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章 闷啊,当皇帝也是闷气!

  武昌。【

  风扫残云一样清dàng了城内的两千多清兵,毕沅自尽而亡,梁纲驻足武昌城,红中军却余势未消,继续向东向南向西三方席卷而去。短短两日中拿下了鄂州、大治、兴国州、嘉鱼、蒲析、通山、咸宁、崇阳、通城诸地,全占了武昌一府。

  随着消息的传扬,梁纲的“政治影响力,大增是无疑的,甚至随之官府邸报的“胄传”他的名号会传遍全中国的每一个城镇。

  不过,与这些虚的相比,梁纲更看重的是实际的利益。一大冶以及兴国州。

  这两个地方是全湖北矿产冶炼业最发达的州县。

  大冶县为湖北“冶金走廊”的腹地,素有“百里黄金地,江南聚宝盆”之美誉。白银、铜铁产量皆居湖北省之冠。

  兴国州则是湖北的“黄金之乡”后世探明,其境内黄金(探明)储量有八万多公个,居全国第三位:铜(探明)储量一百三十余万吨,占湖北全省已探明储量的甄,是全国八大铜矿生产基地之一:还有煤炭(探明)储量近亿万吨,是全国百个重点产煤县之一。

  此时的兴国州自然不比后世,可是黄金和铜煤的产量也同样不可小视,其前者毫无疑问的具全国之首,后两者,铜旋产量仅在大冶之下,煤炭产量却是供应着整个武昌。

  广而言之,在整个中国范围内现在都很难再找出两个距离的如此之近的矿产治炼之都。他们联合在一起的效果,对红中军来说绝对是一次难得的大进补。因为历朝历代,矿业劳工都是最苦最累,危险性最高的行业,他们的反抗性自然也是最高的。就好比当初在江北时的那几次大扩兵!

  而且除了反抗性积极的劳苦矿工外,这两地还有很多的工匠和冶炼人才,这些人与兵源一样,都是梁纲(红中军)所急需的。

  短短的三四天中,军中新增添的兵源就足够梁纲再编练出一个新兵营来。不过他是不会再编新兵营的,这些新添兵力首先是要用来弥补之前一系列大战中,新兵一二营所减少的人手。

  前军一二三三营,从东湖之战到荆州之战,再到安陆之战,都有不小的损伤,尤其是每每当先奋战的一二两营,损失尤其的重。他们这三部空缺的兵力,自然就要从预备营中挑选补充。

  而预备营出现了短缺后,就要再从新兵一二营中挑选、选拔,如此再加上新兵一二营本身也纷纷参入了战斗,这样一来两部的实际人数就大打缩水了。梁纲重新把两营编制恢复齐整,新兵再弥补一下警卫营的损失,就已经寥寥无几了。

  当然,这不来投的人马补充一乍之前的损失就没有了,事实上医疗部里躺的还有一千多的伤兵没有算上,再两相加,红中军添得还是有小两千人的。

  而更重要的是,这三回千人还绝大部分都是单身,与拖家带口被拉近队伍里的工匠们比,他们可是简单多了。

  用五天的时间磨合一下部队,也是等老营和后军人马过江,到了第六天,梁纲以陈虎为主将,合部下前军第一营、火枪营、炮营贺图尧部以及新兵二营,配以水师营支应,进军江西九江……

  江西只有南昌、南赣两镇绿营,加之抚标左右二营和南昌城守一协。【大半兵力在之前都已经抽调增援湖北了,结果是ròu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现在内部空虚的和安微有的一比。红中军根本就不用集结全部兵力进攻南昌,一陈虎部现在的实力而言,主意杀到南昌城下!

