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又要薅羊毛了……
宁远并不怀疑尔冬生的诚意，在刚刚的聊天中，他对这台话剧的演出赞许满满，包括对自己和刘叶等人的表演，都夸赞到了具体的细节，显然是认真的。
想到尔冬生接下来的电影，宁远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从99年那部何闰东和范文芳主演的《真心话》后，到现在他已经三年没出新片了。
不过，尔冬生的出片节奏的确不快，整个九十年代就四部电影，间隔基本都是两三年，比如93年的《新不了情》到95年的《烈火战车》。
这几年虽然没有出新片，不过他倒监制了好几部，单单00年就有三部，《阿虎》、《枪王》都是。
去年倒是没有监制，但听他刚才说的，去年一整年他都在各地游荡，主要是为了寻找素材。
像成名作《癫佬正传》，就是他在香江街头注意到这样一个群体，他们无人问津，甚至被人嫌恶，还要遭受执法人员的驱赶殴打，所以才萌发了这样一个创作的念头。
但正因为太现实，也揭露了不为人知的香江黑暗一面，差点被禁——如果不是他的家世和人脉的话，换一个导演根本上映不了。
《新不了情》也是这样。
在构思的时候，尔冬生就立足现实，按他的说法，那段时间几乎住在庙街，搜集整理了很多素材，所以到影片上映的时候，虽然是一个稍显俗套的故事，但他讲的细腻，又不乏矛盾和情感冲突，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感到亲切，自然助推了口碑。
刚刚在聊天的时候，他对宁远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那句：
“无论创作、导演还是表演，都要去亲身体验，你有那个经历还好，没有怎么办？你不去体验，整个表演都是飘的，更不用说创作了，这会让人看得不真实，还怎么让观众带入，更不用说打动他们。所以，一定要把前期工作准备足。”
这跟宁远的理念一样，包括他平时也是这么让刘叶做的，所以他们都表示赞同。
而在几年后，程龙主演的那部《新宿事件》，同样也是如此。虽然片中的人物是虚构的，但每一个事例都来自日本华人社会的真实事件。
实际上，也正是这部电影，才真正让内地观众知道他。
而在今年，他也监制了三部电影，《男人四十》、《异度空间》和《好心相爱》，前两部都有不俗的口碑，而后一部……小齐和卢巧音演的，商业肥皂片，大神也挽救不了，事实也的确如此，上月中旬上映，到现在还没过百万，扑惨了。
刚刚听他的话，因为《好心相爱》的扑街，让星皓公司对身为监制的尔冬升大为不满，而尔冬生也真正准备做自己的事，有意在年底约满后引咎离职。
正因为此，最近尔冬升稍微有些消沉，但也空出了很多时间，得知宁远他们这部话剧首演，赶紧过来一看。
在宁远的记忆中，今年他的确没有执导新片，下一部，就是明年年底上映的《忘不了》。
这部电影，准确说是向家为了捧张柏之，专门找尔冬生的‘私人订制’。
因为在这之前，张柏之很红，但如果把艺人作为一件商品的话，同样是需要包装的，但再好的包装，也不如专业认证，那就是奖项。
尔冬生能把袁永怡这个当时的花瓶捧上金像奖影后的宝座，张柏之这位在表演上同样有灵性的演员，应该可以吧？
从82年第一届金像奖开始，能拿下影后桂冠的，没一个花瓶。
金像奖到今年刚好二十年，曾饰演许仙的宝岛演员叶童拿过两次，在《方世玉》里饰演李莲杰母亲的萧芳芳也拿过两次，其他诸如第一届的惠英红、斯琴高娃、王小凤、张艾佳、梅姑、郑裕玲、吴君如、罗兰等等，没有一个弱者。
而张漫玉，一人独占五次。
唯一的新人，就是在第二届凭借《靓妹仔》拿到影后的林碧琪，她有点类似夏宇，拍戏时不过十六岁，拿奖的时候，还不满十七。
甚至林碧琪比夏宇更强的一点是，她完全属于本色出演——导演黎大炜要拍一部反应青少年问题的电影，就在街头寻找合适人选，最终找到包括林碧琪、温碧霞在内的，同为十六岁的漂亮，又有个性的小太妹。
林碧琪有且只有这一部电影，虽然红了之后星途坦荡，但她个性十足，做宣传时动不动就半途离场，而且在认识了当红歌星杜丽莎的弟弟、结婚后就彻底隐匿，谁请也不出来，也算把个性坚持到底了。
