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中天不满地瞪一眼沈英雄,这家伙怎么跟老楚一副德行?还不如老楚呢!不过沈英雄穿上军装之后相貌堂堂,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和深沉冷峻的眼神可以秒杀小姑娘,比如那个小家碧玉的“小辣椒”周芳琳,一眼就相中了这家伙,艳福不浅啊!
如果被高政委或者是老楚知道沈英雄这幅熊样,估计得气得扇他一巴掌。陆中天一边擦着冲锋枪枪管一边冷哼一声:“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还说老楚笨?老楚敢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抓王八,你那?”
沈英雄见陆中天的语气有些不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时语塞。项勇鬼精灵一样嗤笑:“沈队是英雄气短啊,不过那个小辣椒还真有女人味,估计是沈队喜欢的类型!”
“看热闹不怕事大是不?联系楚队长去,十分钟一次不间断!”
项勇打了一个手势,钻出帐篷,却差点撞在冲进来的周芳琳身上,闪着脚“嘿嘿”一笑逃之夭夭。周芳琳满脸火辣辣的,狠狠地瞪一眼陆中天,继而脸上浮上可掬的笑容:“陆队,科学院那边组织案情分析会要您快点去参加呢!”
又要开会?陆中天最厌烦的就是动不动开会,当初江一寒在的时候就是小会不断大会隔三差五,这帮老学究们不从客观事实出发搜救专门喜欢打嘴炮!陆中天收起冲锋枪起身走到帐篷门前,狐疑地看一眼周芳琳:“老沈没叫去吗?”
“我有话跟英雄说!”周芳琳慢条斯理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眼神闪烁地看着眼前高大威猛的男人,似乎有一种炙热的感情要喷薄而出一般。
“老子是副大队长,什么会能少了我?”沈英雄想要跟着陆中天逃走,却被周芳琳给拦住,老脸不禁红到了脖子跟,冷汗“唰”的一下流下来。
有些人对女人掌控游刃有余,而有一些人却只会“打嘴炮”,动真格的时候就会束手无策,沈英雄就是这样的人,难怪项勇说他“英雄气短”!
古怪精灵的周芳琳不仅仅是大家闺秀,性格开朗个性十足,从小生活在M国多年深受西方文化的浸染。与自信十足的姐姐周芳华相比,周芳琳就是泼辣的小辣椒,敢爱敢恨毫不含糊。
周芳琳抵达前沿基地第一眼便相中的浓眉大眼阳刚气十足的沈英雄,在她的眼里这才是真正的男人:貌相阳刚,名字也很跩!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喜欢沈英雄的理由,最关键的是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一路上沈英雄被这个“小辣椒”纠缠得无可无不可的,即便躲在陆中天的帐篷里也没有躲过她的魔爪。沈英雄故作镇静地瞪一眼周芳琳:“科学院开会不叫我是对5619最大的侮辱,我去找夏老头理论去!”
热辣的目光狠狠地剜了一眼沈英雄:“我那是来传达的……”
沈英雄夺路而逃,后面传来一阵杯子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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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补给站指挥室内,夏玖熙等人焦灼地讨论着第二小组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但都莫衷一是,不敢轻下结论。吕林皱着眉头铺开军事地图,心思沉沉地看一眼夏玖熙和陆中天:“北路是一条近百公里的雪谷,按照行进速度他们还应该在谷中才是。根据天气预报目前夜间温度在零下42度左右,而若遇到风道的话温度会更低,甚至能达到47度,这对通信设备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通信设备正常工作的温度是在零下40到55度之间,若温度过低电子器件就会发生物理变化,甚至会被冻裂,失去使用功能。吕林的意思是怀疑温度太低造成通讯器材失灵,但真实情况是什么呢?