  1清军全国绿营总共才镇,其中还有不少的水师。分配之下,江西、安微、湖北等省,一省两镇陆军绿营已经是够水准的了。

  别嫌江西清军兵力少,文中让江西大出血后还能剩下些自保兵力就已经是按“实,写了,都把吃空响给抹了。1

  北京,紫禁城。

  看到毕沅临死前发来的折子,乾隆很为震动。有些伤感毕沅的死,可更多的还是为梁纲的“猖獗,恼怒。”武昌一失,江南必危,贼兵若长驱直……这可如何是好啊!”他在养心殿走来走去,不时顿脚叹息。

  “皆是永保无用,损兵折将太负联望!”乾隆在心里说道,把一肚子的怨气都推到了永保身上,却望了自己刚得知荆州屠案的时候所发的雷霆之怒,要福宁立即引兵南下……

  现在永保已经被他砍了,福宁和汪新全贬去了新疆,事情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乾隆很想再找出一个“福康安”来,但苦于想不出一个适当的人来。最初开始,他提拔德麟,以为虎父无犬子。可是德麟连战连败,汉阳城落时更是芶且偷生,而不寻思舍命报国,自返回北京后彻底被乾隆冷落,早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乾隆心中是没一个适合的人选。

  叹了口气他再度坐回御案,在这张御案上,他已经批阅了今年头的奏折,数以万计的下,无数道诏谕写下。现在,这张代表着大清最高权力的御案依日属于他。

  这是嘉庆亲自上书“恳请,的,毕竟大清是“以孝道治国,么!

  而且退位给嘉庆之后,乾隆仍然住在养心殿,虽然他早早的就为自己修建了养老用的宁寿宫,可临到头了,仍是嘉庆帝嘉乖乖的住在毓庆宫。现在他虽是太上皇,但大权没有一日不依日掌控在他的手中,所以所有嘉庆皇帝批示过得奏折,也都需要乾隆过目一片才行。

  案上每天堆的各种奏折和各地的塘报像小山一样,可是其中两湖、四,和陕西来的文书就几乎没有一封会让他高兴的。那几省的文书,不是报告民间激愤严重,税赋过重、劳役过重,就是报告“流贼”和“土寇”的sāoluàn,兵祸惨然,或是教匪、逆匪如何如入无人之境、纵横往来间又破了什么州县,焚掠得如何惨重,掳去了多少丁壮和车马物资,以及某些地方官员望风而逃或是城破殉难。诸如此类满是触目惊心字眼的文书,看得他都恨不得一脚把御案踢翻。

  现在毕沅死走,乾隆的心思特别沉重,没有马上查阅翻看奏折,低头望着御案上的香炉出神。

  怎么说,毕沅也是他的一个老臣子啊!乾隆二十五年中进士,廷试第一,他钦点的状元及第。

  一个宫女双手捧着一个牡丹瓣式银胎堆器剔红的托盘,轻轻地走进西暖阁。托盘上边放着一个盛着燕窝汤的青花盖碗和一把银匙。另一个宫女上前从托盘上取下来盖碗和银匙,放在乾隆左手边,然后把盖子揭开,一股淡香气飘出。乾隆从出神状态中醒来,神sè略有些疲惫,看了那碗燕窝汤一眼,随即拿起银匙,慢慢地喝了几口。

  似乎是被燕窝汤滋补了一下有了精神,乾隆又拿过了一道奏折,是军机处领班大臣阿桂的折子。议的是湖北战局以及荆州将军和湖广总督之职的接替。永保、毕沅虽然死了,可湖广总督之职却不能长空。

  阿桂议明亮捏荆州将军,去广州将军一职,以偻什布属湖广总督。

  关于此事,除了阿桂之外,和坤、福长安、董浩、王杰等也都有上折,荆州将军一职都比较明确的定了明亮,可湖广总督一职却是各处纷纭。有提议督军樊城现退入河南的惠龄的,有推荐嚓什噶尔参赞大臣长麟的,还有提议湖南巡抚姜晟的,甚至有上奏的调两广总督朱挂该任湖广总督的。

  那朱佳是嘉庆帝的老师,提这个建议的和坤其心可诛。嘉庆帝批示奏折的时候,气的当即就想把折子给撕了。朱佳可是他的脑骨之臣,阿桂已经年老yù退,朱蛙马上他就要调来北京充任军机大臣的,岂能上湖广那个火炉??!

