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画到了晚上睡觉前,叶青凰才满意地收起了十二张纸,总算是画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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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前绣那些花儿,她随意地取局部之景绣出十二幅风景,因是局部绣图,只要格局好便容易做。
而今,她将当年就准备绣的石榴花十二幅图终于画出来了。
因是小件儿和大件儿都用同样的图,她在细节处不得不多花些心思,要考虑在不同的绣面上都能展示特色。
许久不画,又有这许多心思,难免用时久了些,但总算是完成了,她开心地舒了一口气。
小吉祥下午被叶子皓丢到了松涛居,又被叶张氏牵了去疏风苑,有小铃儿一起玩耍到也没有闹着要回来找爹娘。
叶青凰画花样子,叶子皓去了衙门帮周先生算收粮的事情,都忙了一天。
这时候见花样子画完了,叶子皓也看了看,帮着收拾,俩人歇下时,叶子皓还在期待绣石榴果的事儿。
因为石榴果多籽,意味着多子。
叶子皓老早就想给小吉祥添弟弟妹妹了,这层寓意又如何不知?
说不得这晚又是一翻热情缠.绵,他美其名曰:臭小子想要妹妹。
可怜睡着了被丢到小摇床里去的孩子,哪里知道自己被爹爹当了借口?
第二天早饭后,叶青凰就把花样子拿出来让姐妹们看,大的记下了格局就去绷绣面儿,小的几个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因为她们看懂了,只是不知从哪里下手,叶青凰也拿来绣绷,便带着几个小的开始起针,有她亲自示范,大家接受起来才容易了。
赵春杏和陈杏花算是正式带过的,如今也能绣大件儿,不是一两银子的那种,而是几两银子甚至十两银子的那种。
当然在天赋上她们比不过叶青凰,七彩水珠光这样的细活儿,还是不够精彩,因而,想要拿到二十两以上的价,她们还是不够手艺。
但她们毕竟是跟着叶青凰绣过百多种绣线的人,再折回来绣这种只用到几十种绣线的图,却是很简单了。
因而,她们看过图后便能自己动手。
夏婉儿虽然手艺差些,但也是在家打小学过的,如今又是绣小件儿,跟着叶青凰起针之后,便能坐到一边去自己完成了。
昨天叶青凰将做衣裳的剩下活儿都交给了夏婉儿,其他姐妹就能腾出手来开始绣花。
但夏婉儿见大家都在绣,也觉得心痒痒的,今天便也开始了,她不赶绣品,可以绣花、缝衣两不耽搁。
赵春燕虽绣不了大件,但用绣绷绣小件儿却也是顺手得很,起针之后也走开了。
手艺最差的当然是年纪最小的和学得最晚的几个。
小妹、赵春雪、叶华霜、夏雨、秦月。
因而,叶青凰身边围着的便一直是她们几个,由她亲自带着绣。
叶子皓知道叶青凰今天要忙绣花的事儿,吃了早饭之后,又将小吉祥牵走了。
如今衙门里上下人等早已见怪不怪,反而只有叶子皓自己过来时,还要好奇一下怎么今天没带孩子过来呢。
衙门里制度严格,但规矩并不森严,与叶子皓共事一年后,所有人都明白,只要不贪脏枉法、做好份内之事再给同僚一些帮忙的人情,这日子就非常好过了。
便是有事情迟到早退一下,只要打了招呼便没事儿,因为城守大人根本不管啊。
但在忙时,就一定要齐心协力不出岔子。
叶大人主张团结互助,有时候甚至让他们觉得,这叶大人不在朝局势力中选边儿站,却仿佛正在组建他自己的势力啊。
看他们这些人,如今不都摒弃了过往,成为这位大人身边的人了么。
便没有朝廷中人做后台又如何?一年过来了,也没见谁来找麻烦,更没见他们要办的公务有什么不顺利的地方。
甚至,他们既无需巴结上司,也无需结交大户,所有人都各自相安地过着,悠哉、自在。
便是如此,衙门里每天都一派祥和。
后衙各院,也是如此地生活着。
上午叶子皓带小吉祥去衙门,下午就把小吉祥送到松涛居,叶张氏就带着小吉祥去各院里蹿门儿。
叶重信之前为小吉祥赶做的积木还没有打磨好,在接了做屏风架的任务后,白天就忙这个事儿,夜里就把积木仔细打磨光滑,生怕留有小豁刺儿伤到孙子的手。
他本是手艺不错的老木匠,家具打了无数,做这些事儿当然也是细致,更何况是给孙子做的玩具呢。
这套积木自然是叶青凰早前计划要做的,若是小吉祥玩得顺手,以后也可以多做一些放到铺中去卖的。
而叶青凰自己,在带着小姑娘们绣了两幅小件儿之后,也开始拿出绣架绣大件儿了。
两张小绣架早就给了赵春杏和陈杏花,她还有两张大的,一张借给了小舅娘。
毕竟赵家过来时还没打算长留下来的,但也是计划住上几个月再回去的,家里都安置好了,却没有带绣架过来。
毕竟谁会想到走个亲戚还要带绣架忙绣花的事儿呢?
因而,叶青凰只留下了当初叶子皓亲自为她打制的那张绣架,另一张便借了出去。
大舅娘和二舅娘则是负责绣以前绣多了早就熟练的小件儿,将那些套图一一完成。
四月末没有再下雨,天气又热了不少。
叶张氏见小吉祥每天都戴着帽子,怕热着他便将帽子摘掉了,然而叶青凰知道后,却立刻亲自赶过去找了个理由就把孩子带走了,转身又戴上了帽子。
她也不明说,但每次知道这事后就会赶过去,如此几回之后,叶张氏便有些不满了。
不过如今的叶张氏也知道环境不同了,不可能再像以前在村里时那般说骂人就骂人,下了儿子的面子损的是儿子的仕途。
因而,就冲叶重信发起了牢骚。
“这凰丫头到底是怎么了,我如今也不敢说她什么,别让子皓觉得我又咋了,我给小吉祥面子也不会骂她,但是……”
她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有些生气。
“你看看她都做的什么事儿,冬天戴帽子说怕冻着,春天戴帽子说怕湿气重,如今夏天了啊,还戴着总不摘下,就不怕捂出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