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消失的殿下
楚南飞微眯着眼睛看着琪雅，想要从她完美的脸上看到与伦亚不一样的细节。可惜的是他对伦亚的印象也不深，甚至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更谈不上与之这么多的交流。都说女人善变，从样貌到性格从气质到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唯一不同的是伦亚是一袭素白的罗裙，而她却是玄冥之色。难道经过深渊劫难之后的伦亚心境发生了根本变化？也许是。
楚南飞发现自己的心态似乎也发生了变化，从否认到怀疑，而现在有点相信她就是伦亚。她有魔羅圣女的气质，而且眼睛清澈得彻底，没有沾染世俗之气。作为的最基层管事的，楚南飞接触到的女人并不多，之前只有周芳华一个，现在则多了两个：蒋依菡和卢景冰。
对女人的欣赏绝对不能停留在表面，比如周芳华。楚南飞还记得当初第一眼看到周芳华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没见过那么洋气的女人。后来参与科考行动经历了许多事之后，才发现周芳华的性格更大胆泼辣，现在还记得两个人绝吻的那一夜，楚南飞差点就失身了。
以至于再次见到周芳华的时候，楚南飞就不由自主地体似筛糠，心如撞鹿。其实腼腆的男人更容易对女人产生遐想，楚南飞就属于这种类型。
“看够没有？”琪雅眉头微蹙瞪一眼楚南飞，脸色红晕如霞，如果不是隔着黑色的面纱，估计更加诱惑人。
楚南飞冷哼一声，转身走进魔羅古洞：“你就是这么对待魔羅之魂殿下的？”
琪雅丰满的甚至不禁一滞，略微停顿一下，望着楚南飞的背影：“是卢纶殿下，你的印信叫魔羅之魂。”
“额叫楚南飞……不是楚卢纶——不过你喜欢这么叫我也不介意，希望其他的什么王族殿下别惹我，止于此，止于你。”油腔滑调是楚南飞的拿手好戏，不要说是魔羅圣女，就是一个狐狸精女鬼在楚南飞面前也未必讨到便宜。
琪雅步履匆匆地进洞，优雅地坐在软椅上，有些愠怒地看着楚南飞。少顷，却莞尔一笑：“我知道你对深渊之事耿耿于怀，损失的我可以弥补，而魔羅族的损失将会永远无法弥补，那是魔羅族固守几千年的家园，是魔羅九脉王族复兴的气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抵挡异族入侵的力量和希望！”
损失了一个加强连，损失了十几名国宝级的专家——在我们的土地上！楚南飞本想发火，却看到女人眼中莹莹的泪光，不禁皱眉：“伦亚，我是魔羅王族的殿下？”
“如果亚伯说的话你不相信，应该相信我的断言。一千多年前九脉王族携惊天之秘散落各地，到如今音讯渺渺。祭司大人说在三百年前还有一脉王族存留的信息，三百年后已经彻底消失了。”琪雅面无表情地望着洞穴穹顶的晦暗的星光：“为寻找九脉王族，都满大祭司不惜联络异族期望得到更多的消息，但没想到族内为争夺大祭司之位为发生内斗，一连损失了十几名魔羅族武士，深渊一战损失了超过百余名一级甲兽，还有三名即将跨入兽神将的武者，这些你应该比我清楚。”
深渊一战的确是魔羅族的毁灭之战，但当时自己不过是保护专家组的兵而已，任何魔羅一族或者是外国佣兵都是敌人，之所以后期与伦亚联合一处也是逼不得已。一则是为了专家组的安全，二则是为了毁灭丧心病狂而异变的彭新宇和温莎，不过连楚南飞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感染X病毒而发生进化，至今还留有后遗症。
无论伦亚怎么说，神话故事都是骗人的。楚南飞低头不语，不是因为伦亚的话打动了他，而是在判断她说的是否是事实？从小就长在红旗下接受的无产阶级思想教育，不相信世界上有牛鬼蛇神，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不打不现原形！