  不过嘉庆还是耐住了性子,把一应奏折全递给了乾隆,他还是有自知之名的,知道这样的封疆大吏的任选上自己是当不了家做不了主的。

  乾隆拿起摘抄下的名单来看了几遍,一时不能做出决定。虽然他把军事交给了明亮,可是湖广总督依日是两湖间的第一重臣,不但要看湖北还要照应湖南,万不能马虎大意。这越是紧急的时候,就要越发的慎重。

  乾隆思索着,半天放下了手中的朱笔。不及,等明天早朝再说。

  正在这时,内宫总管常永贵捧着一本奏折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放在御案上。乾隆眉头一皱,莫不是又是不好的军情?狐疑地问:“谁认得折子?”

  “启奏太上皇,这是军机处大臣福长安的奏本,刚才送进宫来的。”

  “福长安……他又有什么事?”乾隆纤果折子一看。

  半响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成德,联怎么把他给望了?”

  成德先前是替德麟遭了罪了,被夺官去职下了大狱,本要发配新疆,后路上改了地方,被最后发配到了盛京。

  富察家一门都夹他一个人情。现在福长安是来还人情的了。

  虽然远在盛京,可是有福长安的照料,成德日子过得还是很轻松的,湖北的一应战况也知之甚详。现在他得知梁纲移兵南下,那十有就是有意江南了,沉寂了小一年的成德看梁纲终是离开了湖北,终于决定趁机出山了。他当然不奢望荆州将军这样的高位,只是愿在明亮军中行走效力,那明亮也是富察家一门的人,有他的照顾,想来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爬上高位的,比说说厂湖北提督。

  毓庆宫。

  嘉庆帝赤着头,精净的脑门在宫灯的映衬下亮亮发光,身着一袭蓝缎单衣的他,一sè明黄的盘龙扣带紧束腰间,显得精神极是充足。

  “明东!”兴致勃发的嘉庆帝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样高兴,对身边的太监说话声音中都透着掩不住的喜悦。不过能把朱挂借此机会早一步调来北京,还打了和坤的脸面,对现在的他而言确实是一场值得大为高兴的胜利。

  “奴才在!”张明东应声而出答道。

  “去把奏折都拿来。”明个上早朝,嘉庆现在想回顾一遍,虽说此时的他仅是一个摇设。

  “回皇上,明儿个是十五,下午奏折都送去太上皇那儿了,现在还没递回。”

  “噢。”如同大冬天里浇了一头冷水,嘉庆帝当即就yīn沉下了脸。

  张明东初调到嘉庆身边时,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内侍,跟毓庆宫里里外外的小太监一个样,之所以现在能站到嘉庆的身边,靠的是他的聪明伶俐、巧舌如簧和善于察颜观sè,正是这三样本领才使得他从众多地位低下的小太监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嘉庆皇帝的跟班太监。

  张明东早就把嘉庆的心思摸索个清透了,见嘉庆猛然变了脸sè,心里立马一惊,暗叫该死,“说错话了。”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对太监而言是一点都不错,刚才还有说有笑、满腔喜悦,现在转眼间就要发怒,也是太平常的事了。两腿在颤栗,可是却一点都不能表现出来,张明东只能低下头死撑着。

  那边的嘉庆也无语了半响,之后重重地一掌拍在案上,震得案上的摆设都“蹦”地跳了一下。

  儿皇帝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有个霸权的老子在上面压寿,生生憋得嘉庆帝难受又闷煞。

  和坤借此机会大肆索财,更揽上了军权,那毕沅、福宁和河南巡抚也就是和坤的族孙景安,都是他那一党。现在前两者虽折,可是又出了明亮。那明亮出自富察氏,福康安死后就靠上了福长安的线,自然也是靠上了主理户部二十年的和坤的线。

  兵权、财权都有,这让自己如何轻松下手?

  而且之前各路军马奉诏并进,自正月及六月,先后奏报杀剿匪、逆匪数万,其实多是虚张功绩。这班统兵荆匪的大员,多与和绅有联系,不住的往和绅处恭送财钱,就是再贻误军事,也无人纠弹。监察御史的折子根本就送不上殿前。

  嘉庆忱心如焚,明知战报有虚,却掌握不了确凿的实据,只能看着局面一天天变得如此。

  “闷啊,这当皇帝也是闷气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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