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变故
狐天音见凤宁安忽的只笑不语,遂逼问道:“你找了谁?”
凤宁安双眸直直的盯着狐天音一双藕臂,炽热的目光令狐天音的内心极度的隔应。
顿时,欲起身拉开些许距离。
哪知凤宁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狐天音的手,猛地就咬了下去。
狐天音抬掌震退凤宁安,怒斥道:“疯子。”
凤宁安却是丝毫也不恼,反而将带下的那块血肉,嚼嚼就吃了。
嘿嘿笑道:“我饿了,你再给吃一块好不好?”
闻言,狐天音近前阴冷的道:“我可以给你吃好多好多的肉,前提是,你要告诉我,你后来找了谁?”
凤宁安听说有肉吃,顿时安分了不少,看着到有几分可怜。
“肉……给我。”
“说不说?”忽然,狐天音一脚踩在凤宁安的手背上。
然而,凤宁安毫无痛觉之感。不是痴笑,便是疯魔。
“我不知道,哈哈哈……傲哥哥,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说着说着,她哭上了:“姐姐,你帮帮我,狐素素那个贱人有了傲哥哥的骨肉了……呜呜……”
忽闻姐姐二字,狐天音只觉轰隆长鸣。
耳听的凤宁安断断续续,有头没尾,有尾无首的说着奇奇怪怪的话。
狐天音只感自己的心凉到了底,垂眸看了眼凤宁安。
睇眼虚空:“都记下来了吗?”
冷芸自虚空踏出,双手捧着一枚镌声石。
“是。”
“呵,这可真是好大惊喜。”狐天音取过镌声石,唇角噙着一抹冰冷。
恰在此时,绮无眠的声音倏然响起:“圣女大人,天后到访,指名要与你会面。”
闻言,狐天音冷哼,来的可真快。
睇了眼凤宁安,随后对冷芸道:“走。”
冷芸颤了一下,抬头看了眼狐天音后,又迅速的把头低好。
她只是个暗卫,没有资格干涉主子的决定。
更没有资格,质疑主子的为人。
“好好替本宫办事,自然可以活的既长且久。”
“属下明白。”
“让你查雁无心那个女人,查的怎么样了?”
“如主子所料,雁无心的寝殿下有暗道。”
“哦?”狐天音脚步一顿,扬手开路的双手赫然一止。
只是,暗道么?
冷芸跟在狐天音身后,始终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道:“不也,暗道之上有一幻阵遮掩。乍看之下,常人难以分辨真假。
属下,也差点看走眼。”
“很好,那结果呢?”
仙元汇聚掌心,霎时夺命的白茅让出了一条幽幽曲径。
提足轻踏,红沙逶地。
冷芸举步跟上:“属下以送她与大殿下,母子团聚了。”
“办的不错。”
暗算她们母女,还想死遁活命?
她雁无心当真是敢想,赤蝣那个蠢货,也当真敢做。
不愧为母子,都是蠢到了家……
“为主子办事,不敢受主子夸赞。”冷芸垂首道。
也是雁无心命该如此,她顺着暗道找到出口时,雁无心居然在出口不远处结庐而居。
难得逃出生天,不思遁走远飞,却想着要与儿子团圆。
如此,她被杀也是天意。
即要与子相会,她便索性做回好人成全了她们。
狐天音满意一笑,冷芸既说人没了,那定是无假。
因为,冷芸没有背叛她的勇气,哪怕是死。
而她之命,全在自己手
心捏着,由不得她……不听。
这世上最好的控人法子,即是将自己的神识种在对方的识海里。只要稍有异念,即可扼杀在源头。
而这等法子,是在她改变自己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儿。
也是纯良人,赠与她的礼物。
对此,她觉得很合用,亦如为她量身打造。
若问她是否会后悔当日的祈求,她会答:绝不。
她之路在她的脚下,而不是由他人随意宰割。
即便,那人是她的至亲。欲除她者,她必先杀之。
踏出白茅,狐天音当即令下:“烧了此处。”
冷芸顿在原地,沉声道:“遵命。”
而狐天音饶过数道小径,终窥见在门口等焦急的绮无眠。
“大长老,何故如此不安?”
绮无眠见狐天音终于出来了,立马上前道:“天后此次劳师动众前来,点名要与圣女亲谈。
此时此刻,青丘上下甫经浩劫。
天后选在这等敏感的时机,无眠是担心善者不来,来者恐非善。”
狐天音眼眸微斜,迈过青条石门槛:“难为你如此为本宫担忧,多谢了。”
“岂敢岂敢,指望圣女记得当初的约定,给无眠一个安身之地即可。”绮无眠拢着衣袖,低头道。
“自然。”
“多谢。”
交眼的刹那,两人的心思各自明了。
纵是因利所交,至少他们是一条船上的。
“父王身边,就有劳大长老费心了。
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
你说是不是?”
绮无眠眼眸微抬,拱手道:“为圣女分忧,无眠甘心情愿。”
“听说祁莫对父王忠心耿耿,而他也是暗卫之中唯一放到明处的。
如今青丘凋零不堪,大长老,可要和祁莫好好辅佐父王才是。”
明是温柔似水嘱托,却浸着漫漫无边的杀机。
“为人臣子,此无眠当为之事也。”
好一个狐天音,这就急着要自己交人头了。还以为,能忍多久?
