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杯具的二人仆

  “可惜就是年纪太小,完全是个大萝莉!”梁纲心里吐糟着,停下的脚步仅仅一顿,脸上的僵硬也一闪而过,瞬间恢复正常,且很自然的走进了小店,选了最靠外的一张酒桌坐下。

  “哐当——”一声响。是九环钢刀放在桌面所出的沉闷声,不轻不重却正好能够“惊醒”店里的所有人。

  浑身一颤,小店掌柜脸上立刻堆出了满满的笑容,“诶——,客官您来啦,您坐好!”说着推了下边上站着的儿子,向身后厨房方向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切菜!”

  掌柜的年纪有小五十岁了,在这个年代已经是老人了,经营这个小店也有十几二十年,来来往往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一双眼睛毒着呢,自打梁纲一露面,看的第一眼他心里面就‘咯噔’的跳了一下。

  这是个吃亡命饭的人,身上带着的有一股厉气。再看他的衣着打扮,那短打布衣上隐隐显出的红色印迹……得嘞,这是位爷,大爷,寻常人家招惹不起,自己一定要好生伺候着!

  拎着一壶凉茶,拿着茶碗,掌柜的赶紧走到梁纲桌前,倒上茶水,小心恭敬的问道:“客官还有需要的么?”

  梁纲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做回答。掌柜的也没再多话,拎着茶壶退回去了。“这个店老板好知趣啊!”是个明眼人,梁纲心里暗赞着,眼睛则扫向了店内另外两桌客人,暗自打量起来。

  小店的空间不大,一共就摆有四张桌子,成四角分布。那两桌都是靠内的,每桌上各有两人。

  其中正对着梁纲这桌的是一对父女,父亲在四十岁上下,身穿一袭寿字花纹的丝绸长袍,桌上搁着一顶镶玉的瓜皮小帽,中等身材,略有些福,圆脸,细眼,上唇蓄有两撇小胡,给人感觉就是那种做事情慢条斯理,一团和气的人。而女儿便是梁纲之前所说的美女了,长得也确实够漂亮,虽然年纪还小。身穿一件月白色的衫裙,当然是绸缎料子的,那光泽是骗不了人的。面料上的花纹看起来很漂亮,只是梁纲认不出,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从父女俩的打扮上可以看的出,这不是一般人家出身。“应该是城里的商绅!”梁纲心里说道。

  再扭头去看另外一桌,两人都是一色的青衣长袍,区别是年纪大些的那个手边隔着的有一顶黑色的瓜皮帽子,腰间还有一根烟袋锅子,而年纪轻的那个是什么都没有。

  下人,那对父女的下人。想到来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匹枣红色马和卸了驾的马车,梁纲心里明白了。

  这并不出乎他的预料,在看到马匹和马车的时候梁纲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会在店内碰见什么人,所以他一点都不在吃惊。相比来说,碰到这样的主仆四人,比在店内碰到四个穷酸棒子来的保险多了。

  “客官,您要的酒菜!”这时候掌柜的儿子托着一个四方木盘走到了梁纲桌前,盘子里放着四个菜盘喝一壶散酒。

  一盘猪头肉,一盘熟羊肉,再有一只卤鸡,剩下的是一叠切好了的油饼。

  梁纲拿过酒壶闻了闻,满鼻的都是谷梁味道,想来味道不会太差,度数也不会太高。如果他是无事一身轻的话,喝上一壶未尝不可,但现在他是反贼——

  反贼就要有做反贼的觉悟,“酒就拿回去。”梁纲那酒壶放回了木盘中,“如果有米酒,就上些米酒。”孝感的米酒全国闻名,这枣阳也属于湖北,应该也酿米酒吧!梁纲是安全第一,不安全他是绝不会胡来的,反正他也没酒瘾。

  “扑哧——”一声轻笑从对面传来,不抬头梁纲也知道是那个小美人笑的,别的都是大老爷们,声音哪有这么脆。

  梁纲抬头扫了一眼,就见那小美女已经低下头死死的看自己面前的碗筷,倒是他爹陪着一张笑脸看向自己,而另外一桌上的两个下人也紧张的显出了形迹来。

  对着那个父亲梁纲给出了一个和气的微笑,一声轻笑而已,没什么嘛!他可没从中听出有什么嘲笑的意思,一丝都没有。但凌厉的目光却像刀子一样扫过了另外一桌的那两个下人。

  没有再多余的动作,仅仅一个目光而已,梁纲收回眼球,低下头就是大吃大喝。

  猪头肉香啊,熟羊肉嫩啊,卤鸡也够味道,油饼也很不错。从大山里出来的他,现在吃什么都是美味佳肴。

  被梁纲一个眼神扫过的那两个下人,这时候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在他们老爷愤怒的目光中,鸵鸟一样勾着头死死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饭碗。

  不要怪他们好不好,是小姐先多事的!两个人现在心里委屈极了。“你当那拼命的勇气是好鼓起来的?我们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好不好,都紧张的要死了。要不是东家一家平日里待自己很好,我们两个也不会这样做的呀!”稍微胆怯一点的,那时候就缩在一旁不见了。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梁纲)一个大老爷们的,吃肉时不喝辣酒喝米酒,还好意思不?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姐就是因为这一点才笑你的,活该笑。”

  糯糯的米酒,这与梁纲之前的形象,对比反差实在太大了。李盈盈就是忍不住,才当场笑出声的,她并没有想的太多。

  要知道,梁纲一进门时,那一米八几的身高,强壮的身材,绝对是够彪悍,气场够足。虽然头上裹着布条很古怪,可所有人的目光在接触到他那身衣服之后,心神都胆颤了。

  没人是傻瓜!梁纲短打布衣,虽在大雨中淋过,在水中泡过,该褪色的地方都褪色了,可那一块块隐隐的红色印记还是在。更何况他胸口的那处箭伤,中箭后利箭不但在他**上穿了个洞,在他的衣服上也扎出了一个洞……再有就是那“哐当”一声响的九环钢刀,即便它是被布条给扎裹住的,单联想……得出的结论就足以震撼他们了。

  彪彪大汉,自当是吃最肥的肉,喝最烈的酒,也当是脾气暴躁,性烈如火……

  所以当梁纲提出要米酒喝的时候,李盈盈才会因陡然间的巨大反差而笑。然在这种情况下,李家女的笑,似乎很有可能会引来梁纲的勃然大怒的!

  两个下人见自家小姐惹出了事端,虽然在心中深深恐惧着,可东家要遭难他们就是再害怕也不能视而不见缩头当乌龟啊,做人是要讲良心的,东家为人是很好的,小姐脾气也是很好的,所以他们俩就是再怕也要跟东家站在一起的。于是乎,他们的手就抖抖索索的都摸向了自己屁股下的板凳……

  可以说二人的忠心是很值得肯定的。只是他们没料到,梁纲丁点都没有因他们家小姐的笑声而恼怒,反倒是把他们二人手上的动作看在了眼里……

  囧,怎一囧字了得;怕,怎一个怕字了得;冤,又是怎一个冤字了得!“我们真的好委屈啊!”在自己东家几乎冒火的目光注视下,下人二人组杯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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