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疯了
狐主一把将狐后甩飞数丈,尔后脚尖挑起狐后散落在地的衣物盖在其身上。
“多看你一眼,本王都觉得恶心。”
凤宁安癫狂大笑,指着自己的心口道:“呵……呵呵……哈哈哈,赤兖?
你现在觉得恶心了?那我告诉你,我也看着也觉得自己脏。
从它被你碰了的那天起,我就觉得自己无时不刻都是脏的。
可是啊,我恶心你才多久?一天,一天都不到。
而你呢?你恶心了整整万载有余的时光,这些……我都过来了。
非但如此,我还为你生儿育女。你呢?被我恶心下又怎么了?
就这么火急火燎的找我算账,还用他的脸来设计我?
不就是,它不爱你吗?呵呵呵……哈哈……”
“住口。”狐主怒而扬手,凌厉的掌风瞬间打的狐后晕头转向。
趴在地上,半响都是无声的。
盏茶的功夫,方抬手撑着地面勉力站起,一件薄衫微微斜斜挂在她的身上,遮住些许绮丽的风光。
然她仿似未觉未闻,一把扯着薄衫随意套上,连系带也懒得系。
一步步逼向狐主,眉目端见狠戾:“赤兖,你知不知道?
你不说,我本来为了音音可以和你演一辈子的恩爱夫妻。
哪怕再恶心,我也能无所谓。
是你,非得捅破这层面纱,让大家一起恶心。你说你,哪怕是真找个人陪我睡了来捉奸也好,何苦要扮作他呢?
你个懦夫,软蛋。”
“是吗?你就那么爱他?”
“是啊,我就是爱他,哪怕死,也爱着他。”哪怕是死,我凤宁安今生,来世,都不可能爱上你赤兖。
狐主脸罩寒霜,低头默了片刻。忽而,发狠的看着狐后。
咬牙低语:“那又如何?你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又能怎样?不还是,只能在这偌大的宫中指着本王的施舍过活。
而他龙傲,至死都不曾正眼看一眼。”
“你……”凤宁安柳眉倒竖,气的胸口直鼓。
层层血色,自脸颊褪的涓滴不剩。
“来人,将此妇人拖出飞卿斜阳,打入冷宫。”狐主转身,向着门口决绝的喊到。
凤宁安立在原地,痴痴而笑。看着如此的狐主,她倒地还是伤了……
旋即,一口朱红再难压抑。
人颓然倒地,如枝头傲然一世花朵,终是萎入尘埃。
然而就在此时,门倏然被打开。
狐主抬眸,凛凛的杀气隐而不发:“你来此做甚?其他人呢?”
祁莫神色慌张的跪地奏请道:“主上恕罪,魔界敌袭,护山结界快撑不住了。”
“你说什么?此是何事发生的事?”
“应是我等至此时,便已经开始。只是主上忙于……忙于此事,遂众人道您无暇顾及他事,未在第一时尚告知与您。”祁莫咽着口水,心虚的睇了一眼狐主。
“混账,区区妇人焉可与我青丘安危相提并论?”
一语落定,瞧了一眼地上昏了过去的凤宁安,满目鄙夷。
对祁莫道:“此事交你,本王要她生不得生,死不得死。”
“是。”
那一瞬间,眼中沁出寒光,幽幽骇人。
狐主睃了一眼祁莫,并没有错过其眼神。只是,他全然只当未曾瞧见。
曾经的美好,也似乎只是一场昨日的梦。
当即负手与背,大步越过祁莫而去。
甫出门,觑见依旧受缚的三人。眼中杀机迸现,阵阵风雷霎时将飞卿斜阳催成平地。
“我儿是真的长大了,为父只道你新进的谋士好能为。
不曾想,你们还有本事勾结魔族?”
赤蝣看着疏陵广,见他没有反应,心惊之下,需先想法子度过当下。脑中急思疾转,道:“父王,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孩儿自问,不曾有过对青丘不利之心。您听我解释……”
“解释?
岂不闻解释便是掩饰,若不曾有谋逆之心,你又怎会置身在此?”狐主,掌心饱提仙元,竟是欲杀子。
“我……”赤蝣语塞,平时机巧不差。此时,却是被狐主之威摄住,进而乱了分寸。
至此千钧一发之机,疏陵广倏然震退左右,掌心虚空一纳,一柄寒锋直撄狐主掌威。
赤蝣急呼:“舒兄?”
“愣着做什么?左右活不成,何不趁乱搏他个一线生机。”疏陵广剑招凌厉,如雨疏梧桐,一式扣一式,令狐主应接不暇。
只是,狐主更非易与之辈:“想活,问过本王的三毒焚心掌。”
掌风似焰,呈碧、黑、赭三色,一招虚晃,逼命赤蝣。
这一刻,如渊之眸全无半点父子情分,亦无半点不舍。
一切阻碍与王权有碍者,皆可除之。
赤蝣避闪不及,唯有豁命一战。
却在两强相交时,忽来一股力量将赤蝣撞开。
赤蝣的一回眸,三毒焚心掌全然由渔樵代受。
渔樵倒在地上,侧首望着赤蝣。
口中很快涌出的黑色的血:“殿下,快……快走……走……”
“渔樵?”甫定身,惊见三毒焚心掌的可怕之处,赤蝣不禁心有余悸。
此掌若是自己受,岂不是命已休矣……
遂顾不得其他,瞥了一眼疏陵广后,纵身逃离此地。
狐主怒目圆睁,岂肯放他甘休:“哪里逃?”
