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萦绕着神异金色光辉的青年,踏水而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无形压力。
张渔夫呆怔片刻,连忙敬畏无比的躬身:“参、参见天御司大人!”
他心都抑制不住的极速跳动,战战兢兢。
看眼前青年那随意踏水而行的样子,绝对是天人境强者,估计都还不是一般的天人境。
这里,怎么会忽然出现天御司的大人?
张渔夫紧张的下意识干咽了口唾沫,立刻想起了腰间的那件宝物。
他强装镇定:“大人,我是月崖镇中的一名渔夫,去湖中水眼取水。”
他说着,还恭敬指了指小船上的两只木桶,桶中盛满了清亮湖水:“这水,是专门用来酿制幽月酿的。”
幽月酿,在月崖镇是极为出名的佳酿。
“幽月酿?取水?”
程远瞥了一眼那木桶中清亮湖水,似乎想起什么:“你就是那张渔夫?全月崖镇,只有你能去那湖中水眼取水?”
在酒铺买酒时,酒铺掌柜也提到过,程远一下子便想起。
张渔夫连陪笑道:“镇中以往也是有几位渔夫干这营生的,可这湖中鱼兽凶悍,渐渐的大家都不愿冒险了。”
“也就小人天生运气好些,为了生计咬牙坚持着。”
程远笑意古怪:“运气好些?”
若真是运气好,那这位张渔夫运气也好的太过头了。
他这段时间,也经常游荡这流川湖中,也熟悉湖中那些异种生灵的数量习性等。
别说是区区一个凡人渔夫,便是顶尖天人、下位天兵进入,也是九死一生极为凶险。
而这张渔夫,竟然能长期深入湖中水眼取水,可远非所谓运气好能解释的。
程远一双眸子中,似有神光闪烁。
张渔夫面对这目光,仿佛感觉自己的一切心思都被看透,整个人都紧张无比。
“嗯?”程远忽然奇怪的看向张渔夫腰间。
以他的灵觉和洞察力,甚至能清晰感知到一个人体内的气血流动、精神状态乃至一些极小极细微的下意识动作。
张渔夫虽然表面镇定,但腰间隐隐紧绷、手臂细微颤动似要往腰间靠
普通天人也未必能注意到,在程远眼中却清晰无比。
“你腰间,那是什么?”程远微微抬头,看着张渔夫,淡淡问道。
张渔夫一下子额头就渗出细密冷汗。
说不说?
只犹豫了一瞬,他便连忙将从腰间腰带处,解下一颗青色珠子,双手恭敬奉给程远:“大人,这是小人无意中得到的宝贝,一直带在身上,似乎有些趋吉避凶的功效。”
在程远这等强者面前,张渔夫是绝对不敢试图蒙混的。
既然已经被看出些许端倪,他便干脆将宝物献出来。
“趋吉避凶的功效?”
程远一听,便知道这就是张渔夫倚仗出入于流川湖的宝物。
他伸手接过,入手颇为沉实,核桃大小,质地冰冷坚硬,有些像是青铜材质。
不过,这青铜珠子却没有任何异常气息,就仿佛真是一颗凡俗青铜物件一般。
他尝试着微微用力一捏。
再捏。
逐渐加大力道,直至双指间迸发恐怖的数万斤力道,筋骨间隐隐有雷鸣声响起。
就连凡人神甲,都要被这双指力道捏碎一角。
可青铜珠子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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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凡。”
程远眉头微蹙。
虽然这青铜珠子材质特殊,可却没有半分超凡气息,有些古怪。
张渔夫看着程远神情举动,极为紧张忐忑。
远处湖面上,水波泛起。
程远下意识瞥去,眼睛亮了,随手便是一股赤金色罡劲横空而至。
嘭!
水浪震荡,波涛翻涌,一团巨大水球中,犹如常人大小的一尾大鱼被囚禁在水球中,凭空被摄来。
张渔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水球悬浮在程远面前,程远专注的看着眼前大鱼。
“确实有些不对劲。”
他这些时日,对于流川湖中的鱼类习性已经颇为熟悉。
眼前这大鱼,本应该剧烈挣扎,可此时却显得颇为温驯、安静。
“不,不像是温驯,似乎是畏惧?”程远仔细洞察着大鱼的反应,本能中隐隐透露出畏惧、敬畏。
要知道,这大鱼可并非妖类一般的异种生灵,只是凡俗生灵,本应只有生存本能。
突然被囚禁起来,不管面对多么强大的存在,总应该拼命挣扎反抗。
“是这颗珠子的原因?”程远试探性的举起手中青铜珠子,果然分辨出大鱼的畏惧、敬畏本能,来自于手中的青铜珠。
他环视周围,又接连摄来数条大鱼、巨鱼做试验,果然都对这颗青铜珠子有种本能上的敬畏,变得温驯、畏惧。
张渔夫眼看着,一条条湖中大鱼被金灿灿的光芒摄来,其中甚至还有一条丈许长的青鳞巨鱼,早已呆滞震撼。
哗啦~
做完试验,程远心念一动,罡劲尽皆收回体内,数团巨大水球连同其中的巨鱼一齐落入湖中,水浪四溅。
大鱼们纷纷退缩逃跑,在深邃湖水中遁去。
“这珠子,我要了。”程远毫不客气的对张渔夫道。
张渔夫张了张嘴,却没敢说什么,连敬畏低头道:“大人若要,小人自当献上。”
他深知,若天御司的强者想要,他一个凡人渔夫是绝对无法保住那宝物的。
虽然心中苦涩,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程远看了他一眼:“你平日,靠着取水,一般能得多少钱财?”
张渔夫一怔,眼神有惊喜之色闪过,犹豫一下,连老实道:“镇中酒铺酿制幽月酿,一月需用水眼之水一百六十桶。我每桶能得五十幽钱,一月约莫八千幽钱。”
“只是,镇中酒铺每年也只有八个月需水,算下来”
他还正算着,程远却摆摆手打断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万通元,便算作买下这珠子了。”
“一万通元?”张渔夫愣了愣,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通元兑幽钱,是一兑一百。
一万通元,那就是百万幽钱,他要是光靠取水,就要取二十余年。
可每次取水,就算有珠子在身,那也是提着脑袋的活计。
那些动辄十数丈、甚至更庞大的湖中巨物,虽然不会对他起恶念,但随意动荡起的波浪也足以让他陷入生死危机。
做二十年?张渔夫自己都没那个想法,他只准备再攒几年钱就收手。
现在一下子得到这巨额财富,哪里还有心疼犹豫的,张渔夫连连恭敬狂喜拜道:“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