但伦亚都是引经据典字字珠玑，这两天所讲述的历史跟自己所了解的大相径庭，到底孰是孰非？难道历史是骗人的？作为的指挥员，楚南飞是绝对的无神论者，思想过硬。但任何人都有自己评判是非的标准，作为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无法不对伦亚说的话有所思考。当然，思考的结果是伦亚始终向坐实自己就是魔羅王族的一脉，拥有魔羅之魂陨铁古印，就是卢纶殿下。
楚南飞似乎产生了一种幻觉，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散落到世界各地的魔羅王族的余脉了，理由有很多，最关键的是感染了X病毒而发生进化！这种几率在伦亚看来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正宗的魔羅族也只有99.99%的失败率。都满大祭司曾经说过，只有最纯正的王族血统才会成功地进化，伦亚是魔羅族的希望，只要有“圣液”，她就会进化到兽神将。
“我想让我的朋友证明我的真实身份，只要他们说我是魔羅殿下我就是！”楚南飞憋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办法，不想当王子的特种兵不是一个好营长，这事如果让赵国诚或者是老首长知道了可就麻烦了，一身清白非得毁于一旦不可。
伦亚淡然若素地点点头，轻拍了三下手掌，不一会一个黑袍老者便把几个人带来。周芳华等人愕然地看着伦亚，没想到竟然又见面了！蒋依菡、卢景冰等人当然不认识伦亚圣女，看起来她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只是装束和样貌比较有特点。
就在周芳华愕然之际，眼前突然出现一团若有若无的薄雾，缥缈之间便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周芳华瞬间感到一阵眩晕，思维似乎被凝滞了一般，而其他人与周芳华一样被迷惑，一种无形的力量似乎禁锢了他们的思想，顿时陷入了虚幻之中。
“他们是你的朋友还是魔羅族人？”伦亚傲娇地昂起胸脯，诡秘地看着周芳华：“深渊一战她也参与了，还有那两位吧？卢纶殿下！”
楚南飞凝重地看着几个人不禁心中叫苦，伦亚圣女的实力接近兽神将，不仅拥有超强的读心术还会致幻一类的法术，在天狼地下王陵的那场大火就是她的杰作。
周芳华忽然扑到楚南飞的肩膀上：“殿下，您没事吧？”
“你……周小姐你喝了迷魂汤了吧？我是楚南飞，不是什么狗屁殿下！”楚南飞气急败坏地瞪着伦亚，把秦老实拉过来：“我是谁？快说！”
秦老实慌忙从怀中掏出陨铁古印：“殿下，着是魔羅之魂……”
“放屁，我他娘的是你营长——这东西不是在林子里捡的吗？”
“殿下，佣兵队全军覆灭了，只剩下咱们了……”
楚南飞一把抢过陨铁古印扔到玉石几上：“你给他们施了什么魔法？它真正的主人是一个叫卢纶的洋鬼子，老子……老子是楚南飞！”
“殿下！”连高格明都如同吃了迷幻药似的凑到楚南飞近前，挥动着考古锤：“我有个很重要的发现，那些石英化的砂岩石壁是核爆炸的产物，这洞内的玉质化的墙壁也是，我们应该尽早离开这里。”
高格明还有一半是清醒的？楚南飞夺过考古锤砸在洞壁上：“老高，你中毒啦！”
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叫楚南飞“殿下”，让楚南飞痛苦不堪。站在一旁的黑袍老者幽幽地叹息一声：“拥有魔羅王族之印且异变成兽神武士的人就是魔羅王族殿下，您的功力已经达到九级兽神武士，而且你已经通过了冥古祭坛的测试。”
目前只有楚南飞的神志是清醒的，是因为自己拥有纯正的魔羅族血统还是真的发生了基因进化？但面对众口一词的周芳华、秦老实、高格明和蒋依菡，楚南飞无可争辩，甚至不知道该怎么争辩！
也许杀死那个叫“卢纶”的一级甲兽真的是错误的，或者说这次执行川南任务是一个错误，甚至不经过老首长允许就启动了“零点”行动计划是错上加错！
楚南飞恼火地看着伦亚：“我有两个条件，你若答应了我就先充当一次殿下！”