陆中天摇摇头:“信号跟踪器发射电信号,有两种情况会发生,一是跟踪器被人为关闭,第二是信号被强磁屏蔽,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关闭跟踪器,即便是关闭了以老乔的经验在一分钟内就能排除。”
楚南飞小组的失联让失态变得失控,也让身为联合科考行动总指挥的夏玖熙陷入两难境地。这次的任务是搜救失联的先遣队,没想到搜救队也失联了,怎么向上面交代?怎么向老首长们解释?这比先遣队失联的性质还严重。
“中天,你认为是被某种未知的能量屏蔽了信号?南飞同志经验十分丰富,小组整体的战斗力也很强,没有理由一头扎进雪谷就出事啊!”夏玖熙惴惴不安地说道:“不过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他们走的是先遣队哪条路线,而先遣队也是在八个小时之后失联的,他们该不会重蹈覆辙吧?”
这句话憋在陆中天的心里好长时间了,从下午五点钟收不到楚南飞小组的联络信号之后,他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没想到一语成谶!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其实大家都想到了这点,当初之所以分成两路搜救,初衷便是免得发生意外,而先遣队所走到北路是最危险的,自然由经验丰富的本杰明和战力强悍的楚南飞小组去探索。
沈英雄与陆中天对视一眼,方才两个人已经推测到这点,没想到大家都想到一处了。陆中天脸色阴沉得跟铅块似的:“我建议和项勇返回工程兵营地,走北路去找他们,大家以为怎么样?”
“去也是我和老妖两个,你保护专家继续走,等我的好消息!”沈英雄偷眼发现“小辣椒”正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心中不禁叫苦:丫的怎么跟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呢?
还未等大家发表意见,周芳琳平复了一下怒气,娇俏的脸上浮现一抹不屑之色:“沈英雄,你想肉包子打狗?忘了我姐和楚队长临走的时候的命令了?你的任务是保护专家组翻越两座雪山抵达目标位,而不是走冤枉路抱薪救火!”
“你懂个球?救人如救火!”沈英雄梗着脖子反驳道,但底气显然不足。
周芳琳收敛了怒容,一本正经地指着军用地图,眉头微蹙:“我们已经走了一百多公里,折返时间将会增加一天,楚队长他们也会走出百公里,你又浪费一天,两天的时间他们又走了很远的路,你浪费多长时间追?另外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第二小组没有事,他们甚至现在发现了线索,而我们还在补给站毫无意义地争论!”
她是大小姐,来雪域高原是游山玩水的而不是救援的。这种印象已经在搜救队里根深蒂固,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众人都沉默不语,任由周芳华发表着毫无意义的演说,不过陆中天可以看出来,小辣椒是认真的。
她分析得不错,若沈英雄往返寻找第二小组无疑是徒劳无功,而且还耽误了第一小组的时间,但心里的确为老楚他们担心。该如何选择?
“有什么理由支持你的意见?性命攸关容不得我们犯任何错误!”
周芳琳平静地深呼吸一下,柔声道:“是直觉,姐姐现在平安无事。”
沈英雄刚要反驳,却被陆中天打断:“既然这样,大家早点休息,明天冲击第二座雪山。”
夜死寂异常,风声呼啸过耳。补给站指挥室里还亮着灯光,估计那些老学究们还在讨论搜救方案,陆中天望一眼高远的寒空不禁叹息一声。老楚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难道步科考先遣队的覆辙了吗?
难熬的夜,不眠之夜!
楚南飞在二师兄的坟前枯坐了一夜,为兄弟守灵。虽然他已经残酷的现实失去了感觉,面对生死我自从容,但每每却无法面对内心的痛苦和煎熬。这一夜楚南飞想了很多,也想起了很多。与自己并肩作战而牺牲的兄弟们仍然在他的心里,音容笑貌如在昨天,而却早已物是人非。
5619的信条是“活着就是为了牺牲”,身为大队长的楚南飞时刻铭刻在心里,时刻为牺牲做着准备。这种准备无疑是对人的精神最大的摧残,也是对意志力的最大考验。当黎明的曙光再次来临的时候,楚南飞满身霜白,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周芳华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已经熟睡。
一声苍凉的悲鸣在长空响起,视线尽头的高原湖又美轮美奂地出现,而黛青色的原始森林的影子飘进了视线,楚南飞才感觉到内心深处一阵战栗:好美啊!
