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商议
中年文士却瞧了天鹤真人一眼，叹气道：“怕是未必如此。”
“皇甫道友何出此言？！”
“还是贫道来说罢。”天鹤真人道：“难道众位忘了当年之事？”
顿时众人猛然省悟，先前喜悦之情荡然无存。
“当年我等逼死其妻，风驭天不去相助妖族已算好的了。便在一个月前其又与贫道相斗，唉......众位，想当年我人族有将近十位灵帝，但死伤在其手中的即有四位，你们说，当年之事莫非是我等种下的因，今日却要来偿这果？”
天鹤真人面上竟罕见地现出一丝悔意。
红衣老者道：“当初普善大师也曾相劝过，我等执意不听，导致我族人才凋零......”
“众位！”中年文士道：“众位不可执迷，我等所做皆是为了人族兴盛！这人、妖二族岂能通婚？往后生出的便不是个半人半妖的杂种？！这般我人族焉有何脸面再立凡界上？”
“对！皇甫道友言之有理！”黑面大汉亦行附合。
天鹤真人点了点头：“不论如何人族仍需靠我等持扶，倘是毁在我等手中往后怎再有颜面去见已死的先辈。元道友，麻烦你去一次凌云关，告知云铁这段时候要小心对待，紧守凌云关，一有异动立马来报。此等屏障一旦失却怕又似如当年同般了。”
天鹤真人皱眉沉吟片刻：“再多派数个皇阶同去。”
银衣男子点头答应，口中道：“若非有协定，否则我便亲自坐镇凌云关，看谁人还敢前来。”
天鹤真人道：“不可，给妖族抓住了把柄我等便是理亏了。料想妖族那些人并非傻子，明白帝阶出动后果即不堪设想了。”
“真人放心，想来有十数个皇阶坐镇对方定不敢轻易来犯。”黑面大汉道。
“其余各位道友回去后尽快通知各门各派要小心谨慎，妖族一旦来犯便皆由我等调遣，不得有误。”
“是，真人！”
众人又商议多时遂各各离去，皆愁容满面。
远在千万里之外。
四人正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三男一女。
“延兄，你出关将我等唤来有何要事？不是专要准备渡劫飞升么？”一个妖媚女子开口相询。
而另一个如铁塔般的黑大汉瓮声瓮气道：“是啊，你这头老龙不是说闭关么？怎只这些时候便出关来，莫非是戏弄我等不成！”
说着提起一只巨大酒壶，猛灌了一口边饮边言道：“好酒！好酒！”
于旁的黄衣中年男子却阴阴一笑，道：“二位不晓，可在下倒知一二。”
“哦？阡兄知晓？”女子笑容盈盈，疑道。
黄衣男子道：“此事于我等而言应是好事，延兄可对？”
高座上的威严男子望了望底下三人，点了点头：“正是。今日唤众位前来确有一件大事。”
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人族的普善已死。”
“什么！”
女子大惊，黑大汉喝了一半的酒顿时止下，面露惊色。
“延兄！这消息属真？！”
“千真万确！我延傲天何曾诳言！”高座上的威严男子道。
若陈墨风所在必会吃惊，在座的四人中有三人却是相识！
威严的中年人正是龙帝！喝酒的大汉与那妖媚女子是魔熊妖帝与白狐妖帝！至于黄衣的中年男子亦为妖族中一位帝阶大能，名字唤作阡陌离。
“如此确算是好事了。”
白狐妖帝与魔熊妖帝相视一笑。
人族少了这么一位大能，对妖族的威胁当要少却甚多。
“老夫早已说过今生有二愿，其一乃突破帝阶飞升，其二......便是要一统凡界！”
“延兄，此亦我等心愿，当年被人族赶至此处着实心有不甘呐！”阡陌离恨恨道。
龙帝点了点头：“这不仅是老夫之愿，更是我所有妖族之愿！今日召集众位便是商议我等何时......”