“当然可以。”伦亚志得意满地笑了笑：“祭司大人，带客人到醴泉阁，也许那里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呢。”
被迷魂的几个人一一跟楚南飞道别，无疑望楚南飞更加恼火。也许不是他们的错，都是这妖女使的坏！楚南飞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伦亚就是传说中的“妖女”，可以迷魂心智的妖魔鬼怪——或者说魔羅族的人都是妖魔鬼怪！
但一想到天枢亚伯说的那番话，楚南飞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本来不相信这世间有妖魔鬼怪，但X病毒真实地造成了魔羅族基因发生了进化，周芳华以科学的理论都无法解释，深渊行动相关的一些细节正在进行着研究和正确地解读，目前处于绝密阶段。
而深渊之下的那个由高等级文明开辟的基因基地已经被摧毁，存留的唯一证据只剩下了魔羅族这个活标本。楚南飞不确定作为高等级文明“试验品”的魔羅族人是否具有研究意义，但从战略的角度考虑，“零点”行动的根本意义也许不仅仅是解读魔羅族的文明史，而是找到关于人类进化的基因密码。
任何关于魔羅族的微小细节都有可能成为一个十分庞杂的研究课题。譬如周芳华和高格明关于魔羅族文化与文明的研究，只不过是开辟了冰山一角而已；再比如蒋教授以毕生的经历致力于魔羅族文字和历史的研究开辟了此类研究的先河。更有关于X病毒、基因进化工程、魔羅族的文明与文化、魔羅典籍、魔羅文字、魔羅遗物考古、魔羅族的宗教信仰甚至于那个高等级文明存在的证据研究等等。
这是“零点”计划的一部分，但谁也没有料到在一切研究还处于计划状态的时候，一个最有可能成功的研究方向却被忽略——魔羅人的研究。如果真的如伦亚所说魔羅族就生活在我们的身边，岂不是让人感到恐惧和疑惑？再如果，自己真的是魔羅族人，岂不颠覆了以往的一切科学理论和正常认知！
我是魔羅王族？我是魔羅之魂？我是卢纶殿下？楚南飞盯着伦亚的眼睛，半天没有说话。伦亚淡然若素地浅笑一下：“你想的就是我说的，我会答应你所提出的一切条件。”
“保证他们的安全。”
“好！”
“我要见天枢亚伯。”
“好！”
“还有其他的王族。”
琪雅幽幽地叹息一下，起身望一眼洞穴穹顶，穹顶上的北斗七星阵正在缓慢地游移，楚南飞早就注意到了这点，不过此刻也随着琪雅的目光向上望去。
“方才我说过了，祭司大人测定三百年前最后一支九脉王族已经消失了，这世间拥有魔羅古印的王族唯有魔羅之魂一脉。”
琪雅的声音里夹杂着无限的悲伤，楚南飞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悲伤的声音，即便当初周芳华陷入绝境之时也没有达到这种地步，如果没有彻痛灵魂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魔羅一族树大根深，九脉王族不可能就此陨落。如果你提前三十年抵达深渊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我也不必再此苦心孤诣地劝你出世。”眼泪没有一丝温度，悄无声息地落下来。琪雅怔怔地望着穹顶，方才那种优雅和淡然消失不见，转身向古洞黑暗中走去：“跟我来吧。”
楚南飞按了按腰间的鬼眼匕首，不忍拒绝，脑子里却想着这次的行动是何其荒诞？比深渊行动还要离谱！
黑暗之处是无尽的台阶。
“天有九重，曰日、月、金、木、水、火、土、二十八星宿、宗诸天；地伏九渊，曰鲵旋、止水、流水、滥水、沃水、汧水、雍水、囐水、肥水之渊。魔羅族在深渊之地以九渊为名隐遁千载，却被毁于一旦。”琪雅行在玉石阶上飘忽不定，似乎是在自语，又好像跟楚南飞诉说：“魔羅古国毁灭之后，多罗王自感九渊之下罪孽深重，以其瞳封印神域之门，以阻止大祭司祈恩圣液的荒谬做法，却被反噬，而历代大祭司从来没有真正了断，以至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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