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感染目标
尸变是阴谋的一部分？法医出身的陈鑫城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尸变，更无法理解时隔近八天之后竟然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是其他专家的话也许不去思考这个问题，但陈鑫城是业内有名的“一根筋”，周芳华干解释完，陈鑫城就完全否定了她的判断。
“人和自然界的其他物种一样，都是碳基生命体，碳基生命提的共同特点是都有生老病死，死后无法复活——这是唯物注意世界观，我是唯物主义者——一定有其他我们不了解的原因！”陈鑫城激动地反驳道：“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说死亡了八天而且尸蜡化之后的尸体会发生尸变！”
周芳华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能解释刚刚死亡三天的人会产生尸蜡化现象吗？能解释那具舍利形态的透明尸骸吗？如果不能解释请相信事实！”
“事实很有可能是敌人发动了蓄谋袭击，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陈鑫城气呼呼地找到黄骅：“我请求把调走的专家们都请回来，发挥人多力量大的优势，全方面调查，而且要立即向组织汇报。”
他无法回答周芳华的问题，也无法解释今夜发生的诡异事件。如果判断有敌人蓄意制造了这次惨案的话，敌人在哪儿？根据秦老实搜集而来的尸块形态判断，他们应该属于汽车内尸蜡化的死者，某些地方还存在尸蜡化的痕迹。譬如手臂的皮肤。
“老陈，您先冷静一下，芳华同志的判断是准确的，这种情况在深渊科考行动中曾经发生过，虽然不是尸蜡化，但我可以肯定，应该是一种神秘的未知病毒导致。”高格明不知道该怎么劝，对于他而言，考古学专业跟破案风马牛不相及，自己也无意发表意见，以免误导别人。
周芳华最担心这种情况，调查组还没有进入实质性的考察工作，内部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不用调查就知道那些公安体系内的专家们跟陈鑫城是一个态度的，他们都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甚至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意识形态的存在。
眼前的荒谷植被茂密，深邃幽暗，即便是大白天也感受不到外界强烈的阳光。地面潮湿以极，甚至一脚能踩出水来，茂密的树叶忽然动了两下，楚南飞探出头仔细观察着。一夜的搜捕并没有实质性收获，虽然在事发后的第一时间趁着黑夜钻进了山里，但楚南飞的头脑极其冷静：此刻不能出错，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
没有遭到任何怪物的攻击，以至于不少特战队员放松了警惕，被楚南飞怒骂了几句之后才又紧张起来。这是他们成为5619一员之后第一次执行任务，也是第一次才发现所面对的并不只是敌人，还有艰苦异常的自然环境。
川南的气候十分湿润，山深林密，猛兽不时出没，令他们感到不安的不是野兽，而是无处不在的黑蚂蚁和水蛭一眼的吸血虫。从灌木里穿过的时候，身上随处可见黑色的虫子，只要钻进皮肉里就开始“放血”，揪都揪不掉，只能用火烤或者是用鞋底子拍下来，往往皮肤被打得红肿。
虽然特战队的防护也是一流的，但没有针对性的防护，所以才吃了不少暗亏。现在还没有进入真正的原始森林，即便是昨天一整天，楚南飞和秦老实也仅仅在原始森林的边缘地带徘徊。所以，无从知道里面是否有魔羅人存在。
“队长，哪来的丧尸啊？连个影毛都没看见！”五大三粗的东北兵吕刚钻出来，抖了一下上衣，掉下来一堆虫子，几脚就给踩到了泥里。
楚南飞皱着眉头望着深谷，的确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白浪费的感情。按照自己的判断，那些玩意是没有主观意识的行尸走肉，没有思想、没有痛感、没有意识，不过是杀戮的机器而已。或者说，他们是专门为战争而生的。
楚南飞打了个手势，隐藏在林子里的十几名特战队员悉数走出来。所有人都造得跟小鬼似的，但很精神，半宿的搜索行动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战斗力。前面是一片河滩开阔地，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从山里面流出来，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方圆几百平米的池塘。水极为清澈，几乎发着绿光。
“副队，你确定是汽车里面的死人诈尸了？”吕刚洗了一把脸坐在楚南飞旁边的青石上问道。
楚南飞摇摇头，他的注意力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上。从没有认真看过这里的山，现在才发现比之以前见过的都与众不同：远山绵延到天机，墨色的迹线无尽无休一般，而周围的群山则壁立千仞，裸露着黑色的岩石，突兀而险峻，挺拔而粗矿。
“死人怎么能诈尸？”
“不说话能死？！”楚南飞瞪一眼吕刚：“警戒去！”
吕刚皮糙肉厚不害臊，依然满脸堆笑：“我的意思是咱们是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压根就没有什么尸变，汽车里的人都被火化了，攻击咱们的另有其人。”
“你没看到怎么能说没有？王志库能看错？他可是老5619，才提拔的副排长！”楚南飞拔出长不盈尺的小匕首在军裤上蹭了蹭，这把匕首是在深渊第五层平台祭坛那里得的，作为深渊行动纪念品保留至今，刀身锈迹斑斑，楚南飞也懒得磨，但看着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光亮。被秦老实称之为“鬼眼匕”。
吕刚梗着脖子点点头：“那为啥一个也没找到？”
空中出现了三个黑店，楚南飞已经盯了半天，盘旋到附近的时候才发现是黑秃鹫？这地方有鹫鹰？楚南飞并不确定。望了一眼小溪对面的悬崖绝壁，叹息一下：“一会给你抓个活的你就相信了，全体都有了！”
十几名特战队员立即紧张起来，集合列队，等待训话。