龙帝顿了顿，道：“何时攻入人族之地！”
龙帝之言在大殿中生出回音，尽入每一人心中。这虽是人人所想，但并不敢轻易说出，如今由龙帝开口众人面上皆带有兴奋之意！
“好！”
魔熊妖帝将酒壶置在桌上发出“当”的声响，酒花四溅！
“老龙！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便带人攻去！”
“你如此焦急作甚。”白狐妖帝横其一眼，没好气道：“你可忘了当初二族间的协议了？”
魔熊妖帝不由泄气：“一时倒忘了，嘿嘿，不过破了那规又怎样！”言语中尽带不屑。
“雪姬言之有理。”龙帝沉思片刻道：“如今人族虽然死了普善，但仍有六位灵帝。其中风帝风驭天不好说，当年人族逼死其妻又将其封印，不定会相助人族。这般算来人族只五位帝阶。”
“的确。”阡陌离道：“风驭天本性桀骜不羁，听说自脱出封印后来寻那天鹤的晦气已不止一次，更将灵仙大会闹了个天翻地覆，想必不会相助人族。我看只要我等许以报仇，令其相助业无不能。”
“阡兄错矣。”白狐妖帝展颜一笑：“真正将人族灵仙大会闹个天翻地覆的并非此人，而是一个唤作陈墨风的年轻人。”
阡陌离一拍脑袋，笑道：“不错不错，你看我这记性，那个年轻人怕将成你的孙女婿了罢。”
白狐妖帝掩口点了点头：“阡兄眼目众多，小妹佩服。的确，再过不久其即会与我那孙女成亲，喜帖我已派人发出。不过阡兄所言亦不差，若非风驭天阻着天鹤我这孙女婿恐怕要身死当场。”
“什么！”魔熊妖帝双目瞪大：“那小子要和你孙女成亲？哎呀呀！这小子为人重情重义，为了你那孙女，啧啧！这顿酒老熊我定要前来！早年饮过你冰雪城的美酒，着实令我回味无穷呐！这次必要醉他个三日三夜！”
一提到酒魔熊妖帝当真是兴奋异常。
“熊兄前来想要喝多少便是多少。”
“好好好！有你这句即成！”魔熊妖帝哈哈大笑，欣喜之意溢于颜表。
龙帝道：“那小子确是不错。当初你拒绝老夫为儿提亲老夫还耿耿于怀，今日想来这小子与你孙女倒是最为相配之人，到时老夫定备上重礼！”
“多谢延兄。”
殿中肃杀的气氛一时间被众人言语冲淡了不少。
龙帝沉吟后又道：“先前我已思过，如此一来我等胜算怕又将多上数分了。”
“延兄何出此言？”阡陌离警敏道，其从龙帝面上发现了一丝怪异的悦色。
“不过此举却要着落雪姬你身上。”龙帝一脸神秘。
“我？”白狐妖帝茫然，透着不解。
龙帝悠然道：“如今我妖族**有五位帝阶，除了我四人外还有无边海中那老蛟之子，其乃我龙族旁支，到时我支会一声便会相应。这么一来二族各有五位帝阶，可谓伯仲，我妖族实力当要胜上一筹。不过莫要忘了，我妖族还有一人并未提起。”
“那是何人？！”众人惊问道。
龙帝望着三人，意味深长道：“影主。”
众人一滞。
阡陌离皱眉道：“影族之人颇为神秘，自从没落后便隐入黑渊，无人敢去。那影主身上施有秘法，看不出真实修为，不过当年能凭一己之力与延兄你相抗而不落下风，想来实力应是好的，一时间倒将其忘了。”
白狐妖帝亦点头道：“当年之事我仍记忆犹新，想那影族仅凭数百人众便抵过数万，着实令人惊叹。”
魔熊妖帝打了个酒嗝，嚷道：“你们说的那老怪啊，嘿嘿，我老熊却是打不过的。”
龙帝接着道：“当年交手之下我便发现其肉身强悍不输我龙族，至于速度我更要甘拜下风，而我等所占优的不过是族人众多罢了。只是其脾性古怪，殊不知......”
“传闻上古时期影族是一个大族，族人并不下现今的龙族，但不知何缘由族人凋零。又因当初二族之战死了无数族人方成如今。”白狐妖帝忽然醒悟道：“延兄之意，莫非......”
“影主已告知陈墨风为其亲外孙。其意我也尽知，便欲令我等有所忌惮。不过倒是正好，二人成亲影主即是你亲家，只要将其拉拢得来我等便有六位妖帝，怎般都能稳压人族一头了，此战必胜！”
“如此......倒也是。”白狐妖帝沉吟道：“但影族神秘无比，怕不好说呐。”
“那就要看你雪姬的本事了，我等妖族兴盛，此乃其一重要之处。”
“既然这样......我便去试上一试罢。”
“好了，如此各位都去准备，想来人族业有细作，我等动静切不能过甚。不过最近之事么......大家一年后去冰雪城贺喜罢。”龙帝威严的脸上旋即露出久违的笑容来。
时光匆匆。
百花谷，青莲峰。
“霜儿！霜儿！”一个老妪风风火火闯入屋中。
“师尊，有何事？”面庞清丽脱俗的年轻女子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老妪。
老妪不及平复气息，道：“有一件事要相告于你！”
“何事？”年轻女子疑惑：“可是墨风师弟有消息了？”
老妪点了点头，女子顿时欣喜而起：“师尊快说！师弟他失去消息这般久，如今到底在何处？”
老妪望着女子喜悦之色，神情却显黯然：“霜儿......他......他现今是在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