经过一夜的休息,众人的体力和精神都恢复了许多,但队员们无一不身陷悲伤之中。两座新坟遥遥相对,一座是被X病毒感染而发生进化的李成发,另一座则是二师兄。也许他们现在已经消除了内心的仇恨,也许在之后的很长时间他们都要毗邻而居,在这块被时间遗忘的土地上。
早饭楚南飞只吃了一片面包,疼痛难忍的嗓子一夜封喉,几乎说不出话来。在行前动员会上,本杰明提出了一个比较保守的行动方案:先对高原湖周围进行地毯式搜查,找到先遣队的蛛丝马迹;下午挺进原始森林。
他忽略了搜救队与外界失去联系的事实,当然楚南飞和乔玉成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公布于众。目前最大的期望便是第一小组在发现失联之后能做出理性的选择,而不是浪费时间折返寻找他们。
会闭,本杰明率领铁军、铁手开路,长驱直入向高原湖挺进,而楚南飞和乔玉成负责断后和侧翼安全。昨日黄昏在谷口看到的高原湖其实距离冰崖还很远,至少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而此间的地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甚至每走一步都与众不同。
而随着地貌的变化,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副美轮美奂的绝美景色:嶙峋的怪石星罗棋布,淙淙流水缠绕其间,繁茂的灌木点缀于周围;远山含黛美景如画,山脚之下的翠绿与山坡上的墨绿遥相呼应,及至海拔高一点的地方出现橘黄的秋天色彩,而绵延起伏的山巅却是一片素雪流白,真如人间仙境一般!
纵使毫无心思欣赏美景的楚南飞也不禁暗自赞叹:如果不是身负重任,如果没有发生流血事件,如果自己有大把的空余时间,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大自然的恩赐。
“南飞,你感觉这里与川南有什么不同?”周芳华放缓了脚步与楚南飞并肩而行,脸色红润了许多,但却又疲惫之色。
楚南飞对美景虽然迟钝,但也懂得用心去欣赏。但目前哪有心思?短短的一天时间接连发生的怪石让他倍感煎熬,因此对周芳华的问题没有任何思考便脱口而出:“有灵气,无人气,仙境也是绝境。”
这是楚南飞这么长时间以来说的最睿智的话!周芳华微微点头:“所以说这里是失落之地,尚没有被人类沾染,才能保持大自然的原始风貌,也正是这种原始才显得景色更加清纯和古典。不过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陈南飞的心立即提了起来,阴郁地看一眼周芳华:“说说看。”
“科考先遣队选择这条路线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与1938年的那只探险队如出一辙,所以可以确定他们是有备而来,绝非如夏老所说的是冲着帕米尔信号来的。”周芳华的声音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楚南飞望着远方隐约可见的蓝色高原湖的影子,幽幽地叹息一下。这是他对科学院的行事方式最不满的原因,夏玖熙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透露的先遣队科考路线,若不是偶然在那本考古笔记里发现了那张地图,很难知道其背后的信息。
周芳华将楚南飞没有任何反应,没投不禁微蹙:“第二点,先遣队的人员组成值得怀疑,章明翰教授是空间物理研究所的资深学者,刘文俊是历史所古代史专家,HGP人类基因组的詹姆斯先生是国际知名的人类基因学家,而那位日本人秋田羽则是东方史学家。没有一个人与帕米尔信号的研究有关,也没有一个人与科学院此次组织的科研项目有关。”
楚南飞对此早有怀疑,但碍于自身的身份并没有向夏玖熙提出来,但却被敏感的周芳华发觉了。所以,楚南飞早已对之前夏玖熙所阐述的科考任务感到有些不解,就如此次搜救行动所参与的专家一样,基本都是“零点计划”的起草者和执行者,这说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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