“继续寻找，天黑回撤，彼此照应，注意安全，出发！”
进入深谷才发现地貌发生了很大变化，为安全起见，楚南飞决定沿溪流而上。身大力不亏的吕刚和另一个新兵开路，两名特战队员策应，两名断后，楚南飞率领四名战士成攻击队形向前搜索。
为什么没有发现怪物？难道那帮玩意逃到深山老林里去了？以他们的实力完全有可能，虽然武警部队第一时间封山，但动作要慢得多，而且这地方到处都是山，怎么封？不过是把上山的道路封住了而已。
那些玩意不会走山路，就跟荒漠里的沙民一样，他们何曾走过真正的公路？尸变的怪物与沙民有本质不同，沙民是因为感染了X病毒，而尸变呢？按照常规的理解是“诈尸”，但已经尸蜡化的死人怎么会诈尸？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楚南飞忽然停下来，望一眼空中，不禁一愣。之间天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盘旋来黑压压一片鹫鹰！侧耳倾听似乎能听到鹫鹰的鸣叫声。
“加速前进！”
这些新兵蛋子还没有经过森林等特殊环境训练，几乎所有人都是凭借在原部队练就的功底，但实力的确不俗。楚南飞的命令一下达，所有人立即加快了行进速度，目标很明确：鹫鹰盘旋的方向！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中若有若无的难闻气味，楚南飞忽然感觉一种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立即打了一声呼哨，所有队员都停下来，原地警戒。前面的一颗手腕粗细的树完全折断，从树叶的状态来看超不过三个小时。楚南飞摘了一片叶子放在鼻子下仔细嗅了嗅，望一眼天上盘旋的鹫鹰：“大家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前面不远处的吕刚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响起剧烈的枪响！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吕刚的左臂被生生地拗断，鲜血喷溅。右后方负责掩护的战士几乎吓傻了，而吕刚抱着冲锋枪猛扫，怪物的身上中了机枪，但却抓住吕刚手里的冲锋枪，另一只手已经插入了吕刚的胸膛！
这次终于看清了怪物的真面目！比正常人矮了一头，突兀的眼睛似乎长在了眼眶外面，而那张面目狰狞的脸五官挪移，没有嘴唇，只露出一排残缺的牙齿。黄褐色的皮肤似乎冒着诡异的光泽，双臂长过膝盖，冷丁一看像一个没有进化完全的类人猿。
十几秒不到的时间内，血腥的战斗已经结束。身强力壮的吕刚被巨大的臂力给甩到了半空中，鲜血迎风飘散。右后方负责策应的队员缓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愤怒的子弹倾泻而出，而那怪物竟然腾空而起，没有躲避，没有逃逸，直接扑向了那名队员。
的“新兵蛋子”可不是普通兵所能比的，全部是来自军中最优秀的武警战士，但此刻却机械地扣动扳机，完全没有应有的反应意识。就在第一梭子子弹打出去的时候，楚南飞已经冲到了近前，电光火石之间扣动扳机，怪物的脑袋直接爆裂！
蓝绿色的鲜血混杂着白色的脑浆迸了楚南飞一脸，一脚把怪物踹飞，单手抱住吕刚跪在地上：“刚子！”
吕刚已经没有了呼吸，死不瞑目的眼中还留有恐惧的色彩。也许在他扣动扳机的刹那间没有过多的思想，也许当子弹洞穿了怪物身体之际他还抱着侥幸心理，但生命却定格在这一瞬间。
一阵激烈的枪声骤然响起，负责策应的战士抱着冲锋枪把怪物的尸体打烂，但也无法发泄胸中的愤怒和绝望。
楚南飞抱着尸体，死死地盯着被踢飞后又打烂的怪物尸体，良久。
“警戒！”楚南飞望着天上盘旋而近的鹫鹰，依旧紧紧地抱着吕刚的尸体，泪流满面。
没想到在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便遭到了致命突袭，十多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竟然没有发现危险就在面前？楚南飞发现了，但已经为时已晚，当他嗅到空气中的怪味的时候，对手已经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所有人都看到了方才血腥的一幕，但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连身经百战的楚南飞也迟了一步！十几名特战队员占据制高点成防守队形警戒，足足过了十分钟，周围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摆下来，死一般的静。
“撤！”楚南飞抱着吕刚的尸体艰难地后退两步，但负责警戒的队员们却没有动。楚南飞瞪了一眼最近的队员：“快撤！”
“队长，我们要替刚子报仇！”
“这是战场！”楚南飞几乎把肺子吼出来，敌人的战力比想象的恐怖得多，绝非那些“沙民”所能比的，如果是沙民，楚南飞倒想死战到底，但现在组重要的是保存实力，不能鲁莽。
对手与沙民的共同特点是打不死，如果不是一枪打碎他的脑袋，即便身体被打成筛子也无济于事。虽然在战前已经对此早有预料，但形势发展却出乎了自己的预判。现在应该庆幸半夜没有打一场遭遇战，否则战队很可能全军覆灭！
队员们不再坚持，原路后撤。
案发现场再次成为血腥屠杀的战场，而战斗的结果是不可接受的：几百人全副武装的军人竟然在十几名对手的攻击下损失惨重，案情该如何向上面汇报？黄骅感觉已经陷入了绝境！在周芳华的建议下，直接上报给京畿高层，尤其是要向郭南北汇报。
案情已经超出了黄骅的掌控，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掌握主动权。本来要及时处置的尸体突然之间成了定时炸弹，尸蜡化的死人竟然复活？除了周芳华和高格明之外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黄局长，我带人去接应南飞同志，专家组立即撤回指挥部，老秦负责安全护卫工作。”江一寒凝重地看一眼黄骅：“务必要做好两件事，一是封锁消息，不能引起老百姓恐慌，第二，尽快汇报，让老首长火速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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