看来,你也急了……
诚然,望着越来越近柳覆金堤。她的心,着实乱了。
敌已动,她又岂能无视危机坐等?
远远的,就瞧见连枝匆匆迎了出来。
见着狐天音便屈膝行礼道:“奴婢连枝,奉娘娘口谕特来迎接。”
狐天音皮笑肉不笑的扶起扶起连枝:“有劳姑姑,辛苦引路。”
真是好大的讽刺,摆威风摆到家门口了。姨母啊姨母,母亲如何不济可也是你嫡亲的妹妹。
这般心急,你未免太薄情了。
连枝顺势起身,恭请道:“圣女请。”
说罢,便行在前头替狐天音引路。
只见两人,引者不语,随着亦不妄动。
待柳覆金堤的大殿时,连枝高声道:“启禀娘娘,狐主,圣女已带到。”
“进来吧。”
天后之语,言有不善。
狐天音提着裙摆,温温柔柔的踏入殿内。
斜光微瞟,二者神色尽皆不愉。如此看,两人想是已经交手过。
“音音见过父王,见过姨母。”
天后凤眸带诮,当讽道:“狐主好大的教养,本宫竟不知天家座前尚有臣在君先的道理。”
“天后,你我既是姻亲又是儿女亲家。孤王可不觉得,音音何错之有。”狐主坐在王座,闷声护短道。
早在狐天音来之前,二人就因为凤宁安和龙傲当年的事,争的面红耳赤。
如今又见天后借故做文章,登时一句话将
天后恶心的半死。
“什么姻亲?何为亲家?这不过俗子所为,你我皆已超脱凡尘。
又岂能,以俗世而论?”天后轻蔑的扬起一抹弧度,眼中再无往昔的美好。
“哈,天后言下之意是要毁婚不成?莫忘了,凤凰于飞.妖星祸世。
祸世即临,若无我儿?天后以为,天帝他还能稳坐多久呢?”
想在此时落尽下石,踩青丘一脚?凤宁心,你也看本王答不答应?
天后闻言,凤眸毫不客气的扫了狐天音一眼:“陛下他信,本宫可不信。
别以为你父女二人做的隐秘,便无人可知?
你女儿安的何种心思,你知我知天下知。
以问天镜作托词,试问狐主,你信吗?”
狐主声沉色敛,忽的起身道:“天后是嫌弃我青丘没落了,想要以此构陷本王不成?”
“诶,说句实言如何就是构陷呢?青丘不服,可以请出问天镜公示诸仙呐。
本宫,也好借此开回眼界。”
“是吗?且不说问天镜乃我青丘至宝,除本王之外无人可窥天机。
便是天帝御旨一下,娘娘莫不是要替陛下做主废除婚约?”
狐主冷笑,看着天后也是寸步不让。
事实上,他让不得。
若不能与天宫死绑在一条船上,那么如今的青丘势必被龙族和凤族及其他族内蚕食瓜分。
届时,世上何来青丘一说?
是以,狐天音这桩婚约丢不得。无论如何,也要让天后吞回之前的话。
狐天音见差不多了,遂柔声劝着狐主道:“父王,姨母不过气头上话语。
听说姨母有话要单独与我说,不如您先入内歇息。
姨母这儿,就让音音来处理可好?”
狐主顿住,打量了狐天音一下。瞬间明了她的打的什么注意,遂瓮声道:“天后,我儿求情,本王暂不与你计较。
但本王先把话给你搁下,要毁婚?除非,天帝亲至。
否则,休想。哼……”
说完,当即拂袖而去。
待狐主身影没入内殿后,天后抻着五指细细玩味儿。
“本宫的好甥女,你这又唱的是哪儿出?”
狐天音看了自己这一身的火红,提着宽大的袖口一比划,笑得含羞带媚。
红唇幽幽道:“甥女的心,姨母不是一直都知悉在怀嘛。
何故,要多此一问呢?”
瞧着狐天音这副媚态横生的劲儿,天后眉心蹙的愈发厉害。
就如同天帝后宫里其他的妖媚子,令她厌恶的紧。
登时,三分夸赞七分胁迫道:“不得不承认,你着实生了一副好皮囊。
但是,空有皮囊的美人千千万。焉是谁都可以担上太子妃之名?
你是个聪慧的孩子,当知姨母的用意。”
狐天音捂着嘴角,咯咯而笑:“知晓,自然知晓。
姨母不就是看青丘不行了,欲寻找拥有强大后盾的女子给表哥做妃子嘛。
音音了解,真的。”
天后被笑得脊背发寒,不耐道:“既已知晓,为何不自请下堂?
这样,你我也不用撕破它不是?”
“下堂?姨母是不是说笑了,此等美事当是姨母该为才对啊?”倏然,狐天音的声音变的森冷骇人。
吓得天后捏起兰花指,怒向狐天音:“放肆,你可知凭此话本宫斩你百次都不冤枉。”
狐天音眼皮猛地一抬,拂袖翻掌,浮现一物。
阴鸷的盯着天后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