应该说是不识时务才对,夏天暗暗想到。

  过了会儿,他想起了另一件事,便随口问道,”海洋馆站那边怎么样了?俩周前斯夫派了他的弟弟斯壮前往海洋馆站,那男人和海洋馆站的站长很熟,我想知道结果如何了。“

  ”斯夫的弟弟日夜兼程,但当他去了海洋馆站以后,就一直没见到海洋馆站的站长,“玻利瓦咒骂了一句,”听人说那个男人的两个儿子在黑暗生物的侵袭中全部丧命,尸首都找不到,现在他每天躲在家里哭呢,甚至封闭了海洋馆站,整个海洋馆站早已乱作一团,目前是游骑兵在维持秩序,但他们过不久也要撤离,因为他们损失了太多人手。中立贸易线中断之后,那里已经没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流连忘返,我怀疑海洋馆快连自由之翼的雇佣费都付不起。“

  夏天将目光投下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地下隧道的地图上,沿着灰河站,大湾站头,略过海洋馆站,他向上望去,”那更远的植物园站和帝国大厦站?“

  “没有海洋馆站的允许,他们根本无法增派兵力。加之之前的自由之翼战事不利,两位副团长又因为可笑的理由起内讧,帝国大厦站已经宣称放弃收复大湾站头,准备另寻贸易出路,植物园站还没有消息,但我恐怕他们也有此想法,”这事的确超乎他们的预料。

  “你不是说如今掌控海洋馆站的是自由之翼的游骑兵,难道不能说服他们放行?”

  “我会让斯壮尽力尝试,但你最好别抱希望,那个自由之翼第四分团一向与我们不对付,他们不会乐意让其他人插手这件事。”这是个让人绝望的坏消息,他本以为他们可以和海洋馆站一同向巢穴逼近,迫使那些盘踞于大湾站头的怪物退回自己的老巢,如今,这种想法只能抛置一旁,他必须考虑到兵分两路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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