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云翎骗止修表白
摘下蒙面巾的人赫然是本该住在深宫的和亲公主赫连玉,赫连玉勾唇一笑:“何大人是不是很意外啊?本宫竟能来得了大牢?还是本宫竟会让你看见本宫的样子?”赫连玉作为连沧最受宠的公主前来和亲,墨睿轩纳入后宫,封为玉妃,但到现在为止,还从未去过她的宫殿玉蕊宫。
何鸿文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当即跪伏在地上:“下官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赫连玉掩唇咯咯地笑了两声:“何大人,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你还是官吗?充其量一个罪臣了吧,你的家眷能不能保住还是一说呢。”
何鸿文一听自己的家眷还有救,忙不迭应声道:“玉妃娘娘,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能救我的家人。”
牢房昏暗的灯光下,赫连玉不屑地勾勾唇:“你当你还有谈条件的资本吗?从你今晚见到本宫的这一刻起,你的命就不是你的了。”
何鸿文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就安静了,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既然赫连玉敢表明自己的身份,就根本不怕自己说出去,说不定也不会给自己说出去的机会。
但只要家人还有救,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于是姿态和为官多年的骄傲彻底放下了,松松垮垮地跪伏在地上:“娘娘请吩咐,罪臣万死不辞。”
赫连玉此时才又蒙上了黑色面巾:“好得很,听着,这件事是你做的,但幕后主使者是秦王叶云翎,他用你一家老小的性命要挟,你不得不从,具体的步骤和证物地点都写在纸上了,放在你身后第三块砖后面。”
赫连玉正说着,耳廓动了动,远处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和细微的哈切声,何鸿文刚抬起头赫连玉把一枚药丸准确无误地弹进他嘴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希望你清楚。”说完,鬼魅的身影顿时和黑暗融为一体。
“老实点儿!”狱卒也在此时过来了,用佩刀粗鲁地磕了磕牢门,对何鸿文喝道。眼睛都没怎么睁就又转回去了。
狱卒刚走,赫连玉就不知从什么地方又落到了地上,暗骂了一声废物,脚下轻点,就又消失在了监狱。
皇宫里,赫然还有一个赫连玉,正与墨睿轩对饮。
与墨睿尘下完棋已经接近后半夜了,心情烦闷的墨睿轩只想找一个人倾诉,但后宫哪一个不是政治工具?谁知道这件事她们有没有插一手?
想到这儿,墨睿轩就想起了新来的玉妃赫连玉。来了玉蕊宫就看见赫连玉已经歇下了,墨睿轩摆手退下了丫鬟,悄悄走到床边就看见赫连玉在默默流着泪。
男人最见不得女人流泪,当下就心疼地把赫连玉揽在怀里,赫连玉一惊就要行礼,墨睿轩制止了她的动作,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直到赫连玉微微止住了啜泣,随后掩面去取了酒:“皇上,臣妾想家了,陪臣妾共饮可好。”
饮酒过程中,赫连玉一直一言不发,直到她又去温了一壶酒回来,话似乎才多了起来。赫连玉的字里行
间丝毫不涉及政事,无非是些家常小事。
又饮完一壶,不过是些果子酒,墨睿轩倒是还不至于喝醉。赫连玉收了酒壶,显出一些倦色,声音酥酥软软地说道:“皇上,夜太长,臣妾总会做噩梦,不知皇上今夜可否陪陪臣妾?”说着,一双纤纤玉手轻轻地给墨睿轩捏着肩。
墨睿轩眼神一亮,突然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赫连玉楚楚可怜地拉住他:“皇上,夜还长,臣妾害怕。”墨睿轩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爱妃,你帮了朕大忙,等此事了解,朕再来看你。”
说完大步流星地就出了玉蕊宫,立马下旨通知大理寺卿陈卓,夜审何鸿文,他要亲自听审,赫连玉的话让他突然想到“夜长梦多”这个词。
赫连玉一脸落寞地禀退所有宫女太监,而墨睿轩不知道的是,赫连玉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丝毫温柔,斜倚在床边,面前一个和她一样装扮的女子正还单膝跪地,等着她的指令。
女子一抬头,与赫连玉是一模一样的容貌,若是叶云翎在此,定会惊异于此人的易容技术和模仿能力,说不定还会起惜才之心。
叶云翎在庭院里走了好一会儿,突然止住脚步,让谢听白先休息,说自己想一个走一会儿。谢听白只当是叶云翎思念父母,也没多说,就先休息了。
叶云翎悠哉悠哉地坐在一处小亭子里品茶,小嘬了几口,扫了扫四周:“阁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叶云翎靠声音判断出此人出现在了身后,当即举起另一杯茶,从耳旁弹出,飞向身后。庭院中出现的赫然是本该离开渊宁的慕止修,慕止修稳稳地接过茶杯:“叶兄的待客之道真独特。”
叶云翎毫不示弱地回怼:“慕兄当客人的方法也不普通。”叶云翎不知道他看清自己的样貌没有,若是看到,那会不会和叶羽联系起来呢?