不过，林碧琪十六岁拿影后的记录，一直到宁远回来前都没人打破，又算是一个传奇了。
所以，二十届里只有袁永仪，先是在《新不了情》拿下影后，第二年，又凭借《金枝玉叶》花开二度。
这一次她合作的导演，同样是以善于挖掘的陈可欣，两位大导一手缔造了那几年袁永仪的大红大紫。
而现在，向氏的华夏星公司想捧张柏之，只有两个选择，尔冬生和陈可欣。
但陈可欣刚拍完《三更之回家》，忙碌了一年后又到处宣传，暂时没有拍戏的打算，正好这时尔冬生跟星皓公司解约，合作也就顺理成章。
不仅如此，向华强又找来让袁永仪二次获奖的《金枝玉叶》的编剧阮世生，以及当初跟袁永仪合作的刘清云，三重保险，一举把张柏之送上影后宝座。
实际上，那一届提名的时候，张柏之不仅有这部影片，还有另外一部跟刘德桦合作的《大块头有大智慧》，一人获得两个最佳女主角提名，但最后还是《忘不了》更胜一筹，助她拿下影后。
对于这一部电影，主要演员就是两人，张柏之饰演的小慧、刘清云饰演的大辉。
虽然古田乐是男二，而且是小慧未婚夫，但基本就是个酱油党，刚出场就因为出车祸丧生。故事，也就发生在他丧生后，大辉对小慧的照顾和关心，最终走到一起的故事。
这部电影是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刘清云不说缺一不可，但绝对非常重要。如果宁远想演大辉，不是不可以，恐怕需要江志强去帮他找向氏游说，才有丁点可能。
至于古田乐那个角色，虽然古田乐饰演的丈夫阿文一开场就丧生，但在其中还是有不少戏份的，毕竟两人相爱过，小慧每每伤心难过时，都会浮起关于他的记忆，这都需要画面去表现。
但对于这位只有太阳才能黑的演员，宁远始终抱着敬意，也不想去抢他的戏份。
除了这部，那就是下下部，在03年下半年拍摄，04年五月上映的《旺角黑夜》。
只不过，想到这部戏的主角……
宁远：“……”
这可不巧了吗？
太熟了，薅得实在有点下不去手。
可这片子……还真不错。
甚至隐隐的，宁远觉得这片子自己来演，估计了解自己的人都不会奇怪，甚至还会问：这不会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吧？
主要是人设——主角来福，出身湘省农村，来香江找他失踪的女友。
又巧了。
那山那人那狗，同样是湘省，他也在农村。
至于电影的女主角，又是张柏之演的，同样饰演一个湘省来香江的姑娘，不过她做的是服务业。
当然，跟男主一样，都见不得光。
这让宁远想起秦海露那部让她拿到宝岛金驹影后的《榴莲飘飘》，虽然是东北妹子，但来香江从事的，也是这种职业。
这可能是当时内地来香江的人一个缩影，就像很多人想着去美国就能潇洒自在，却没想到绝大多数到了那里之后，只能成为社会底层。
而对电影主角来福的描述，就是“污鼠”，意思是笨蛋，容易被骗的人。张柏之饰演的女主角丹丹，也是被骗到香江结婚，结果却夜夜做新娘。
凭借这部电影，吴雁祖提名金像奖最佳男主，虽然最后没有获奖，但足以证明对他表演的认可。
当然，除了表演，也有这个小人物的无奈和复杂——被作为老乡的老六骗过来，为了挣钱，老六介绍他去当杀手，实际上老六就是警方的暗线，以提供黑帮仇杀的情报获取报酬，实际上就是老六钓鱼。
饰演老六的，是香江黄金配角林雪，标志性的身材和相貌、声音，只看一部片就能对他印象深刻，也把这个奸诈的角色演得栩栩如生。
脑海里浮现出关于这部电影的相关情况后，宁远就有些上心了。
真香。
临走的时候，尔冬生要了宁远的联系方式，对于他的举动，宁远觉得机会更大了，如果之前的邀请只是客套，那肯定不会这么做，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往往都是别人找他要。
宁远不知道他看过《那山那人那狗》没有，如果看过，或者搜寻自己的资料后了解到，估计到时候想法成型了，对自己就会更有兴趣。
再加上这部《新警察故事》，宁远在里面的反派表现和功夫，两部戏综合，简直是不二人选。
这天晚上，吃了牛杂面，回了宾馆洗漱躺床上，宁远很快就睡着了，梦到自己变成一头牛，头上蒙着一块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