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四年陈楚进门就倒在沙上西雅图的夏天很美这家伙却守着空调哪也不肯去。中间他跑洛杉矶和东部的时候他索性建议两个人合租算了一人一层。
**倒也没什么可干涉的他们各自过的都很滋润再不久陈楚也要回台湾了家人摧的太厉害他悠闲的游学生涯该结束了。
而他一日比一日忙开始慢慢接洽国内的设计公司做着明年春夏回国的打算。到那时候也有四年多了。现在看来估计是一趟家也回不了了。
东部的公司想挖他提了好多诱惑的条件不知为什么没有动心。和郭涛那次较量之后也见过几次都是建筑师年会有一次他带着封蓝。
事隔六七年后第一次交谈像是过分客套绕着圈子。他讲了很多北京的事她却对自己在德国的生活只字不提只讲些眼前的事情。
“封青怎么样?”封蓝拿着杯香槟微微有些醉同样的问题刚刚她问过了。
“很好在医院越来越有起色只是比较辛苦。”这么多年她的冷然离去大家心照不宣她走得突然而且没再回过国。“你和郭涛要留在新泽西吗?”
封蓝突然喝尽杯中的酒唇角勾起笑意“他不知道。”看着远处应酬的郭涛眼里竟不是爱意“也许吧看他在新泽西有没有展。”
“想过回国吗?”他放下酒杯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孔岁月除了留了痕迹也剥夺了她的爽朗和率真。
“和他回重庆?”封蓝不屑“不会要回只有北京和上海。但是他不喜欢北京。”轻轻举杯示意远处的人不准备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前突然轻轻从嘴边送出一句“封嫣还好吗?”
他没回答只是回到朋友的圈子里。西岸和东岸过去和将来虽然他和走远的女人分享过青春珍贵的东西但那些已经过去了。
那个问题他说不好真的不确定。除了照片他只能从封青嘴里听说一些。她在社团里的忙碌安安稳稳的生活照顾旭姨感情里一片空白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交朋友时机到了自然就到了勉强不来。”他把漂亮话放在前面后面又陈述了大学生活的糜烂放肆劝诫封青看牢她。
还好每个周末都回家每个晚上都给哥哥报备行程从来不外宿从不和外人出去没学坏没见戴月没谈恋爱。
这些点滴也算是难能可贵的了他一点点收集想着他们分开前最后的那次见面。她站在封青身边客套的接受他的礼物客套的回以微笑。
他还记送她回家的那晚躺在副驾驶上衣服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头乱乱的颈上火烫般他烙的痕迹唇角有哭过的委屈。把她抱回怀里看她恬静的面容心里后悔粗暴但又庆幸这样的拥有毕竟他要离开了而她从不给他机会。
一转眼竟然四年。他每年生日给她寄去礼物明年回国前还有一件。再见时她已经二十岁了他还没想好能给她买什么。也许这次有机会去南部转转能看看南方的艺术也给她寻个中意的礼物。
当初看出她喜欢那个琉璃的双鱼他心里知足。并没和封青说那是他订制的花了几年的积蓄。
如今钱不再是问题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却似乎更难逾越。四年她从来没有联系过他只是在每年封青寄给他的圣诞卡上写一句话签上名字。
年年同样的话祝你在国外一切顺利同样的字也是同样的心境吗?