叶云翎还正在担心,就听见慕止修问道:“不知叶兄可有流落在外的妹妹?”慕止修略有些迟疑地问道。
叶云翎被正要咽下去的茶水呛了一下,早知道慕止修是这个反应,那自己还带什么面具,早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了。
思考间,慕止修已经走过来了,不带客气地坐在亭子里,与叶云翎面对面坐着,叶云翎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或许吧,父王母妃未曾与我提起过此事。”
慕止修看着叶云翎与叶羽这般相似的脸庞,再想到那个为了生活误入日月林采药,勇斗狼群叶羽,迫切地说道:“她家就住在离边疆不远村子,你下次可以去看看,你们真的很像。”
叶云翎看着这样的慕止修,突然来了兴趣,打趣问道:“你这么关心这个女孩子的事儿,怎么,喜欢了?”叶云翎的眼睛里透着狡黠。
慕止修脸蓦的就红了,支吾了几声,才说出一路完整的话来,他说:“或许吧。”
或许连叶云翎都没发觉自己内心的那一丝丝小失落。脸也微微有些发红。又小嘬了一口茶,随意地问:“
慕兄可曾想过,你们基本不可能,除非对方不在意你的身份,不在意你剑下渊宁将士们的亡灵。”
慕止修沉思了,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叶羽不可能不在意,不然也不会在日月林时说出那番话,叹息道:“各为其主,所幸她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吧。”慕止修这时矛盾了,他即希望他真的是王府的人,自此锦衣玉食,再无担忧,但一旦和秦王府有了关系,那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
叶云翎心中突然也有些憋闷,一口喝光茶水继续说道:“看你这么上心,应该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儿,慕兄可曾了解过她所有的与众不同?”
慕止修一脸懵圈,写满了你再说什么的样子,叶云翎很淡定地倒茶,随后薄唇轻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是个特别的女孩儿,所求大概也就是如此了,这是每一个女子追求的目标。”
慕止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在连沧她会不告而别吗?以为自己与公主有关系。
叶云翎看慕止修一副思考的样子,觉得孺子可教也,遂又开口道:“高门府第无不三妻四妾,很正常我不否认,但没有哪一个女子愿意同别人共享自己的丈夫。”
“永远不要相信一个女人对待婚姻的大方。”叶云翎喝完手旁的茶,便要起身离开,“剩下的茶,你慢慢喝,府里有客房,你可以过去,另外下次想来走正门就行,我不会拦你。”
慕止修正还沉思在叶云翎对于爱情的言论,就听见叶云翎要休息了,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另一件正事儿还没干。
连忙拉住叶云翎:“叶兄留步,止修还有一事不解,这枚玉佩,叶兄可是有所了解?”慕止修已经自己暗中调查多年,就连一丝一毫的情报都没有。
上次叶云翎看到这枚玉佩时眼中闪过的热切,实在是别无他法,慕止修才会选择夜探秦王府,希望能找见一些东西来解答自己的疑惑。
“我曾见过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只可惜我不知他的来历。”叶云翎明显愣了一下,又折回来盯着慕止修,严肃地问道:“慕兄,我们既然兄弟相称,你便同我说实话,那日你在酒桌上说的话,可都是属实?”
慕止修点点头,叶云翎笑了笑便离开了亭子,他选择相信慕止修,因为在回答问题时,慕止修没有丝毫躲闪和不知所措。
回房后,无界的人早已侯在了一处,单膝跪地,见过礼后向叶云翎汇报着这几天祭台爆炸案的进展和楚煜城的情况。
让叶云翎感兴趣的是赫连玉从大牢里见过何鸿文,但与此同时皇宫还有一个赫连玉。叶云翎心想。这盘棋是越下越大了。
再说墨睿轩从大牢走了一趟,直到天快亮才又暗中回宫,并严令所有人不得对外透露今晚的任何行动,违者满门抄斩。
第二天一大早,叶云翎还在照常练剑,谢听白奉命去归还兵符,谢听白走了不到两个时辰,秦王府突然被重兵包围,宣称蚊子都不能飞出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