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劫法场
只有坐在正中间结跏跌坐的中年人,对这些丢在身上的东西不屑一顾,他只在人群中扫来扫去,眼神犀利晶亮,他在寻找这里面有没有熟悉的面孔,心中半分期待,其他的都是焦虑。
他期待能看看熟悉的人们最后一眼,又焦虑他们出现,会被现在的皇帝捉到,当着他的面斩首。
所幸的是一直到了法场,也没有见到熟悉的面孔,但是白老将军却握紧拳头,背脊挺得笔直,心中更加紧张。
与其他犯人的麻木或哭喊不同,白家人就是面无表情的默默等待沉寂,他们已经认命了。
第一车的人被砍掉头颅,咕噜噜的热血洒了一地,刚刚还群情激奋的围观民众,被着数十人砍头的景象吓得低呼一声,往后倒退两步,个个张大嘴巴失去了声音。
法场寂静如鸡,更衬得第二车被拉上去斩首的人们哭叫的声音更加刺耳。
他们原本也是认命的,可被第一车人砍头的景象吓得,忽然觉得生存的**是这么强烈,他们不想认命不想死,可又有什么办法,刀起刀落,恐惧的表情便永远在狰狞的脸上凝固。
他们亲眼看到自己的身躯,埋了自己的头颅,便缓缓的倒下,手脚还神经质的弹动,他们眨了眨眼,慢慢的眼前黑了。
司法官喊了一声,“第三个上台!”
他们白家一家子便被极其粗鲁的推搡到台子前,上面的血腥味很浓,仿佛还能感受到鲜血瓢泼出的热气。
他们被压着跪地,头被按上木桩,撩开头发,刀锋高高的扬起。
忽然之间,狂风大作,乌云如絮,转瞬就像天空笼罩得黑沉沉,阴森森的。
人们被吹得站立不稳,哗然一声,暴雨如泼。
那雨水是如此的猛烈,打在人身上脸上,皮肤一阵刺痛,眼前的一切都看不太清了,现场一片混乱,好多人都没心情再看,只光顾着躲雨了。
那上面冷面无私,观看行刑的行刑官,也被这场大雨给浇的透心凉,慌里慌张的站起来,被副官掐着胳膊,带着往下
道,“大人,这雨势太大,要不我们先躲一躲?”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几乎要把人给吹走,这行刑官几乎站立不稳的按紧头上的乌纱帽,大声道,“走走走,快走!”
囚犯们被重新关入牢笼,按着原路返回,要拖到原来的地方先关起来,等天气好了再拿出来行行。
道路两侧,已经没多少行人,还在的都已经被打得透心凉,全都抱头到处狂奔。
可怜这些拉马车的司令官,大喊一声,“晦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被浇了一波,基本上眼睛粘的都看不见,马儿也被教得不耐烦,踢踏的走路动来动去。
拉马车的司令官本就不爽,还被这雨水浇的浑身直哆嗦,便火气上涨,大喊一声,“畜生!”就拿了马鞭狠狠一抽,把那马儿抽的仰头嘶鸣。
他们不知道,道路两边的黑漆漆的屋顶,冒出来无数个黑漆漆的人头,这些人都带着兜帽,遮盖上半张脸。
洛意伸手整了整头上的帽子,吭了一句,“还真没想到,白恨仙还有这一手。”
呼风唤雨这种,白恨仙在这样一个世界,会不会有些太逆天?
不等她吐槽完,忽而又是一阵狂风吹,下面的人基本上挪不开步子,只能用力弯着腰,抵挡狂风。
却不知从何处,冲出来无数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包围,没两下就抹他们脖子,将牢狱里面的人全部劫走。
看看这长长的数辆牢车的车锁,对里面的人大喊,“赶紧出城,自去逃命。”
这些原本以为自己活不过几天的人,忽然找到了生气,立马如疯如狂,从车里窜出来,便往城门的方向狂窜。
人数越来越多,一会儿便如蝗虫过境,黑压压的一片。为首那辆车,被这些冲出来的黑衣人围在中间,一手拿着一个,往前疾走。
城门口那些守城门的士兵,见到这蝗虫般往自己方向冲过来的人流,吓得心头一紧,一边抽出长戟对抗,一边对城门楼上呼喊,“赶紧关城门,关城门!”
但时间已经来不及
了。
洛意混在人群中,快要到达之前,如同鬼魅般从城墙下落,轻盈的经过士兵面前是手一挥,无色无味的粉末便散入空气中。
士兵们眼前呆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他们醒来,便不会再记得门口有什么可疑人路过,也并不记得自己见过什么人。
城门口也在关闭了,一半之后忽然戛然而止,慢慢的又打开,原本绝望的蝗虫们,看到打开的城门,又见那些士兵只带着兵器,对他们视若无堵,便都震惊之中激动的往外狂窜。
蝗虫们逃出城外,便往四面八方扩散,渐渐的都逃得远了。
只有一家子被带上,披星戴月,送到一个隐秘的郊外庄园。
从马上下来时,好多人都一个个的骨头都快散了架,但他们心情很激动,一站地就腿软的跪下来,对着面前的人磕头谢恩。
只是这些人还没跪下,就看到旁边的一个身影急速的往旁边一让,堵在在他们面前,这动作把他们吓得一愣。
面前那个高大的身影就过来,率先将白老将军从地上扶起来。
“白将军,不用行此大礼,快快请起!诸位都劳累了,还是先休整休整,之后我们再说话吧。”
白将军看着面前摘下帽子的人,发现都很陌生,一个都不认得,但听对方好像对自己没有恶意,便点头算了。
这家里的人跟着一块去收拾自己,再出来好好吃了一顿饱饭。等他们吃的差不多了,把饭菜撤下,一道穿梅花白衫子的男子一脚跨进来,来到他们面前。
白老将军率先站起,对来到面前的男子拱手抱拳,想要拜下,“这位公子,你救了我们全家,我白某不胜感激,请受我一拜。”
刚刚跪下磕头,对方不受这礼,白老将军又抱拳拜一下,对方还是不受,拦住上前紧紧的握住老将军的手,带着他坐下。
“白将军,不用多礼。”
看到对方眼中流露的敬重,白将军微微愣了愣,就纳闷的问起,“敢问这位公子,姓甚名谁?为何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