“寺晚上有个聚会大家走前聚聚一起去吧。”陈楚从沙上爬起来跑到工作台边塞了一罐啤酒。
本想拒绝没什么兴致可转念再想想异乡情切也不好总是驳大家面子只是开了啤酒点头答应。
晚饭前伯朗明教授电话里又叮嘱了新项目的议定书内容提醒他今年西岸协会的碰面时间。虽然是新人现在在西岸的建筑师圈子里也有了点小名气中国人闯出来不容易因此在年会里碰到不少艺术届的朋友有不少中过来的。流浪来美国习画做诗的来这里圆梦的不管是破灭还是梦圆大家谈得很投机中国话出口透着亲切。
让教授放心又在日程志上写上下次沙龙活动的时间要参加的也许能给她寻个稀罕物也说不定。
开着车载陈楚去聚会天已经黑透城边挺乱的一个区酒吧旁边是台球厅还有脱衣舞酒吧看来这些人今晚安排的并不简单。
下车进去的时候骂了陈楚一句。洋荤都开过走前放纵并不算明智。
“不醉不归!”那家伙倒也坦然进了酒吧就点了十扎牛饮起来。6续到的朋友四面东西的明年都要散了有几个下个月就要走毕竟三年的学业早结束了能像他这样不愁吃穿的并不多。
建筑的机电的数学的物理的人越来越多似乎是包场。
拿着自己的冰啤酒挤到几个艺术系的人身边听他们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有个来自北京的马上要回国了还留了电话给他。
音乐越狂热漏*点伴着酒精让人心情豪迈他也大口喝着和新认识的人打着招呼聊些西岸的话题。
有人拍拍肩回身一时没认出来封蓝带着几个朋友走过来打招呼却没看见郭涛的影子。
东岸待得好好的突然跑到这个国家的对角实在不寻常。扯着嗓子喊话才能听清楚“郭涛呢?一起来西雅图吗?”
封蓝的妆很浓身边几个女伴也妖娆撩拨着酒吧里的男人。“我们分了!”她唇边还是那种无所谓的笑举起杯子灌了一大口酒“他留在东部我自己和朋友到西雅图。”
接过她递上的酒喝了几口又被别的朋友拉走了他辗转在不大的酒吧里喝了很多。陈楚灌他的都是最烈的伏特加几个要走的人也凑过来劝酒。
他拿到了博导给的全奖却依然放弃进了几个公司兼职算是同届里最顺的钱也挣得最多。大家的酒也不好不喝于是一杯一杯下肚。离别的聚会以醉酒和专业脱衣秀收场。
他喝多了歪在吧台边注视着眼前的肉欲生活。美国再有半年也该告别了端起面前的杯子一干而净喝到心里清醒不过来。他醉了起身准备离开。
酒吧外夏日的风再睁眼是清晨的阳光。在陈楚的房间里竟然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裤有些诡异。
酒没醒透教授的电话又来了只能简单收拾行李准备年会的事情聚会和那些荒唐的场景他早就丢在脑后。
两个月后再回西雅图陈楚已经搬走回了台湾老旧的公寓又剩了他一个人。忙着设计的事抽空在圣诞节前去了趟南部几个洲。
终于找了称心的东西给她顺道去普林斯顿看看师兄在东岸转转把游散四年的心收回来。湖区住了个把星期交了最后一份设计稿不再接新的项目开始联络驻华的公司。
参加了几个面试美方总部都给了offer他倒不着急决定开车在公路上从东到西一路流浪回西雅图。中途累了就下车坐在沙漠的公路边看落日饿了渴了就停在小镇上修养生息车开回西雅图的时候已经三月了。
除了农历新年给家里打了电话之后一直没联系。
打开电脑给圣寺邮件顺便回朋友的几个留言。打开网页随意的看了几条新闻手里的咖啡杯却突然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当晚把一个月后的机票提前第二天退了房子没打招呼三天后就离开了西雅图。房东拿着钥匙进屋打扫的时候电话正好响了是个陌生男人说着外语。
“哥爸妈让你把回国日期推后**闹得厉害很多地方都封锁……”
听不懂按了挂断的键房东继续巡视着屋子。工作台上还放着一叠报纸最上面一张西雅图早报刊头显著的地方是中国正闹得很凶的传染病。听说和疟疾、瘟疫差不多得了没得救晦气报纸当成垃圾进了废物带里阖上房门告别了住了四年的房客。
同一时间他降落在都机场出了关不去提行李直奔媒体上血腥渲染的大学。疫病在那里爆几千个学生被封在校园里。
而她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