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旧人相见
日落西山,前路茫茫,兄妹两个望着眼前空旷无人的远方,心里有几分不舍,几分担忧,又有几分期盼,还有那么一份恼怒,洛意在离开之后才给他们送信,却不让他们亲自来送。
虽然信上也说,洛意或许会回来,又或许不会回来,但这一面没有见成,兄妹两人只能在心中祈祷,祈祷他们还能再相见。
秦风菀眼中泛起泪花,拿手抹了又抹,秦慕修见她哭得伤心,揽她入怀,为她拭泪,柔声安慰,“阿意说了,还会回来的,我们就为她祈祷,让她一路顺风平安!待他回来,就能看到我们把她交代得事情打理得好好的,还有我们的医药事业,发展的蓬勃光大,前途无量,好不好?”
秦风菀点了点头,哽咽着说,“好。”但她忍不住委屈,扭头就扑进秦公子的怀里呜咽大哭。
“可我就是舍不得阿意嘛?我舍不得她,想她快点回来!”
秦慕修无奈,也忍着心里不舍,一下一下拍着她后背好一番安慰,许久才安抚下情绪,扶着她回去。
兄妹两个回到秦氏医馆,跟学徒和掌柜们交代了一声,医馆的人都垂头丧气的,露出同样不舍的表情,可见这一段时间,洛意在这里人缘还是挺好的。
秦氏医馆里的气氛实在太低落,秦公子强打起精神,给他们鼓劲儿,只说洛意还会回来,让大家齐心协力,把药铺经营好,等洛意回来,这一呼百应,以医馆里的人里里外外都齐声呼应,十分赞同。
这边热火朝天,秦氏医馆的对面角落里,披着黑色斗篷的纤瘦身影,缓缓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这边,尤其看到秦公子将秦风菀搂在怀里,安慰她不要哭的景象,那人当时气得狠狠刮过墙面,连手指被刮伤都不管。
短短时间,他们竟如此亲近,看来得到的消息不假,秦风菀根本不是秦家的亲闺女,她跟秦慕修已经变成恋人。
得知这一消息时,她原本还不敢置信,现在她确信了。
她盯着秦风菀顶多算得上清秀的面孔,再看秦慕修此时此刻的柔情蜜意,温柔体贴,顿时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了。
原本,原本待在秦慕修怀里的人,享受他温柔体贴的该是自己,现在却被秦风菀这个贱蹄子给夺走,凭什么?
她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秦风菀的背影,心中恨道:“秦风菀,我倒是小看了你!敢抢我的人!哼!”
狠狠的甩过披风,南宫琉璃一扭身转头就走,总之她绝不会这样善罢甘休,让他们等着瞧!
离开周国都城,一路上他们维持着匀速前进,半个月后,来到周国靠近沿海的都市,白柳城。
这里有与外界沟通的最大港口,东云港。
他们一到白柳城,也没有停留休整,而是直接到达港口,在那里,见到了一身渔夫打扮的青年。
虽说是渔夫,但对方宽肩窄腰,面目英俊,全身上下,除了那套粗布衣服,还有一身悍勇的军人气势,还真的哪哪都看不出只是个普通的渔夫。
淡淡的瞥了瞥他拿下来的斗笠,洛意心中点了点头,难怪只露出下半张脸,实在是……看起来不像啊!
兄弟,你莫不是整个港口最靓的渔夫!
对方领着他们进了船舱,就揭下斗笠,扑通一声就跪在面前。
他跪得极有诚意,洛意都怕他把甲板给跪穿。
青年抱拳,很激动,但偏偏要隐忍着问候:“国师,末将庄生国师,一别经年,末将总算等到国师回来了!”
此时,白恨仙收敛了在路上与他们嬉笑怒骂的不靠谱样,宽大的袖子潇洒的一振,双手别在背后,微微抬起下颌,面露严肃。
“嗯,”从鼻子里稳重而威严的哼出一声,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这个叫庄生的青年问,“多年未见,辛苦你们了,其他人呢?”
庄生忍着高兴,从善如流的回答,“其他人都被安插在各个地方生活着,没有引起别人注意。他们之
中,有走街串巷的小贩,也有如我一样在港口里做苦力的,也有在岸上做生意的,有开酒楼的......我等都等着国师归来的一天,只要国师一声令下,末将立刻将他们召集过来。”
白恨仙又哼了一声,点头道,“你们做得很好,把他们召来吧,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白恨仙微微侧身,看向外面一望无际的海景,目光悠远。
庄生猛的抬头,惊愕之后,便是激动与,不敢置信,声音有些颤抖,“国师,我们真的要回国吗?但是……”
洛意奇怪的看看庄生,又看看白恨仙,怎么觉着,这青年似乎不太想回去的样子?
为什么?
却见白恨仙制止了他,“不用多说。”顿了顿,他又想到什么似的,缓缓道,“一别经年,你们还有这份心意,本尊记在心里,你传话下去,明日月升之时,启航回国。愿意与本尊回去的,便来这里,如果不愿,也不强求。”
气氛不知怎么忽然变得有些庄严慎重,洛意和凌沉耀他们站在一边插不上话,干脆就作壁上观,青年低头,像是陷入很激烈的挣扎,最后他抱拳叩头道,“庄生这条贱命,还是当初国师救下!国师去哪庄生就去哪!国师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
说罢猛的起身,几步就走出去。
他们就坐在这小篷船,等了一晚上。那名叫庄生的青年出去奔走,一直到午夜都没回来。
白恨仙一直坐在篷船里,一杯接着一杯喝茶,洛意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听着他喝茶的声音,心里吐槽喝那么多水,怎么也不去放放??这肚子是怎么长的?
刚这么想,白恨仙就豁然起身,洛意心想,总算来了。确实已经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这些声音相互交叠,而且很轻,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传闻的武林高手。
缓缓睁开眼,她就发现,这篷船里所有人都望向一个方向,看来是早就先她一步发现有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