疏陵广足踏乾坤,剑引风云,重重杀机眨眼截下狐主的脚步。
“主上与其同我等纠缠,不若去看看山门是否仍在?
倘若今日被魔族攻陷,只怕您的王者之路到此为止了。”
被疏陵广一提醒,狐主才想起还有更大的麻烦没解决。
遂将仙元催到极致,一掌轰向疏陵广。
“好胆。”
旋即人影一遁,已是赶往山门。
良久,疏陵广自己烟尘中走出。抬手散去掌中寒锋,一步步走向渔樵。
即使如他,也未曾如此强的轰击力下,渔樵竟还能保住半条小命。
这样?那就只好请他和毗兰漪,黄泉共会。
“先……先生?”渔樵咳了咳,已是毒入五脏的他,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疏陵广,顿觉后脊梁生出密密麻麻的白毛汗。
疏陵广掌心微张,取出《青食录》睇着渔樵道:“同僚一场,便由舒某亲自送你上路。
想来,毗兰漪也是很挂念渔大人才是。”
渔樵霎时瞳孔紧缩,望着渐渐翻开的《青食录》。
震惊不已:“毗兰漪,是你杀的?”
“嗯?你倒是不蠢,只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说罢,《青食录》爆出耀眼光芒。斗生一股无匹之力,将渔樵吸入其中。
亦将他未尽的言,未甘的恨,一并吸收。
“少不争胜,长(zhǎng)不争名。
你,不该与吾争命。”
话了,虚空一震。
竟是赤蝣去而复返,却不想听到此生最不想听的话,亦看到了最不愿面对的事实。
颤声骇然道:“舒兄?此言,可是你的肺腑之言?”
他放心不下疏陵广,想着他数次救自己与危难。如何,也不能弃他独对生死。
于是,行到半途他又折了回来。
不想,入耳的都是椎心之语,字字皆是刮骨钢刀。
疏陵广手持《青食录》悠然转身,眉间清朗如初。
“是,你待又如何算?不是,又要如何诉说?”
“不是,你我兄弟如旧。只要你一句话,我便信你。
若是,以命相抵,你我两清。
从此天高地远,过往种种一笔勾销。”
但见赤蝣双掌拨拉之间,一杆子午枪跃然而出。
赫赫枪威,压的四野寂寂。
疏陵广嘴角轻扬,看看了赤蝣一眼。突然身化流光,一瞬即失。
赤蝣大感不妙,子午枪霎时舞的滴水不漏,形成枪墙将自己包裹其中。
警惕的睇向四周,他不知疏陵广会从何处攻过来?
如此身法,比之面对父王时,他犹多三分吃力。
或许,是因为有在意的情分干扰自己。又或许,这才是其真实的能为。
以前的,不过都是糊弄人的把戏而已。
而他,就是那个甘心被愚弄的傻子。
自始至终,他都无法相信过命的交情也会有变色的一天。
无法说服自己,一切的一切只是接近自己的手段。
谁会用命去骗一个人?还是重复的骗。难道,他不怕死吗?
“吾来告诉你答案。”
倏然,枪墙破碎。疏陵广鬼魅般的出现在赤蝣身侧,温热的气息灼的他遍身彻凉。
“是什么?”
赤蝣颤颤抬眸,斜向他曾视之为兄弟的人。
是你负了我?还是至始至终,都是我自多情?
信你为兄,剖心以交。
却终是,错负了吗……
“一切,结束了。”
刹那,赤蝣的喉部涌现白光,黎黎殷红,噗嗤噗嗤的冒了出来。
“原来……如此。”赤蝣抬手摸了一下湿热的粘液,人往后退了几步。
颠颠倒倒,失声大笑。
最后,睇了眼疏陵广:“哈哈……哈……我只问你一句,你待我可有一丝真诚?”
一丝,便足矣。
便是死,我亦无憾。
然而,疏陵广只是淡然的垂下眸光:“不曾。”
“好……很好……”
话音一落,赤蝣仰天倒下,手中的子午枪“锵”的一声插入地面。
夜风袭袭,了了命息。
那一眼的诀别,终是他枉做多情。
疏陵广上前,掌起掌落间将赤蝣就地掩埋,堆了一座坟头。
取出插在地上的子午枪,插在赤蝣的坟头上。
然后看了掌中的《青食录》,默运魔元催化,莹莹幽辉光耀天地。
青食录,青食录,食得青丘万条魂,以血造就开山路。
受此辉牵引,青丘三山七洞的狐子狐孙叫他一锅端了个干净。
剩下老的,当即从洞府杀了出来要给子孙报仇。
奈何,此时疏陵广早已遁离。
正当众人气急癫狂时,暗中有人喊到:“不好了,不好了。
前山快要撑不住了,山门将破,大家快快逃命啊。”
“什么人在此饶舌?”
霎时,其中一人,一剑荡平发声处,然那人逃的极快。
甫离此地,又在别的地方叫嚷。
惹的青丘余众人人自危,须臾之间尽赴山门。
而在众人皆散,“狐天音”与绮无眠双双自暗处现身。
“狐天音”瞥了一眼绮无眠,没有丝毫的温度。
“走,回圣女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